第一篇:聽說你那里有雪散文
一
下班了,同事請我吃面。
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是一碗牛肉面。別小看這碗面,要想吃到嘴里,可不太容易。這里的老板規(guī)定一天只賣10斤的牛肉,賣完便收工。來得早了晚了,都沒得吃。若是店大,未免有欺客的嫌疑。然而店也不大,呼啦啦幾張桌子,外加一臺收銀機(jī),連財神都未請上一尊。
就是這么的。到底這店,橫看豎看,怎么看都大不起來。
一條街,向南走到盡頭就是人家。住的人家逐漸多起來,就有了巷子,巷子左起第二家,便是這家清真面館。
名為飯館,也許館子本就做不出別的花樣,因?yàn)榛镉?jì)老板皆是一個人。這老板大概出道時技藝便以面為長,不像別的面館經(jīng)營范圍廣,炒飯砂鍋什么都備了一點(diǎn)。或許剛開了瓶冰峰,還要再給你推薦一斤烤肉。
蘭州出來的同事告訴我,這滿大街的蘭州拉面,其實(shí)呢,老板都不是從蘭州過來的。
我問:“那么這家呢?”
同事答道:“有蘭州的氣味。”
蘭州的氣味是什么……我有些疑惑,腦子里卻自動浮現(xiàn)出了一些畫面來。
敦煌?玉門關(guān)?青海湖?
但,奇怪的是,這里的生意卻是異常的好。吃飯的人皆是熟客,用絡(luò)繹不絕來形容也不為過。
同事指著門外,介紹道:“你看,這后面是座寺院。”
大概是名氣不旺,于是很小的香火供奉,我猜里面大概也沒有什么高僧坐鎮(zhèn)吧。從寺院大門外的圍墻經(jīng)過時,聽不見鐘聲,倒能聞見牲畜的味道。貼近了圍墻,是牛的氣味——我聞得出來。
二叔曾養(yǎng)過一頭牛。陜南的水牛性溫馴良,但那牛最后還是賣了。賣牛,不是因?yàn)榕@狭耍嵌宓难劬牧耍逵泻車?yán)重的白內(nèi)障。那個時候,二叔把日子過得很痛苦。我經(jīng)常在心里說,等工作以后,一定要治好二叔的那雙病眼,然后再買一條牛回來。
后來才明白,原來人說出來的那些話,通常都帶有蒼白的色彩。
“話,一旦成了人與人溝通的東西,尋找和孤獨(dú)便伴隨一生。”記得某個編輯如是說,深得其中三昧。
其實(shí)我并沒有二叔愛牛,二叔養(yǎng)牛的時候,十年都沒有舍得抽牛一鞭子。
一頭牛讓我想起了二叔。
一想起二叔我就覺得愧疚——這么久了,我也沒有治好他的眼睛。二叔變得越來越不愿意出門。
我轉(zhuǎn)過去看那牛,是一頭待宰的黃牛。有紅衣喇嘛經(jīng)過天王殿,他們允許販子經(jīng)常來寺院里殺牛。牛骨頭可以拿來做法器。比如說念珠。西藏的高僧們用的是人骨。據(jù)說這樣做成的法器,法力無邊。
殺牛的時候,喇嘛在念經(jīng):
阿彌唎哆
毗迦蘭帝
阿彌唎哆
毗迦蘭多
伽彌膩
伽伽那
枳多迦利
娑婆訶
……
和尚念經(jīng)的調(diào)子,聽得人心惶惶。那牛直到死也沒有流下眼淚。也許,并不是每頭牛都有眼淚。我只見過二叔那頭牛的眼淚,在被牛販子買走的時候。
——我一直看完了整個屠牛的過程。
在割肉時遇到些麻煩,牛骨寬大,卡住了刀刃,于是常常是連骨頭帶肉的一齊掉了下來。來解牛的可惜不是庖丁,據(jù)說庖丁不光會殺牛,還是個合格的廚子。現(xiàn)在的廚子,除了殺雞宰鵝,很少殺得了牛。
老板解決了生活,每天只賣十斤牛肉;販子解決了生活,每天就可以少殺一頭牛。
一碗牛肉,看出了老板的一片善心。我忽然想到了趙行德出走涼州時,他那時的心態(tài)。悲哀是有的,蒼涼是有的,但未必沒有佛性在里頭。
也許蘭州的氣息,就應(yīng)該夾雜著這樣一股子味道。
這時候,面恰到好處的端上桌來,蔥花在上,面須在下,裊裊白霧,如此分明。
二
不知不覺,已走到韋曲那條陳舊的老街上。入眼,皆是坑坑洼洼的水泥路,破破爛爛的居民樓,即便是在大晴天,路上也濺滿了泥漿。
行人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扯著褲管,生怕踩疼了腳下這塊土地。
老街不是很長,往里走一截是農(nóng)貿(mào)市場,賣魚蝦鮮肉的鋪?zhàn)痈糁线h(yuǎn)都能看見。鋪面都不大,一家家緊挨著,什么面粉干貨,壽衣花圈,修鞋算卦,五金雜貨……許是巷子太小,城管的車開不進(jìn)來,于是各行各業(yè),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這兒更多的是應(yīng)季的水果,荔枝、香瓜、水蜜桃,隨處可見的西瓜散亂地堆在桌上,立著牌子,上書兩行大字:油渣大西瓜,九毛八。
我想,這就是老街式的簡明,讓人一目了然。如同掉了漆的理發(fā)店招牌下寫著,“理發(fā)拾圓,小孩減半”。對門的包子鋪燈箱上印著,“葷素五角”。古老的街衢日益覺醒。商業(yè)經(jīng)濟(jì)將此地充斥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在遮天蔽日的濃蔭里,老街人的面孔,從此多了一些風(fēng)塵,也多了一些喧囂。
這便是市井氣息吧,自有大嗓門的女人喊叫著“襪子五塊錢三雙”,自有光膀子的男人上下翻飛地炒著河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人生諸多艱辛,其實(shí)品嘗過后也并非不能忍受,尤其我們愛,我們恨,每天都要在新的思緒里掙扎,值得牽掛的實(shí)在太多。
誰都不能去替代另一個人生活,人生是一段寂寞的歡場,看似燈紅酒綠,其實(shí)一旦翻出底子,映襯出來的,都是那些黯淡無光的舊事。我心里明白,老街只是路上的風(fēng)景,要走過的還很漫長,而且遙遠(yuǎn)。
這段日子,因?yàn)楣ぷ鞯牟豁槪恢倍荚谝砸环N近乎荒涼的心情存活著,像枯楊上的寒蟬,每晚瑟瑟地躲在風(fēng)中,直到遇到了那個在街邊念詩的女孩。
大約每個城市都會有這樣的一條街。街道不寬闊但是很繁華,兩邊林立著商務(wù)賓館、五金雜貨店、美發(fā)沙龍、移動公司,水果超市、沙縣小吃……街對面是長長的一排居民樓,樓下停滿了摩托車。透過樹蔭,可以看見灰色的城墻,磚塊與水泥把這種古老的灰色擠到了天空。
是一種讓人一眼望過去就心生抑郁的顏色。
在這街上一家飯館附近,碰到這個念詩的孩子。這孩子念詩的音調(diào)起的老高,以至于走在墻外的人也能聽見。她那會兒正背著:“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
我在想著下一句,可她一直沒有背出來,是來客人了嗎?無可否認(rèn),這詩句打動了我。
于是,我走到店里,笑著跟她解釋,“你背詩的時候打動了我。這么美的詩歌,應(yīng)該往下背的。”她卻靦腆地說:“不,不是我打動的。”然后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叔叔,你要吃點(diǎn)什么?我叫爸爸給你做。”
狼狽地出了店,我一直喃喃自語:怎么突然間有這么奇怪的感覺呢?
想著想著,終于一口氣把那句詩給念了出來。
心頭豁然開朗,原來是生活打動了我。
——我不如她。
這個小女孩可以隨意就念出“今晚月明人盡望”的句子。而我,行走在街頭,除了在心里默誦,再無它法。
傍晚,走在長安街上,腳下這座古城——涼風(fēng)漸起,落葉滿天。遠(yuǎn)方,小寨的霓虹燈不停變幻著色彩,看起來竟有一種懾人的風(fēng)情。而在這一瞬間,我的心,似乎也活了過來。
三
門前的槐樹,喜歡與香椿樹長在一起。
香椿樹高大且直,透過屋頂?shù)睦洗粯渲浚梢钥匆娺h(yuǎn)處飛速而去的列車如蜈蚣般,一節(jié)節(jié)抖動著身體深處的車廂。鐵軌與車輪發(fā)出嚓嚓的聲音,靜下心去聽,在沉沉的長夜里分外迷人。
一個人的時候,喜歡聽火車長鳴。
在一路嗚嗚聲中,扯出了陳年的夜色。火車走過的荒野,很快就被寂靜所占據(jù)。那種場景該怎樣用筆墨來描述啊,長河落日,大漠孤煙,空曠得無邊無際,空曠得浩浩蕩蕩。
這里的孤獨(dú)是大孤獨(dú),寂靜是大寂靜。草木瘋長,流水歡暢,連村落也是斜斜地棲息在半坡上。
我在離火車最近的地方住了二十多個年頭,已經(jīng)習(xí)慣了飯后去火車站廣場散步溜達(dá),聽那些市井深處的喧囂。然而縣城的火車站還是太小,除了春節(jié)前后與暑假會涌現(xiàn)陌生的人流,其他時間碰到的,總是些熟面孔。寄存行李的老張,托運(yùn)處的老李,還有普通話講得很動聽的安檢小姑娘……
當(dāng)然,這里聲音最大的聚集地,還是在通向車站廣場的斜坡路兩邊,那里有餐館,飯店,旅館,更多的是一幢幢布滿水泥灰的家屬樓。劃拳聲、麻將聲、電視聲、廣播聲以及出租車司機(jī)的吆喝聲,如同一鍋大雜燴,在清晨的廣場上空飄蕩著,伴隨著火車長長的汽笛,在我腦海深處,漸漸成為了一幅揮之不去的老電影截圖。
兩邊是一排觸目驚心的老槐樹,即使五月從樹下經(jīng)過,也會覺得寒冷。
樓里住著很多老人,白發(fā)蒼蒼,夏天的時候,搬一把小馬扎坐在老槐樹底下,乘涼,下棋,喝花茶。有時候,會因?yàn)橐恍╇u毛蒜皮的事吵架,吵得很厲害,指桑罵槐,四鄰不安。此地流傳了眾多的俚語,比如“陰天子家經(jīng)得黑,懶人子家經(jīng)得絕”。陰天里,很快就會進(jìn)入到晚上,而懶人挨再多的罵也沒有反應(yīng)。人老成精,一旦計(jì)較起來,翻開舊賬,周圍突然就多了許多語言的大師。
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我想,如同作家的語言是生活的語言一樣,藝術(shù)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然而,不知道在多年以后,這里會不會成為另一處時光里的遺址?大約是不會的。沒有王侯將相,沒有名人點(diǎn)綴,再多的良辰美景也只是荒村老店的縮影,漸漸淹沒于歷史的長河中。
所有人都在等火車駛過,沒人愿意停下來,在長長的汽笛聲中,去思考生活是什么。這里的孤獨(dú)直指人心,即便有喧囂,也只是鏡花水月。
所以這里一戶戶陸續(xù)都搬走了,搬進(jìn)了城里。人去樓拆,只有樹留下了。沒人知道我是如此懷念火車站附近,那些在春天會開滿紫花的老樹。花開花落,沒人在意,門前看花的老人走了一撥,又走了一撥。年華流逝,而花開,依然香如故。
四
夜半,臨一口塘,晚風(fēng)陣陣,蛙聲陣陣。
這蛙鳴,像黑暗中燃起的一盞燈光,時而耀眼,時而微弱,在地頭田間,在池畔泥里,為匆匆夜行的人們,帶去一點(diǎn)光明。
夜幕漆黑似一條冰冷的蛇。泥蛙們面對著天敵,借去了星星的火焰。
天敵,終于退卻了。
這一夜,空曠的池塘里,荷葉尚未立起尖尖的角。
時日還早,帶著月亮歸家的農(nóng)人,轉(zhuǎn)身疲倦地睡去。
蛙鳴陣陣,像是一群不知體諒大人勞苦的孩子,不理會夜已深沉,兀自還要在耳邊喊著,叫著:呱,呱,谷子長苗,要插秧啦……如同在劇院里聽到的那些交響樂隊(duì)們,正在月光下演奏著一支支幻想曲、隨想曲、狂想曲、敘事曲、進(jìn)行曲、變奏曲和舞曲。
這不由讓我回想起多年以前,喜歡抽水煙袋的爺爺。他總喜歡牽著我的手,一邊抽煙,一邊咳嗽,他說,就盼著這聲音哩!
春耕秋收里,一晃多少年就過去了。
到了冬天,村子里的老人聽不見泥蛙的聲音,他們就一個接一個地藏身在了泥里。
他們的一生,就是泥蛙的一生。
他們懷念這聲音,所以聽得出里面的寒涼溫?zé)帷?/p>
便是這一味藥,焦躁時能清熱瀉火、涼血解毒,寒郁時又可暖肝散結(jié),引火歸源。
如今啊,墳頭青青,留下我的思念在上面長草,年復(fù)一年。縱然每年清明祭掃的人從不缺席,只是卻再也聽不著那親切的話語了。
就盼著這聲音哩!
是這樣熟悉的聲音,在我心頭回響了二十多年。
于是啊,內(nèi)心在一望無際的坍塌之中,再度找回了故鄉(xiāng)。
第二篇:你那里下雪了嗎_散文
冬天說來就來了。天空飄起了雪花。這雪花像蝴蝶一樣調(diào)皮,一會落屋檐,一會蹲樹杈。到了下午這雪越下越大。石亭高了假山壯了,花壇寬了大樹胖了,小橋厚了流水細(xì)了。更奇怪的是這雪花盡管輕輕盈盈,飄飄灑灑,還是鉆進(jìn)了我的大腦,撞上了我的思想。讓我心里充滿感動,產(chǎn)生一種懷念。我會不由自主地去找尋那失落的夢想與不滅的記憶......你那里下雪了嗎?我兒時的伙伴。還記得我們一起堆雪人嗎?鼻子是一根紅紅的胡蘿卜,眼睛是兩個黑黑的煤球,頭上包裹著一塊小花布便是女人,換上一個帽子就是男人的模樣了。那女人大家都說是胖丫,怕她走路費(fèi)勁,還給折了一個玉米桿讓她拄著,胖丫羞紅了臉,差點(diǎn)兒哭了。那笨拙憨態(tài)的男人,大家都說是二小,高娃說他可能吃了,就盛上了滿滿一盆雪,放到他的身邊。笑得兩個臭小子大鼻涕都流出來了,就要凍成冰溜子了。玩得正在興頭上,大人們喊吃飯了,誰都不愿回去。小青出了一個主意,叫大家排成一隊(duì),到誰家的門口誰就下去。那稚嫩的小臉,那依依不舍的神態(tài),如今都讓我化作了無盡的思,永遠(yuǎn)的念。是啊!我好像看見當(dāng)年雪白雪白的路上歪歪扭扭走著的小腳丫,不時還傳來踩雪的聲音 “ 吱嘎吱嘎 ”,我覺得這才是走出了人生的最開始。一切都是純純的,白白的,簡簡單單的。為此我曾寫過一首兒歌來紀(jì)念那個久遠(yuǎn)的可愛而無知的童年。
《玩雪》弟弟帶個滑冰帽,看著滿地白面笑。條帚一撅一撅,小鏟一翹一翹。小臉凍得通紅,酒窩里面含著笑。裝上一盆倒炕上,下晚烙餅給寶寶。媽媽一看不得了,掄起巴掌打?qū)殞殹殞氝€在轉(zhuǎn)圈找,我的白面哪去了?媽媽笤帚飛老高,“ 看你再敢往炕上尿!”
你那里下雪了嗎?我少年的同窗。還記得我們一起扣麻雀嗎?那是在一個下午的放學(xué)后,在一個場院的雪地上,被我們清理出一塊小空地,放上一個籮筐,一條繩鎖,一根短棍,幾粒糧食后,我們就站在老遠(yuǎn)的地方觀看,生怕麻雀發(fā)現(xiàn)什么危險的蛛絲馬跡。一會功夫幾只麻雀就自投羅網(wǎng)了,大家跑上前歡呼跳躍,把小琴高興地立馬在雪地上打了一個滾兒,此刻就好像打了勝仗一樣。分享戰(zhàn)利品時總是女生優(yōu)先吶!豈不知?dú)⑸镞^啊!
下雪的日子打雪仗似乎也是天經(jīng)地義。下課的十分鐘里,不管男生女生都用圍巾把腦袋一裹,就以一種敢死隊(duì)的姿態(tài),勇敢地站在了戰(zhàn)爭的最前沿了, 似乎橫豎不要命了,一仗打下來,全身都是濕漉漉的,都上課了坐在椅子上,還是氣喘吁吁。
那個時候的雪,下到臉上就是綻放的花朵,下到頭上,就是一只美麗的蝴蝶結(jié),雪啊,真美!真純潔!
你那里下雪了嗎?我的知青姐妹兄弟。你還記得嗎?我們曾經(jīng)在一個 “古田排”里戰(zhàn)天斗地。那天晚上北風(fēng)煙雪,為了搶收大白菜,我們戰(zhàn)斗到下半夜了。飯沒吃,水沒喝,簡直是與大白菜一起都快凍實(shí)心了。還有那次,老隊(duì)長說讓我們?nèi)ワL(fēng)口浪頭練紅心,就派我們?nèi)烁仙鐔T一起去修河一個月。記得有一天寒風(fēng)刺骨,我們踏著積雪走了13里路。中午在河壩吃飯,米飯邊吃邊凍在飯盒上,那雪花落在飯上都不會融化。文杰的腳凍得和鞋粘在了一起,大家?guī)椭摗P】悼复蟊鶋K累吐了血。當(dāng)年我們都是十七八的年紀(jì)呀!
你那里下雪了嗎?我車間里的朋友同事。你還記得嗎 ?那天雪下得特別大,可為了趕制一批膠管向新年獻(xiàn)禮,我們還要加班加點(diǎn)。看著窗外的大雪紛飛干著急。可算熬到下班了,是廠里的一輛 “大解放” 將我們一個一個送回到家里。第二天大家把加班加點(diǎn)的錢湊在了一起,買了一大盆的紅燒肉,吃得那個香啊!好像是廠長從他的柜子里拿出的白酒,說是犒勞大家的。幾個男工真是不講究,竟把麗麗給灌醉了,胡說八道不算還吐了一地臟兮兮。
更記得在我女兒九個月的時候,那場雪下得真算可以,我背著孩子騎著二八自行車,要走3公里路去單位上班。路滑邊騎邊走,結(jié)果晚了十五分鐘,廠長向我投來雪一樣的目光和白眼,我只有含淚的心默默堅(jiān)強(qiáng)。我相信我的日子不會就這樣染霜下雪吧?后來我拼命努力,終于走進(jìn)了廠辦,時間上就比較寬松了。這才明白原來制度是約束一線工人滴!
漸漸明白,快樂是童年少年那個年齡段所特有的。長大了就是一個不斷地拋棄快樂的過程,成長是要經(jīng)風(fēng)霜雨雪的。日子嘛,總會是一段歲月亮著,一段歲月暗著。一段歲月歌著,一段歲月淚著。這個時候盡管在我的眼睛里,雪好像是灰色的,但我也知道有人會被雪掩埋,有人會繞雪而過,有人會踏雪尋梅。我呢?說掩埋吧,還露出半身。說繞雪吧,繞的很艱難。說尋梅吧,也不知道哪一朵是屬于我的。但讓我最懷念的是同事之間的無話不說,我懷念的是一起做夢。
如今我隨軍來葫蘆島20多個年頭了,感嘆啊,那白雪全都融入了我的雙鬢。那旋轉(zhuǎn),飄灑的雪花也時常會落在我的心上,將我心融化。我也想把雪花握在掌中,可它卻在我的指間流下,如夢,如沙。
城市的雪總不是很大。只覺得放眼望去,那覆雪的樹、濕淋的路、奔走的人、焦急而緩慢的車流......我只能保持無言的沉默。靜靜的聆聽、感受。可能是一堆雪,也許是清理出來的一條小道,或是上班族皮鞋在雪中留下的腳印......便能讓我想念一整個晚上。我便問自己,這些是屬于我的雪嗎?是屬于我的歲月嗎?也許是下雪的日子,心靈受到一次雪的洗禮。什么喧囂浮躁,什么功名利祿,都離我很遠(yuǎn)。這雪就如白紙一張,我該在上面寫下什么呢?雪還是原來的雪,可年年雪花皆相似,物是人非已不同啊!
我的一位網(wǎng)友說“有雪的世界很美,有雪的人生也會多一些淡定和超然,與雪為伍,是一種樂趣,也是一種享受。就看賞雪人的心情了。” 我慢慢體會著。下雪天我也會拿起照相機(jī)走出去拍雪景,到連山河去滑冰,到廣場的雪地上寫字......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夠感覺到自己最真實(shí)的存在。有雪的日子很溫暖,有雪的日子很幸福。
你那里下雪了嗎?我遠(yuǎn)走的爸爸媽媽。這是第13個冬季,您那里冷嗎?改日我就去給您送寒衣。我丟了那個曾經(jīng),曾經(jīng)的甜美,有父母的世界就這樣在我的生命里變成雪花,飄飄灑灑,漫天飛揚(yáng),當(dāng)落地了,融化了,就再也找尋不見了。遺留下的只有那回憶。
你那里下雪了嗎?我的姐妹兄弟。下雪的日子大家還會圍坐在一起打麻將,吃火鍋,談天說地嗎?父母走了,相聚的時候也少了。就讓這片片雪花把我們的親情喚起。雪花是六個花瓣的,我們姐弟六人就像這片雪花,少了誰都不美麗。
你那里下雪了嗎?我的好友。如果一片雪花可以代表一份情意,那么我愿意讓我的這片雪花帶給你歡樂幸福和喜悅,愿我是2014年第一場雪中第一個給你問候的人!冬好!念安!感謝有你!
望窗外,世界銀白。北風(fēng)颼颼。要問我冷嗎,有親情、愛情、友情相擁著我很溫暖。再說了身體好著呢,再大的風(fēng)雪咱挺得過,就是冰層底下也有凍不死的魚啊!你一定又要說我的雪憶是老了的印記,好!打住回憶!走出去雪浴。
看雪飛揚(yáng),淹沒滄桑。
北風(fēng)凜凜,白雪蓬蓬,暖暖的燈光......
第三篇:你那里下雪了嗎 散文
寒流警報!藍(lán)色寒流警報!新聞,朋友圈,空間,近日,談?wù)撟疃嗟木褪翘鞖饬恕?p>早晨醒來,打開手機(jī)看了看,中雪。周末初晴,零下十九度。還窩在被窩里,明顯地就瑟縮了一下。極致的東西總讓人心生懼意,太過,也就接近于破壞的幻滅。近年,越來越怕冷,還是深秋時候手腳就沒了溫度,到了冬,寒氣早都透了皮表入了內(nèi)里,筋骨、脾胃,全都掙扎著。
翻了翻記憶,似乎沒遇過零下二十的冬,一定得冷徹心扉吧。可能也有過,不過我總是記性太壞,那些昨日或寒或涼的過往轉(zhuǎn)個瞬就壓在了心底某個角角落落,不去碰,不去提及,居然自己都以為早就不存在了,這樣極致的寒不去翻也罷。
探了探窗,接近七點(diǎn)了還是灰蒙蒙的天,看這樣子雪一定還沒來。掖了掖被角,突然記起空間有人說江南也下雪了。江南多的是雨,雪總是少之又少,所以每次的雪天,友總會孩子般的抓取幾朵雪瓣兒,喊著讓我看江南的雪:快來,快來,我們也下雪了……那欣喜穿越時空,落在心底,極寒的日子卻也暖了又暖。只是這回,江南沒有捎來雪的訊息。也是了,每個人都太忙,哪有那么些時間與精力穿梭于風(fēng)花雪月?春天柳綠了,夏日雨又傾城了,秋日桂子飄香了,我還記得,那樣就好。
孩子們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一個個喊著好冷。火爐已然旺起來,燒得火紅,伸手探了探暖氣,有些燙手,再看一眼孩子們,早就脫了棉帽,扔了圍巾,心下也就安然了。“快看,下雪了”,孩子們沸騰起來,爭先恐后涌向門口,一個個把著門張望。冷風(fēng)嗖嗖地自門隙鉆了進(jìn)來,裹著幾片雪花,我不由得打了個激靈。趕忙地關(guān)了門,招呼那些個小鬼頭,重又穿了棉衣棉帽。雪花于冬日總是最美的向往,喜歡又怎能壓抑?不如就融入雪中吧。孩子們躥到院子里,笑著,跳著,風(fēng)夾著雪花,調(diào)皮的落在帽檐,眉梢,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含著笑意,映著雪,更亮了,更亮了……
紅梅要開了,雖然只是三五朵,有了雪的襯托,清冽里更多了些嬌艷;還有水仙,今年買的苗子不算好,又自以為地學(xué)著養(yǎng)花高手,把最好的幾株切了芽口,手法一定太過拙劣,仙子們怪了我的唐突,遲遲不肯吐苞,日日相顧,近日終于發(fā)現(xiàn)含著花苞了;還有蘭,友說蘭是潔物,不好養(yǎng),北方更不適合。我向來執(zhí)拗,不去一試從來都不肯妄下斷言,先先后后買了十幾株,傾心以待。還好,蘭知我心,一直清幽地與我相對著。
梅說:種蘭亦是養(yǎng)心,沉默,孤寂,落落清歡。是啊,活成蘭的樣子,也是我所希求的。盡管知道在這浮塵四起的世事扔掉一些俗物,定然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我依然情愿地堅(jiān)持著自己。
雪還在下,密密集集。風(fēng)也起了,吹得雪四散飛躥,如失了依靠的魂靈。每年的年底都會寫上幾個字,有回顧,有展望,更多的是舒解。過了臘八摸著年的門楣了,心下總是許多的彷徨,或許是自小家庭陰霾埋下的對年的憂懼,不去念及卻偏偏入了心。友說,你看舊的一年這不就過去了?年年都是新光景呢。是啊,總還有許多許多美好的。
大寶說,媽媽,我若考試得了滿分,買鞭炮不?聽及,不由得便笑了。“買,得了滿分就買”。心里有薄薄的歡愉輕輕地劃過,小孩子總是那么容易滿足。其實(shí)喜歡就好,快樂就好,哪里又跟幾名幾分扯得上一分關(guān)聯(lián)。
女子說,本命年了,送你朱砂吧,祛邪晦,助好運(yùn)。不由得又笑了,眼底有晶瑩漣漣。總有一些不期而遇的暖,以為隔了天涯,卻于抬首低眉里淺淺遇見,從不多言,卻溫潤于心;某日清晨,收到友發(fā)來的語音,打開,是雨聲嘀嗒嘀嗒。看時間是午夜時分,莫名地便有了感動。記得看過一本書名“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的活著”。情薄情深,在于心,是靠近靈魂的懂得與惜取。
窗外,雪越來越大,鵝毛般,洋洋灑灑。鈴聲響起,是媽媽,她說:“好大的雪,你那下得大嗎?”“大啊,好大,像鵝毛,”我愉快地喊著。“明天冷,多穿衣服,別感冒了,別讓孩子們出去……”把聽筒緊緊捂在耳邊,我一一應(yīng)著。街上傳來腳步聲,間或幾聲舒心的笑,該是鄉(xiāng)親們自發(fā)的去掃街了。
瑣事贅言總是敘起來就沒了盡頭,或者,我該放下手機(jī),與雪共一場真正的纏綿。罷了,掃雪去。
第四篇:那里有你詩歌
那里有你
那里有莫名的花香
那里有悠忽而至的鳥兒
那里植物有年輪記載
那里是你經(jīng)常光顧之所
變呀變呀
時光改變著環(huán)境
走著走著
年輕里沉淀著成熟
歡樂的兒時
那時你風(fēng)華正茂
中年的記憶裝滿你愛意濃濃
只要這一畝三分地界還在上面的耕耘里總有你鮮活的影子
愛這空間
愛這時間
更愛給了我找尋記憶的地方
第五篇:你那里冬天生爐子嗎散文
上小學(xué)時,教室里冬天取暖都是需要點(diǎn)火生爐子的。每到冬季來臨之前,班級都會發(fā)一些煤炭,黑乎乎的堆放在班級的后面,用磚頭圍起來。同學(xué)們不知道聽誰說那個亮晶晶的煤塊能吃,有幾個膽大的試吃之后覺得騙人,于是就當(dāng)作玩具拋來拋去,有時弄得滿教室,結(jié)果是被老師叫到操場的講臺上去罰站。
爐子用磚頭墊穩(wěn)放在教室中央,這樣便于室內(nèi)溫度均勻,再連接上排煙的爐筒子,試點(diǎn)火合格后就可以開始用了。教室里一個冬天的取暖就靠它了。爐子生好時能燒到紅彤彤的,像個大火球,靠近爐子一側(cè)座位的同學(xué)經(jīng)常把臉烤得發(fā)燙,有時能把棉褲烤出糊焦味來,這時就得把座位往里挪挪。但一般情況下是離得遠(yuǎn)的同學(xué)來主動串一下座位,以此來享受一下被爐灰關(guān)照的滋味。
生爐子的活計(jì)由自己班級解決,剛開始是同學(xué)們輪流生爐子,排好值日表,今天你,明天他,沒等大家到校就得把爐子提前生好。生爐子用的底柴也是大家交到學(xué)校的,可以是一捆樹條,可以是一袋光禿禿的玉米棒,也可以是兩根干木頭。記得一次輪到我交柴火了,可是我走到半路才想起這事,無奈之下,不知道從誰家的柵欄上拔了兩根木頭,由于這事做的不太光彩,所以至今記憶猶新。
生爐子時,把底柴放在最下面,上面鋪上煤塊,用報紙?jiān)谙旅纥c(diǎn)火引著,等柴火燃燒后把煤塊充分燃燒起來就算把爐子生好了,剩下的就是繼續(xù)添加煤塊了。煤炭在燃燒的過程中,有時還得用爐鉤子,就是一種長長的鐵棍,鐵棍的前端彎成九十度角。把爐鉤握在手里,然后從下面伸到爐膛底部鉤弄幾天,這樣火就更旺了。爐鉤子也經(jīng)常被同學(xué)們搶來當(dāng)武器使用。記得班級里兩位同學(xué)打仗,就是用的這個家伙,一鉤子下去,差點(diǎn)刨到對方的眼睛。這讓至今對這個小東西望而生畏,好在這個老物件至今也難以再看到了。
由于大家的生火技術(shù)參差不齊,經(jīng)常會發(fā)生大家到了學(xué)校,爐子還沒有生起來的事情發(fā)生。爐子沒升起來,教室里就干巴巴的很冷,加上底柴的煙氣,嗆的同學(xué)們都躲到外面等著。天冷凍腳,大家就圍在一起,玩起拍手的游戲或者踢腳的游戲,但大多數(shù)情況下是圍著院子轉(zhuǎn)圈跑步,大家嘻嘻哈哈地一圈一圈地跑,頭發(fā)眉毛上都是一層白霜,但卻樂此不疲。
如此幾次之后。班主任宣布,以后每次生爐子不用大家輪流了,并指定了兩名能手來負(fù)責(zé),其他同學(xué)每人只需交幾塊錢算做給他們的服務(wù)費(fèi)就行了。那兩個為大家服務(wù)的同學(xué),真是即專業(yè)又負(fù)責(zé),每天都早早的來到學(xué)校把爐子生好。此后小學(xué)幾年的時光里,冬季生爐子基本上都是這兩位同學(xué)負(fù)責(zé)的。每天一進(jìn)教室熱乎乎的,聽著爐膛里呼呼的火聲,讀起課文也是底氣十足:“彎彎的月兒,小小的船,小小的船兩頭尖……”。
冬天生爐子的用處不只是用來取暖,還可以用來熱飯盒。同學(xué)離家遠(yuǎn)的,每天都會用飯盒裝上飯菜帶到學(xué)校,上到上午第三節(jié)課時,大家把飯盒拿出來,放在爐子上加熱。等臨近午休時,教室里就會不斷地散發(fā)出酸菜粉條,土豆絲,辣白菜的味道。肚子這時也會找準(zhǔn)時機(jī)咕嚕咕嚕地叫起來,仿佛在提醒老師說:下課了,下課啦!
有時老師在上面講的盡興,忘記串飯盒了,導(dǎo)致放在最下面的飯就熱糊了,煙氣都能從飯盒沿冒出來。這時,同學(xué)們就會大喊,老師!老師!飯糊啦!然后就會急忙從書桌里掏出厚手套,去把最下面的飯盒拿出來。老師這時一般會停下來看看時間,如果離下課沒差幾分鐘,就說一聲下課吧,便過來一起幫忙。接到下課指令的同學(xué)們會意地跑過來去找屬于自己的飯盒,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吃。其他同學(xué)邊喊著下課了,下課啦,邊一窩蜂地沖出教室去回家吃飯去了。
如今,學(xué)校大多都安裝了暖氣,再也不用去生爐子了,也不用交柴火了。學(xué)校一般也都有自己的食堂,自然不用帶飯盒了。但我卻時常想起那個冬天生爐子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