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二零零八年的那場雪散文
(一)
二零零八年一月底上海意外地下雪了。這是我有記憶的第一場大雪,六邊形的雪花隨著風飄到窗外的君子蘭的盆景里,漸漸地消融,與泥土融化在一起。偶有幾個小孩不怕冷,在外面玩著堆雪人。
“你來抓我啊!”男孩喊著,抓著地上的雪,扔了過去。
“有本事你別逃!”女孩在后面追著,抓一手雪朝男孩扔去。
我開著窗,伸開手,讓雪花落在我的手心,享受著它慢慢融化的感覺。這是我第一次零距離接觸雪,我感到冰冷的雪的背后有一顆晶瑩剔透的心。一開始雪落在溫暖的手心,感覺有點涼,過段時間,再搓搓手,又感到一絲溫暖。
正當這時,手機鈴聲響了。我不得不關上窗,用紙巾擦拭濕漉漉的手。
“喂,是伊人嗎?我是班主任王老師。”
“您好,王老師。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請你幫個忙,我們和總工會一起組織了慰問勞模活動。后天你去幸福街道取贈送勞模的禮品,再做問卷調查。好嗎?”
“好,幾點到呢?”
“九點半吧!我在那邊等你。”
掛完電話,我再回看雪,剛才奔跑的女孩不小心摔倒在地,男孩將她輕輕地扶起,耳邊仿佛在說著什么。我想:雪在給都市愉悅的同時,也存在著安全的隱患。正如同,我們在享受著物質豐富的時候,有一種災難也在悄悄地靠近。
(二)到了約定的時間,我帶著很多大的塑料袋背著書包去幸福街道拿禮品和問卷調查。
我放好問卷調查,拎著禮品在人行道走著,踩著薄雪發出清脆的聲音。在雪上走,很想在溜冰的感覺,腳不由自主,往前沖。我努力地控制著平衡,這時候不知道是接到任務的興奮,還是厚實的羽絨服,我感到渾身一下子熱起來。
我在一旁等車,從包里取出交通卡,邊等還邊看問卷。車不一會兒就到了,等上去的時候,我才發現交通卡已經不見了,還好零錢包的零錢解了圍。我看到資料里顯示,勞模分上海勞模和全國勞模,老師給我安排的是我們家附近的幾位勞模。
“勞模”在我心中一直是先進生產力的模范,不怕吃苦,代表著一批優秀的工作者。能有機會去拜訪他們,我覺得是莫大的榮幸。
在回家的路上,我又看到了雪。街上的人撐著傘,有的在抱怨路滑難走,有的在贊嘆雪的神奇。
在車窗里,有著一層霧氣,我擦去一點,看著外面的雪景,仿佛置身在冰雪的世界。飄散的雪花,帶來了春的祝福,也帶來了災難。經移動電視的報道,我得知這場雪災暴風雪造成多處鐵路、公路、民航交通中斷。由于正逢春運期間,大量旅客滯留站場港埠。另外,電力受損、煤炭運輸受阻,不少地區用電中斷,電信、通訊、供水、取暖均受到不同程度影響,某些重災區甚至面臨斷糧危險。
下了車,我搓著手,小心翼翼地拎著給勞模的禮物回家。路上,我看到有人正在堆迷你型的雪人,正在拼接兩個雪球,看著小區的人們堆著雪人,我心想:在賞雪景的背后,還有那么一群人無家可歸,尤其是流浪漢,他們怎么辦呢?那些電路受雪災影響的居民怎么辦呢?還有那些冒雪去維修電路的家人會有什么樣的心情呢?想到這里,我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滿臉的愁容,加快回家的腳步。
(三)回到家,我放下給勞模的禮品,趕緊搜索了我去他們家的路線以及他們的個人事跡。一方面,我要排出最優路線,在春節前,拜訪完十六位勞模。另一方面,我搜索他們個人經歷,有利于拉近我們的距離,更好地達到慰問和調查他們生活現狀的目的。
理出頭緒后,我帶著禮品分別拜訪。我原以為他們在崗的時候發光發熱,退休后理應受到更多的尊敬和生活補貼。在我的想象里,他們不說過得多么富裕的生活,起碼是生活自足,無憂無慮的幸福晚年。
然而結果卻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其中的三位勞模深深地刺激到我的腦海,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但當時的談話卻歷歷在目。他們的境遇更像雪打濕了我的心,感動著我。我很后悔,當時沒有將它記錄下來,給大家看看老勞模真實的生活寫照。現在終于有機會彌補這個遺憾了。
現在外面下著傾盆大雨,而我的內心卻在回憶二零零八年的那場雪。
(四)印象最深的是一位陳勞模,他曾是廠里的副總,小學文化,后來自我學習,以優異的成績帶領廠發展壯大。他們家是在一個中高檔的小區里,物業管理都不錯。聽說我要來拜訪他,他早早地在門口等著我,我還是很感動的。
進入他們家,他給我準備好的一次性的鞋套,讓我感到特別細心體貼。我進門就送好禮物,他招待我坐在客廳沙發。擺在我面前的很多的各色的糖果,他補充道,知道你要來,特地準備的,還招呼他愛人幫我倒茶。
我一點兒都沒覺得他有架子,感覺他很親切。他很熱情地給我看他準備好的光榮榜,有他一生所獲得的所有的榮譽證書,獎杯以及徽章等。獎狀雖然已經泛黃,但笑容一直留在他精神矍鑠的臉上。此時的我,是一位耐心的聽眾。
當他談著眉飛色舞的時候,一下子沉默了。
我試圖打破這個僵局,許久他才語重心長地說:“伊人,我心里因為一件事很難過。”
我看著他家的地段和裝修,說:“我覺得您家挺溫馨的,況且那邊合照拍得挺好!”
他緩緩地說:“原來是不錯,現在不能這么說。”
我反問:“發生什么事了?”
他說:“我孫女其實和你差不多大,但是前段時間瘋了。”
我驚訝地說:“不會吧?”
他領著我到他家的合照前,指著合照,給我介紹他們家成員。據他介紹,他孫女因為找不到工作,受到刺激就瘋了。他每月的工資都貼補她看精神病。
我反問:“那她父母呢?”
他說:“他父母當初上山下鄉,后來政策可以回來。沒文化,賺不到錢。看精神病很貴,只好拿我的工資貼補。我和我老伴省著花。”
我聽了后,很難過,卻說不出來。
他誠懇地問:“你能不能幫忙反應下問題啊?”
我答應了他的請求,在做完問卷調查后,我轉身向他們告別。他硬是往我手心塞一大把的糖果,弄得我非常得不好意思。
現在回想,在二零零八年的經濟危機下,很多公司為開源節流,主動地裁員。找工作肯定難度特別大,我假設到了那個年份,會不會瘋呢?這很難說。就業形勢困難是客觀存在的,而那場雪讓我驚醒的是我們國家忽視對沒有就業的大學生心理引導和援助工程,導致長期在溫室的獨苗受到外界的風吹雪打后,不堪一擊。這不僅是個別家庭的悲劇,也應當引起社會的關注。
(五)另一位我難忘的是一位七十多歲的勞模,好像也姓陳。他家是一室一廳,住房條件還可以。一開始,我進去,接待我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兒子。我把預備的禮物轉交給他兒子。
他兒子為我解釋道:因為他父親視力不好,聽力不好,所以有問題他就幫忙代答。
從他兒子的口中得知,他母親零七年過世。現在的房子是由他另一個兒子和外地的兒媳住一間,他自己住一間。我去的時候,恰巧他外地的兒媳回家過年,只剩下他。
我說:“那他視力不好,怎么生活啊?燒飯,做菜都很危險的啊?”
他兒子說:“我有空么,帶點菜來看看他。沒空么,只好讓他去了。”
我心里一下子咯噔了一下,想到老人視力和聽力不好,萬一燒菜的時候,家里著火,那怎么辦啊?他的子女平時都要上班的,也沒條件雇人照顧他,難道就讓他一個人自生自滅嗎?
我想老人雖然沒有正面和我說什么,但是我心里能感到他的孤獨和無奈。
現在回想起來,不知道這位老人是否還在過這樣的生活,只是希望社區多一些人文關愛。多開設一些互幫互助,可以仿效有些小區和鄰里接對子,有事情打電話等方式,幫助這些生活有困難的老人,讓他們安享一個愉快的晚年。
(六)最后一位讓我不得不提的是一位勞模,我記不得他姓什么。但是我記得他家住在小區的兩室戶。一進去,他熱情得幫我主動地泡茶。我把禮物送上去,并交代我的來意。
他說:“太好了,您快幫忙反應下我們的實際困難。”
我看著破舊的房子,零亂的家具,大房間里還有孩子讀書的聲音。他說:“按道理說,勞模為大家做表率,是不應該有什么抱怨和請求的。但是我家的條件實在太艱苦了。”
他補充說:“一共兩室戶,一間給大兒子結婚,另一間給小兒子結婚。他們都娶得是外來媳婦,也沒房子。我和我愛人只好在廚房改造的屋子住,在房間的過道燒飯。”
我說:“我看到了,是挺辛苦的。”
他有點難為情地說:“沒辦法,沒能力幫兒子買房子。現在又有了孫女,大家一起擠在一起,沒辦法。我有空,就往外面跑。我們這間是常年不見光的。”
我說:“我只是總工會派來的學生代表,不能做主,但是您的情況我會向上面反映的。”
他們非常地感謝我,我被弄得不知所措。
現在回想起來,不知道他們的情況有沒有好些呢?在此,我在這里有個建議,政府在進行人口普查的時候,能不能也順便調查下住房情況,對那些滿足廉租房條件的對象,適當地放寬政策,改善他們的生活,提高他們的幸福指數,可以嗎?
(七)聽著外面不停的雨聲,再次回味二零零八年的那場雪,我的心由寒冷漸漸地變暖。我想到雪萊的一句名言:“冬天過去,春天還會遠嗎?”我相信經濟危機總會過去,人們的生活會日益提高。災難會將人與人的心貼得更近,社區的敬老服務以及政府的廉租房政策也會在各地普及和真正地落實。
窗外,陽光灑進每家每戶,隨處可以看到人們幸福的笑容。當有人問:“你幸福嗎?”我們自豪地說:“我每天都很幸福。”
第二篇:那場雪散文
晨起零星,進而傾瀉,雪如鹽似絮,精靈般將天地裝填,把世界包裹,層林盡染,白茫茫一片,如仙境一般。
東北的冬天,不缺雪。雪是東北的名片,更是驕傲。但今年例外,概厄爾尼諾之過,冬雖已過半,然雪卻是極少。偶而降之,或少之可憐,或融化蒸發,反正馬路干爽,四野無存。若稍疏,許會誤為秋未冬初。唯粽子般的行人揮舞絲縷北風,召示著冬的存在。
截止當下,此場雪乃今冬之最。晨至暮收,飄灑整日,深及膝上。遠望銀裝素裹,似童話世界,灰暗盡去,滿目圣潔。近觀,雪壓松柏,葉落枝折。房長三尺白冠,車披四寸蓬棉,人若跛行的企鵝,偶現雪上,蹣跚而行,步履維艱。
樓側一鵝窩,已填埋雪下,如大塊豆腐,方正瑩光。“豆腐”之上幾點鮮紅微動,嘶出幾聲哀鳴。原是鵝囚雪內,寸步難行,只掙脫出頭來張望,試圖逃離牢籠。怎奈此非水中,身難浮,蹼無用,縱奮力,雪阻行,氣力盡,幾未動,徒留嘶鳴。思忖之,主人何在?許是錦閣把酒,亦或路上移挪,否則,怎會疏漏,殘忍到坐觀其滅而不施救?畢竟與其凍死惋惜,不如下鍋充饑!瞬間,鐵鍋燉鵝的美味便回蕩在鼻翼,口舌生津,不能自已。
極目遠望,路蜿蜒似白蟒,晚高峰的街心煩鬧如集市,昏黃路燈螢火蟲般抖動微光。但只見,除雪設備路間開渠引于前,甲殼蟲列隊隨于后,蝸牛般爬行,零星汽笛,拖著焦急,催出幾閃光影。黃馬夾綻成風景,熱汗凝霜,腮如紅霞,傾力付出,鍬鏟舞處,黑現白除。且水米自備,不辭辛苦。平凡無語,誰解其碌?享得通捷,誰念其功?不易自領,只為良知莫付。贊,馬路天使,皆應尊敬、皆應仰慕。
次日晨起,主路雪除路窄已變停車場,支路雪化為冰,明亮如鏡,卻映不到車的身影。于是,上班成為難題:自駕路滑危險,通勤無票禁乘,公交倒車費力,礦工罰俸痛批。如何?良策難覓。蹭車吧,無耐之舉。于是,電話頻撥,卻屢遭碰壁。皆因想法趨同,都如熱鍋之蟻,亂了頭緒。
午間,食堂用餐者寥寥,除昨日值班者,未多幾人。此中,有我,我乃自駕而來,只因任務壓身,又別無它計可尋。當車似蝸牛行至單位,已近飯時。見辦公室空無一人,我心稍安。復憶險路,仍覺膽顫心寒、陣陣冷汗。
一路之上,車如耄耋醉漢,腳下無根,于冰面之上左搖右擺,節奏稍快,便走不出直線。輪胎不受待見,稍疏,便被冰面拋向一邊,驚呼一片。更害怕的是親吻近鄰,惹不快,費口舌,找保險。
路過橋頭,冰滑坡陡。忽斜出一狗,跛足穿行,吐著舌頭,聽聞促笛,呆立轉頭。一個急剎,車即甩頭,一條弧線,半圈橢圓。幸左右無車,否則,后果如何?定慘不忍睹,零碎一地。驚魂剛定,險象又生,轉彎處一車強超,飄入溝中,后車急避,撞翻護欄,之后眾車,狼狽悲催,親吻的,貼臉的,受傷的,優雅盡去,似金剛變形,形狀各異,相同的是皆露出脆弱的皮。我車稍遠,滑盡氣力,只距前者尺余,一身冷汗,暗自慶幸,又自責自駕決定魯莾,追悔不及。駛入單位,毫發無損,總算平安,以湯為酒,自飲自賀。
過了飯時,通勤車方達,冷炙被提前發車的通知溫暖。我的天,辦公室秒成公交站,坐椅未熱,魚貫而散。一條長龍,巡路而返,小心翼翼,緩緩慢慢。
我的天,吾將何如?可有防滑鏈,遍尋不見。感嘆,事當早謀,有備無患。
怱生靈感,留守單位,靜待明天,免舟車勞頓,膽顫心寒。只是苦了老婆,要接送孩子,洗衣做飯。
夜半無眠,寂望星天,兒時雪戲,浮現眼前。
那時冬日無雪不歡。尺寸之雪太平常,封門封窗才好玩。一夜北風呼嚎,次日被窩中睜眼,雪過半窗,一片銀白,遮了光線。風為媒,房門與窗誓死纏綿,無法外開。好在窗開向里,父無耐,只得躍窗縱進雪海,以鍬為槳,游弋到門外,愚公移山般,移除雪障,直至須發皆白。
上學之路,更充滿挑戰,于雪壕中穿行,鼴鼠一般。一天風凍,雪面緊實,小伙伴便挖成雪屋,躲在里邊,風不透,還保暖,啃一口凍豆包,鬧做一團。個高者一長身,雪屋塌掉,脖子,腦袋雪沫灌滿,混合熱汗,沿背下流,一個寒顫。
雪天抓鳥備受小孩喜歡。雪大食難覓,檐頭度艱難。只需一只手電,一個帶尖長桿。電光晃處,桿進桿出,收獲連連。以鳥投火,美味垂涎。或者場院,雪除地干,咫天之地卻是鳥的食源,米粒,谷殼皆可御饑寒。持一網,口大桿長,迎鳥揮動,幾無不成。好鳥用于玩,麻雀可觸饞。
待吃飽喝足,再爬雪山,上一步退兩步,只為滑下的順間。風虐臉夾紅暈現,冷意刺骨手成饅。然勁頭卻不減,反反復復,輕傷不下火線。
打雪仗乃最便捷之戲,以雪成球互襲,可單對單,也可一對多,群起而攻之,玩者需智謀更需一身肝膽,于是,硝煙乍起,雪球亂飛,互不服氣,你喊我叫。偶過行人,中招怒斥,群皆偃旗,低眉離去,留殘白雪一地,折光耀眼。
日落歸家,衣褲泄露秘密,故挨揍挨批常矣。無障,今日事今日畢,明日照常嬉戲,誰叫快樂無法抗拒?
由彼及此,撫今追昔,不覺感嘆,我們兒時窮了物質,卻樂了童年,回憶間幸福滿滿。如今的孩子正相反,富了物質,卻窮了童年,可悲、可嘆,無耐、心酸,我們兒時的游戲項目已時過境遷,恐要失傳。
胡思亂想,半夢半醒,轉眼天明。
第三篇:一千六百年的那場雪散文
落雪千片,冷寒浸天。
一夜之間,飛珠濺玉,大地萬物頓時冰清玉潔。雪,是那么的凈,那么的白,如冬天的精靈輕輕的舞蹈著,她曼妙的身姿,輕輕揚揚、飄飄灑灑,紛飛在田野間、樹木上,調皮地歇在人們的身上,一種脫胎換骨似的清新雅韻撲面而來。一切的雜念喧囂,都在雪的沉默的映照下蜷縮,無邊的寧靜,隨著飛雪抵達世界每一個角落。
坐在一處,觀望這無邊的潔白世界,濟時宰相謝安,心潮起伏,思緒化作一股白煙,在空中漫舞。凝眉遠方,但見“千峰筍石千株玉,萬樹松羅萬朵云”,他喜歡雪天,喜歡朔風下“誰將平地萬堆雪,剪刻化作連天花”的沖天氣勢,雪天常讓他想起那場他遙控指揮的淝水之戰。
屋內,一群晚輩坐在一處玩耍。年僅7歲的侄女謝道韞,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張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俏皮的笑意。烏黑的頭發,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著流蘇,她說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整個面龐細致清麗,高雅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
想起侄女天資聰穎,謝安便問一群子侄輩:“大家說說,拿什么比喻下雪才好?”道韞的叔伯哥哥謝朗答道:“撒鹽空中差可擬。”道韞聽罷這位兄長的回答后,奶聲奶氣地說了一句話:“未若柳絮因風起。”
真是:一語天然萬古新,豪華落盡見淳真。
道韞的比喻,既形象又富于美感,寥寥七個字,就逼真地描繪出大雪紛紛揚揚、漫天飛舞的景象。謝安聽罷,實在為小侄女的機敏聰慧才思所折服、欣慰。
從此,“詠絮才”的美譽不脛而走,謝道韞的名字如驚雷般震響在東晉的上流社會。
公元四世紀六十年代初,謝道韞風風光光嫁給了王羲之的兒子、青年書法家王凝之。“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唐代詩豪劉禹錫這首《烏衣巷》中提到的王謝兩家,就是指謝道韞的婆家和娘家。
可是,謝道韞對“美姿容、工草隸”的郎君并不十分滿意,道韞對叔父說:“咱們謝家一門,都是一時人杰,眾兄弟也都是一代才俊,誰會知道天地間還有我那碌碌無名的王郎啊!”
青燈墨下,誰是誰的海誓山盟?
月影杯中,誰又是誰的談笑風生?
謝看不上王,不是沒有道理,王雖出身望族,工于書法,也曾做過不小的官職,卻缺乏政治遠見和軍事指揮才能,還癡迷于五斗米道,正是對會道門的癡迷斷送了王家父子數口的性命。
謝道韞夫亡子喪,家道中落,昔日的紅衣綠襖少女,一回頭,已經華發盈顛,千般都成了過去,一股腦兒地進入了蒼茫的歷史。她是那么不肯深墜于現實,不時地逸出,逸出,向著詩意漫溯,可是,現實,以它薄而鋒利的殘酷,快速無痕地切過。老了的她,心若紫藤,琴箏都已腐朽,但她仍保持著嚴肅有序的家道,縱然在容顏衰竭時,也能讓人感覺到她流光溢彩的美麗。
那時的她,喝一杯茶,百合銀耳紅棗冰糖雪梨,用這樣的暖,抵擋冬夜的寒。柴門虛掩,留一只耳朵聽著。隱隱期盼天涯風雪中有懂得她的夜歸人。
終于,她遇到了一個知音,名叫劉柳。
劉柳久聞謝道韞的才德,輕裝簡從到謝道韞家中拜訪,儒雅的言辭之中,暗含著深深的敬慕之情。謝道韞依禮答謝,言辭清雅,一聲一韻都閃耀著知識的魅力和智慧的光芒,二人相見恨晚。可是,沒有一冊史書記載下這個他們以后的愛情故事,但今天的我固執地相信,在謝道韞孤凄的寡居日子里,心中會不時地回響著劉柳殷切的關懷。
歲月的塵埃嚴嚴實實地封掩了謝道韞和王凝之的那段金玉良緣,封掩不了的是后世人永不忘記的“詠絮”之才。不知道一千六百多年前的謝道韞,還會不會去憧憬“未若柳絮因風起”的盛大雪景,我拚盡全身力氣,也不能穿越數千年的時光,來到她的面前。
君愛半壁江山半壁錦色,卿愛半醒浮生半醉山河,陌路交錯,誰又能千語道破。
今天的我,常幼稚的想:倘那時的道韞長大成人,下雪的時候,她會不會約自己喜歡的人,出來走走?因為一不小心,她就可以和所愛的人一起白了頭。
一千六百多年前的雪,下到現在,依然那么多情。
當手機傳來“下大雪,你怎么回去?”的問候時,彼時,我佇立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正等待最后一班公交車。而我等的那輛車始終沒有來,我的頭發始終沒有白。
當世界漫天飛雪。
我已,年華不再。
第四篇:童年時的那場雪散文
深冬過后便是春了,托全球變暖的“福”,今年的文山氣候總體上是熱的。但對于每天早晚騎車往返于二中和中心校的我而言,大清早出得門去,毛線頭套加頭盔,棉線褲外捆護膝的全副武裝,仍抵不住五六十邁車速下迎面寒風的凌厲。只有在與打招呼的網友忙里偷“聊”中,下班后從彼空間到此空間的瞎逛里,才察覺此時的北方已是冰天雪地雪花飄飄。
前幾天,陜西的同行網友“茉莉”給我傳了幾張她那里下雪時的照片:一片鉛灰色的天空下,極遠處是一溜紅磚圍墻,墻內外,是一排樹杈直杵向天的稀疏的落葉喬木,近處,幾個小朋友在棉花堆似的厚厚積雪上嬉戲流連。羨慕之余,不由得又想起以前下雪的日子來了。
當然,對于地處亞熱帶的文山而言,逢冬下雪,就如同你我跌一跤就能揀個金元寶一樣,屬于小概率事件,但還真有過那么的一兩次,讓我在每年冬天最冷的時候有了想頭和盼頭。
第一次見到下雪,是在老家讀小學五年級的時候,記得下雪的前幾天,老天像個哮喘嚴重的老婆婆,“呼呼呼”刮得房前屋后的樹丫“嗚嗚”作響,掀得屋頂上青瓦“咵噠咵噠”得教人擔心,也吼得像我這般頑劣不遜的小娃兒家家,上學拎個火盆子,放學到家了呢,就“騎”在樹疙瘩燒得旺旺的火塘邊,大門不想出,二門不敢邁。
終于,在某一個睡意正濃的清晨,裹縮在被窩里的我被閣樓下的歡聲、笑聲驚醒,瑟瑟抖抖地下了床,推開臨床的雕花木窗一看,呵,下雪了!伸手就捧起一把雪放到嘴里大嚼特嚼起來,那種欣喜若狂的心情,那種涼絲絲、清淡淡的滋味至今想起仍讓人回味不已。
不記得那時的小學教材里有沒有魯迅先生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一課了,但用簸箕“下”小麻雀的事我小時候干過。
家鄉的老屋前檐有個“土谷”,類似陽臺用來曬谷物之類的平臺,就在閣樓的窗外,記得那次下了好幾天的小雪,那些“瓦房雀”(把窩做在房子土基墻縫里的麻雀),估計是餓得頭昏眼花了,中午時候,把土谷一角的積雪掃開,拿了把簸箕用一根短棍斜撐起來,把玉米粒什么的撒在下邊,再在棍子上系根麻線拉到木窗后,待那些“小的們”嘴饞不住箕下偷食,一拉就全罩在下面了。
不過,老在一個地方“下”雀可不行,除了不知好歹的“憨雀”,那就只剩下守株待兔的“憨包”一個了。所以,我那幾天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雀兒逮了好幾只,都用麻線栓了腳,偷偷帶到教室里玩,膩了,就拿它和同伴們換“碼子殼”(子彈殼)。
當時的結果呢,被爺爺賞賜了一頓“條子肉”,心疼糧食來著;還受到了平常護著我的奶奶、姨媽的一通數落,佛家信徒忌殺生;就連一向疼我的媽媽,也神乎其神的恐嚇說:“抓鳥雀玩寫字時手會抖呢”,大概是心理作用吧,在后來的好一段時間里,寫字時,我的手真抖得特厲害,發回來的寫字本上,格子里得紅圈圈的毛筆字也少了許多,又連帶挨了老師的一通訓斥。其實我滿冤枉的,從小到大除殺過幾只雞,連小螞蟻也沒刻意地踩過一只,更不用說像其他小伙伴拿了去烤吃了。幸好,當年沒講生態保護什么的,要不,還不得罪加一等,日后的上講臺教訓學生也沒底氣了。
那時候的我,基本上屬于記吃不計打的角色,中午被爺爺打的痛還沒消退,下午在學校里差點就挨餓了。為什么呢,還沒下課,大家望著教室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心里跟貓抓似的。那年頭,被小學升初中6比1壓得喘不過氣的老師們,見我等上課思想開小“車”就有點不“嗨皮”了,下課鈴響,他“同學們再見”的話音未落,同學們早沖到外邊說“老師再見”去了,接下來的事就不得不讓老師們“安格瑞”了。
教室外,場院里,紛紛揚揚的雪花中,大家初是小打小鬧,后來演變成班組之間的混戰。一時間,雪團滿天飛,打不贏的頂不住的一窩蜂躲到教室里又被外邊的窮追不舍,待到下一節課,教室里已是桌歪凳斜、未化的雪團化了的雪水搞得桌上地下一片狼藉,差點沒把來上課的女老師給氣哭,最后,聞訊趕來的班主任把我們一個個數落了一通,責令我等“導彈”分子,放學之前務必把多少多少題做完才準回家吃飯,那次可餓的夠嗆,連守在教室外的家長也陪訓了一通。這事在今天看來是“體罰”了,但至少我卻不這么認為,因為對于我們這樣野性難收的家伙就得“制制”,在我的人生旅程中,沒有這樣幾個嚴格的老師,就不會有我的今天了。
挨打也好,挨訓也罷,反正下雪卻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候。下午放學后,我們可以不背個背籮,提把斧子、扛把十字鍬進山挖樹疙瘩了;可以不縮頭縮腦地到地間地頭“討豬食”了;可以不磨磨嘰嘰地去山間洼里放牛喂馬了。我們可以到田間的水溝里取“凌餅”,到院子里的樹梢頭摘“凌條子”,放到嘴里“克特克特”嚼得津津有味;可以在街巷里,場院上,田野間打雪戰,堆雪人,摔腰跤;甚至可以,在一片雪光映照下夜晚也姍姍來遲的銀白世界中玩得忘記了吃飯和睡覺。
在農村,在南方,在上個世紀那個經濟剛剛復蘇,缺乏更多娛樂節目和玩具的八十年代,一場雪對孩子們來說,無疑是老天的一次恩典,一件及其珍貴的冬之禮物。當然,對于大人們而言,“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那是北方人熟絡的事,可“瑞雪兆豐年”的道理還是懂的。下了雪,來年害蟲少了,田地滋潤了,莊稼也好了,家里就有余糧,就可以多養幾頭過年豬,生活也就好過了,因此,對玩得忘乎所以,誤了家務活的孩子們也就多了幾分的寬容與遷就。
童年時下的那場雪,帶給我無盡歡樂和難忘的記憶。
第五篇:二零零八年的第一場雪作文1100字
[二零零八年的第一場雪作文1100字]二零零八年的第一場雪,是湖南有氣象資料記載以來最大的一場雪,二零零八年的第一場雪作文1100字。持續時間之長,范圍之廣,溫度之低,災害之重屬歷史罕見。我沒見過,爸爸媽媽也沒見過,連六十多歲的外公外婆都沒見過呢!
元月十二日以來,陰雨綿綿,氣溫颶降。學校根據未來幾天的天氣預報,決定提前兩天考試放假。要過年了!要下雪了!同學們別提有多高興啊!過年如果不下雪,還真沒有節日氣氛。
接下來的幾天里,氣溫一天低過一天。細雨夾雜著雪粒沙沙而下,一陣陣寒風吹過,大地一天天被冰凍起來。大街小巷、公園花園處處銀裝素裹。大地仿佛一夜間被蠟浸泡過一樣,翠綠的小草、樹葉被制成了“生物標本”。樹舞銀蛇,園馳蠟象。斜斜的屋檐下掛滿了長長的、尖尖的、晶瑩的凌冰,好像勾勒房屋輪廓的一排排彩燈。道路兩旁整整齊齊的樹木恭恭敬敬地彎下了腰,像是給路過的人們道聲“新年好!”。此時的南國已是一片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我們終于盼來了一場超級大雪。
然而接下來的日子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快樂。冰雪還將繼續維持,天氣不見好轉跡象。機場、高速公路被相繼關閉,阻擋了人們回家過年團圓之路。馬路上像是被抹了一層厚厚的油似的,一不小心就會人仰車翻。有時侯一兩個小時也等不來一趟公交車,汽車移動速度和步行差不多,還不時出現追尾事故。家里時而斷電停水,不用說老人、小孩,就連大人也受不了。菜市場的蔬菜比魚肉還貴,要吃口新鮮青菜真不容易。沒有想到這場大雪給人們生活帶來的麻煩如此之大,我開始討厭冰雪了。
不能讓冰雪肆無忌憚地影響人們的生活,我們必須齊心協力打一場抗擊冰雪的戰斗。昨天還是被厚厚積雪覆蓋的街道,今天露出了黑油油的路面,兩旁是齊腰高的積雪,街道仿佛一夜間變成了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白色“戰壕”。那是眾多解放軍、警察叔叔、環衛工人連夜一鍬一鍬鏟出來的。小區里,社區干部、城管人員、居民齊動手,連小朋友們也沒閑著。為了保障省會長沙的電力供應,三位電力英雄爬上高高的電線塔除冰,不幸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帶著黨和國家的關懷,總理溫爺爺三天之內兩次來到湖南,現場指導搶險救災工作。
冰雪已經持續二十多天了,現在我只希望這場大雪能早點結束,期盼久違的陽光普照大地。消融厚厚的積雪,恢復正常的生活,讓身處他鄉的人們早些回家過年。外婆還準備了豐盛的年夜飯等著我們回家團圓呢!
“瑞雪兆豐年”。二零零八年的第一場雪將帶給農民伯伯一個農副產品豐收年,使物價平穩回落;二零零八年的第一場雪還將帶給中國健兒一個奧運金牌豐收年,讓中國揚眉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