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吳凱訴朱超、曙光學校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
吳凱訴朱超、曙光學校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
原告:吳凱
法定代理人:吳福成,系原告吳凱的父親 被告:朱超
法定代理人:朱善勇,系被告朱超的父親
被告:江蘇省淮安曙光學校 法定代表人:丁德利,該校校長
原告吳凱因與被告朱超、被告江蘇省淮安市曙光雙語學校(以下簡稱曙光學校)發生人身損害賠償糾紛,由其父吳福成代理,向江蘇省淮安市楚州區人民法院提起訴訟,朱超的父親朱善勇代理朱超應訴。原告吳凱訴稱:原告在被告曙光學校的寢室里休息時,被被告朱超亂扔的橘子砸傷眼
睛,經多家醫院治療,仍留下殘疾。曙光學校對原告負有監護職責,原告在學習、生活期間受傷,曙光學校理應向原告賠償損失。朱超是直接致害人,亦應承擔賠償責任。可是曙光學校與朱超相互推諉,拒不承擔賠償責任。請求判令曙光學校與朱超向原告賠償醫療費39056.76元、護理費1.2萬元、住院伙食費180元、營養費249.37元、住宿費1500元、交通費3996元、傷殘補助費9507.80元、精神撫慰金5000元、鑒定費300元、誤學費1208元,并負擔本案訴訟費用。被告朱超辯稱:朱超是無民事行為能力人,在校期間父母對其無法履行監護職責,監護職責已經轉移給學校。被告曙光學校實行封閉式管理,對在校寄宿的學生負有監護職責,應當對原告在校期間遭受的損害承擔賠償責任。另外,原告受傷后,曙光學校救治不力,延誤了治療,擴大了損失,據此也應承擔責任。
被告曙光學校辯稱:法律規定,未成年人的監護人是其父母,只有監護人才對未成年人負有監護職責。監護職責不能隨便轉移給學校。原告吳凱是因為被告朱超的行為受傷,受傷后得到我校及時救助。我校對寄宿學生已盡到保護、照顧和管理的職責,對原告受到的傷害沒有任何過錯,不應承擔賠償責任。況且法定的人身傷害損害賠償項目中,沒有誤學費賠償這一項目,應當駁回原告對我校提出的訴訟請求。淮安市楚州區人民法院經審理查明:
被告曙光學校是民辦寄宿制
小學,對在校學生實行封閉式管理。2004年6月13日,原告吳凱與被告朱超的監護人分別與曙光學校簽訂入學協議書,送吳凱與朱超入學。同年9月,吳凱與朱超成為曙光學校一年級(1)班學生,在同一宿舍住宿。同年12月17日晚10時許,吳凱與朱超在宿舍內各自床上休息時,朱超將一枚橘子扔到吳凱右眼上,致吳凱右眼受傷。吳凱受傷后哭泣,老師發現后即送吳凱到校醫務室治療。12月底,曙光學校將吳凱受傷一事通知吳凱的父母。吳凱的父母帶吳凱先后到建湖縣建陽眼科醫院、淮安市第一人民醫院、淮安市第二人民醫院、復旦大學附屬眼耳鼻喉科醫院治療,共花去醫療費39592.58元,交通費2040元,住宿費1000元。為給吳凱治療,朱超的監護人
墊支過561.60元,曙光學校墊支過1萬元。
經法醫鑒定,原告吳凱的右眼鈍挫傷、右玻璃體積血、右
(1)未成年學生在校學習、生活期間,學校是否承擔監護職責?(2)誰應當對本案的傷害后果承擔責任?(3)原告方關視網膜脫離致右眼低視力1級,于誤學費賠償的訴訟請求是否傷殘程度為10級;吳凱傷后1個月需營養補助,傷后3-4個月期間需護理;傷后使用的藥物均為外傷病人臨床對癥處理用藥,無明顯不妥之處。雙方當事人對上述法醫鑒定結論無異議,對此次鑒定收費300元、住院期間伙食補助支出180元、營養費支出249.37元以及吳凱需殘疾賠償金9508元也無異議。
以上事實,有當事人陳述、入學協議、病歷和醫療費、交通費、住宿費、鑒定費等相關票據,以及調查筆錄、證明、鑒定書等證據證實。
本案應解決的爭議焦點是:
合理?
淮安市楚州區人民法院認為:
(1)《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以下簡稱《民法通則》)第16條規定:“未成年人的父母是未成年人的監護人。??”
據此,監護是基于身份產生的民事權利。當未成年人無父母或其他親屬做監護人時,其父、母所在單位或者其住所地的居民委員會、村民委員會、民政部門等單位,才可能成為監護人。學校不能成為未成年人的監護人。法律對監護人的范圍規定很明確,監護關系不容隨
意設立或變更。故監護人將未成年學生送至學校學習,其監護職責并未轉移給學校;學校也不因接受未成年學生到校學習,自然而然地承擔起對該學生的監護職責。《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22條規定:“??”這一條規定了監護職責可以因委托而轉移。監護人如果想將監護職責部分或者全部委托給學校,必須與學校達成明確的委托約定。沒有明確的委托約定,不能推定學校已經接受監護人的委托,對到校學習的未成年學生承擔起部分或全部的監護職責。本案被告曙光學校是一所民辦寄宿制小學。與其它實行走讀制的學校相比,寄宿制小學只是在學校內部的管理上有所擴展,并未改變其對學生承擔教育、管理和保護義務的本質。
而學校內部管理里上的變化,并不必然導致未成年學生監護職責的轉移。在曙光學校與學生家長簽訂的入學協議中,沒有約定家長委托學校對未成年學生履行監護職責。因此,對在校學習的未成年學生,曙光學校沒有監護職責。
(2)本案原告吳凱是在被告曙光學校的寢室內休息時,被被告朱超扔的橘子砸傷右眼。《民法通則》第133條規定:“??”致害人朱超是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朱超致傷他人,朱超的監護人依法應當是當然的賠償主體。《最高人民法院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7條規定“對未成年人依法負有教育、管理、保護義務的學校、幼兒園或者其他教育機構,未盡職
責范圍內的相關義務致使未成年人遭受人身損害,或者未成年人致他人人身損害的,應當承擔與其過錯相應的賠償責任。第三人侵權致未成年人遭受人身損害的,應當承擔賠償責任。學校、幼兒園等教育機構有過錯的,應當承擔相應的補償責任。”曙光學校雖然對在校未成年學生沒有監護職責,但有。在履行教育、管理和保護義務中,曙光學校如果無過錯,則不是本案的責任承擔主體;如果有過錯,就會成為本案另一責任承擔主體,承擔與其過錯相應的賠償責任。吳凱在2004年12月17日晚10時許受到傷害,此時早已是寄宿學生熄燈就寢的時間。按照曙光學校的管理制度,學校里專門負責學生生活的老師應當對未成年學生的就寢情況進行巡視。事實證明,吳凱、朱超等
人超過規定時間未入睡,對這一異常情況,曙光學校沒有及時發現并管理,以致本可避免的傷害事故發生。傷害事故發生后,曙光學校不僅未給吳凱提供及時、有效的治療措施,且滯后10多天才向監護人通知吳凱受傷的情況,以致吳凱傷情加重。曙光學校對未成年學生沒有充分履行教育、管理和保護的義務,主觀上有一定過錯,理當成為本案又一責任承擔主體。
《民法通則》第133條規定,對無民事行為能力人的致害行為,監護人承擔無過錯責任;監護人盡了監護責任的,可以適當減輕其民事責任。《最高人民法院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7條規定,在校園傷害案件中,學校承擔與其過錯相應的民事
責任。原告吳凱是在被告曙光學校生活期間受到傷害,自身無過錯;被告朱超雖然實施了
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規定的人身傷害賠償項目中,沒有誤學費賠償一項。吳凱請求加害行為,但朱超是未成年人,賠償誤學費,沒有提出法律依且是在校期間傷害他人。無論對加害人還是對受害人,曙光學校都有教育、管理和保護義務。曙光學校未充分履行此項義務,是導致本案傷害事故發生的主要原因。曙光學校的主觀過錯較大,應當對傷害后果承擔主要的賠償責任。由于曙光學校實行封閉式管理,使朱超的監護人履行監護職責受到限制。對朱超的加害行為,其監護人雖然無過錯也應承擔責任,但應承擔次要責任。原告方不應承擔任何責任。(3)原告吳凱因身體受到傷害,不得不休學,雖然存在一定的經濟損失,但在《最高人民法院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
據,故對該項訴訟請求不予支持。
《民法通則》第106條規定“??”第119條規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第8條第2款規定“因侵權致人精神損害,造成嚴重后果的,人民法院除判令侵權人承擔停止侵害、恢復名譽、消除影響、賠禮道歉等民事責任外,可以根據受害人一方的請求判令其賠償相應的精神損害撫慰金。”第10條第1款規定“精神損害的賠償數額根據以下因素確定:
(一)侵權人的過錯程度,法律另有規定的除外;
(二)侵害的手
段、場合、行為方式等具體情節;
(三)侵權行為所造成的后
費、護理費、后續治療費,賠償義務人也應當予以賠償。”第果;
(四)侵權人的獲利情況;18條規定:“受害人或者死者近
(五)侵權人承擔責任的經濟能力;
(六)受訴法院所在地平均生活水平。” 《最高人民法院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17條第1款規定:“受害人遭受人身損害,因就醫治療支出的各項費用以及因誤工減少的收入,包括醫療費、誤工費、護理費、交通費、住宿費、住院伙食補助費、必要的營養費,賠償義務人應當予以賠償。”第2款規定:“受害人因傷致殘的,其因增加生活上需要所支出的必要費用以及因喪失勞動能力導致的收入損失,包括殘疾賠償金、殘疾輔助器具費、被扶養人生活費,以及因康復護理、繼續治療實際發生的必要的康復
親屬遭受精神損害,賠償權利人向人民法院請求賠償精神損害撫慰金的,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予以確定。”“精神損害撫慰金的請求權,不得讓與或者繼承。但賠償義務人已經以書面方式
承諾給予金錢賠償,或者賠償權利人已經向人民法院起訴的除外。”第19條規定:“醫療費根據醫療機構出具的醫藥費、住院費等收款憑證,結合病歷和診斷證明等相關證據確定。賠償義務人對治療的必要性和
合理性有異議的,應當承擔相應的舉證責任。”“醫療費的賠償數額,按照一審法庭辯論終結前實際發生的數額確定。器官功能恢復訓練所必要的康復費、適當的整容費以及其他后續治療費,賠償權利人可以待實際發生后另行起訴。但根據醫療證明或者鑒定結論確定必然發生的費用,可以與已經發生的醫療費一并予以賠償。”第21條規定:“護理費根據護理人員的收入狀況和護理人數、護理期限確定。”“護理人員有收入的,參照誤工費的規定計算;護理人員沒有收入或者雇傭護工的,參照當地護工從事同等級別護理的勞務報酬標準計算。護理人員原則上為一人,但醫療機構或者鑒定機構有明確意見的,可以參照確定護理人員人數。”“護理期限應計算至受害人恢復生活自理能力時止。受害人因殘疾不能恢復生活自理能力的,可以根據其年齡、健康狀況等因素確定合理 的護理期限,但最長不超過二十年。”“受害人定殘后的護理,應當根據其護理依賴程度并結合配制殘疾輔助器具的情況確定護理級別。”第22條規定:“交通費根據受害人及其必要的陪護人員因就醫或者轉院治療實際發生的費用計算。交通費應當以正式票據為憑;有關憑據應當與就醫地點、時間、人數、次數相符合。”第23條規定:“住院伙食補助費可以參照當地國家機關一般工作人員的出差伙食補助標準予以確定。”“受害人確有必要到外地治療,因客觀原因不能住院,受害人本人及其陪護人員實際發生的住宿費和伙食費,其合理部分應予賠償。”第24條規定:“營養費根據受害人傷殘情況參照醫療機構的意見確定。”第25條規定:“殘疾賠償金根據受害人喪失勞動能力程度或者傷殘等級,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上一年度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或者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標準,自定殘之日起按二十年計算。但六十周歲以上的,年齡每增加一歲減少一年;七十五周歲以上的,按五年計算。”“受害人因傷致殘但實際收入沒有減少,或者傷殘等級較輕但造成職業妨害嚴重影響其勞動就業的,可以對殘疾賠償金作相應調整。”根據以上規定,原告吳凱的醫療費應當認定為39592.58元;護理費參照江蘇省有關標準,按1人次4個月計算,應為6767.67元;交通費、住宿費,分別酌情確定為2040元、1000元。吳凱的傷情構成10級傷殘,身體上、精神上都遭受一定的損失,被告曙光學校和被告朱超應當向吳凱賠償
精神損害撫慰金。根據侵權人的過錯程度、侵權手段、場合、行為方式和受訴法院所在地平均生活水平等因素,精神損害撫慰金的具體數額酌情確定為4000元。除此以外,雙方對住院伙食補助費、營養費、殘疾賠償金以及鑒定費的賠償無異議,予以認定。
據此,淮安市楚州區人民法院于2006年12月16日判決: 原告吳凱的醫療費39592.58元、護理費6767.67元、住院伙食補助費180元、營養費249.37元、殘疾賠償金9508元、交通費2040元、住宿費1000元、精神撫慰金4000元、鑒定費300元,合計63637.62元,由被告朱超的法定代理人朱善勇賠償30%即19091.29元,扣除其已支付的561.60元,應賠償18529.69元;由被告曙光學校
賠償70%即44546.33元,扣除其已支付的1萬元,應賠償34546.33元,均于本判決生效后20日內給付原告吳凱。
第二篇:陳某、劉某訴亳州保險公司道路交通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
陳某、劉某訴亳州保險公司道路交通人身損害賠償
糾紛案
廣 東 省 徐 聞 縣 人 民 法 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0)徐法民一初字第823號
原告陳某,男。
原告劉某,女。
委托代理人林律師。
被告亳州市保險公司。
委托代理人趙心文,男,安徽智立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鄭某,男。
委托代理人莊律師。
原告陳某、劉某訴被告亳州市某公司、被告鄭某道路交通事故人身賠償糾紛一案,本院于2010年#月#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并于2010年#月#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劉某、二原告委托代理人林律師、被告亳州市某公司委托代理人趙心文、被告鄭某委托代理人莊律師均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訴稱:2010年#月#日11時40分,被告鄭某駕駛粵號大貨車在G207線徐聞縣國防加油站門口路段處,因未按規定倒車而與從南往北方向直行由陳某(二原告的兒子)駕駛的粵號摩托車相撞,造成陳某當場死亡,兩車不同程度損壞的交通事故。事故發生后,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作出了徐公交認定(2010)第###號《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被告鄭某承擔事
故的主要責任,陳某承擔事故的次要責任。對此事故認定,原告方認為是錯誤的。因事故完全是被告鄭某違章倒車造成的,陳某是正常行駛,沒有任何違章行為,故被告鄭某應承擔全部責任,而陳某不應承擔事故的責任。陳某的死亡,給二原告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及精神創傷。據有關法律規定,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判令:
1、被告亳州市某保險公司在鄭某為粵號大貨車投保的第三者強制責任保險的限額范圍內賠償原告由于交通事故致兒子陳某死亡造成的各項損失112000元;
2、被告鄭某除已支付的230000元外再賠償223466元給原告;
3、本案的全部訴訟費用由兩被告共同承擔。
被告亳州市保險公司辯稱:
1、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作出的《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是合法有效的,且原告方在法定期限內沒有提出書面復核申請,故該認定書應為合法證據;
2、本案中的《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調解書》是經公安交警部門組織原告陳某與被告鄭某代理人鄭某雙方調解達成的協議,故它也是合法有效的;
3、本案中的涉案車輛如確定在我公司購買了保險,那我公司可按規定依法給予賠償;
4、原告方提出的財產索賠請求因缺乏事實依據,故我方不予認可;
5、根據有關法律規定,我公司對本案的訴訟費用不予承擔。
被告鄭某辯稱:
一、原告方訴請被告亳州保險公司賠償其112000元沒有理由,不應給予支持。因為:
1、交通事故發生后,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作出《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并送達雙方,且雙方對該認定書均無異議,并都向交警大隊提出調解申請;
2、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組織被告鄭某兒子鄭李凱及原告陳某進行調解,并達成了賠償協議(鄭某一次性賠償
230000元給陳某家屬作為死亡喪葬費及死亡賠償金并一次性付清;本調解書經雙方當事人或代理人簽名后生效,今后互不相關,了結此案)。在調
解達成協議的當天,被告鄭某已付清給陳某230000元;
3、原告陳某已向徐聞縣人民檢察院提出申請免除鄭某的刑事責任。基于上述情況,二原告已完全處分了其民事賠償權利,其已無權再向被告被告亳州保險公司追索賠償;
二、兩原告訴請被告鄭某賠償其223466元沒有理由,不應給予支持。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作出的《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所認定的事實清楚,雙方對該認定書均無異議,并就交通事故的賠償問題達成了調解協議,且被告鄭某已一次性付清調解書中所確認的賠償金額230000元。二原告在無任何證據的前提下要推翻原事故認定,并向被告鄭某索賠223466元,顯屬無理,不應給予支持。
經審理查明:2010年#月#日上午11時40分左右,被告鄭某駕駛粵號大貨車在G207線徐聞縣國防加油部門口路段處與從南往北方向直行由陳某(二原告的兒子)駕駛的粵號摩托車相撞,造成陳某當場死亡及兩車不同程度損壞的交通事故。當天8時,徐聞縣公安局拘留了被告鄭某。至2010年#月#日,陳某的尸體被火化。至2010年#月#日,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對上述事故作出《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鄭某負事故的主要責任;陳某負事故的次要責任),并于9月13日送達給雙方的有關人員。在被告鄭某于2010年9月13日向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提出調解申請后,原告方也于2010年9月14日向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提出調解申請。至2010年10月提出免除追究鄭某的刑事責任的申請后,在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的主持下,與被告鄭某的代理人鄭李凱就事故的賠償問題達成了協議:
1、陳某的喪葬費20387.49元;
2、451881.49元;被告鄭某一次性賠償230000元給陳某家屬作為死亡喪葬費及死亡賠償金,并一次性付清;本調解書經雙方當事人或代理人簽名后生效,今后互不相關,了結此案。上列調解協議簽訂后,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便當日分別向原告陳宏
瑞及被告鄭某的代理人鄭李凱送達了《道路交通事故賠償調解書》。在雙方簽收上列調解書后,被告鄭某一次性付給了原告陳榮瑞賠償款230000元。至2010年10月12日,被告鄭某被釋放。至2010年10月14日,二原告以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作出的《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認定錯誤為由,向本院提起訴訟,要求判令:
1、被告亳州保險公司在鄭某為粵GJ2769號大貨車投保的第三者強制責任保險的限額范圍內賠償原告由于交通事故致兒子陳某死亡造成的各項損失112000元;
2、被告鄭某除已支付的230000元外再賠償223466元給原告;
3、本案的全部訴訟費用由兩被告共同承擔。
另查,被告鄭某駕駛的粵號大貨車(發動機號為01312934)是向江西省宜春市胡某購買的。該車輛為胡某所有時的車牌號為贑(發動機號為
01312934)。之前,胡某又是向安徽省亳州市某物流公司購買的。該車為安徽省亳州市某物流公司所有時的車牌號為皖##(發動號為
01312934)。在轉讓的過程中,現為被告鄭某所有的上述發動機號為01312934的貨車已在亳州保險公司購買了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保險有效期至2011年1月21日止。
上列事實,有被告鄭某的五次詢問筆錄,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作出的《道路交通事故現場勘查筆錄》、徐聞縣公安局作出的《法醫學尸體檢驗意見書》及原告方提供的《火化證書》、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作出的《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原告陳某與被告鄭某的代理人鄭李凱達成的《道路交通事故賠償調解書》、原告某領取賠償金的《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憑證》、原告陳某分別向徐聞縣人民檢察院及徐聞縣公安局提出免除追究鄭某的刑事責任的《申請書》、徐聞縣公安局《釋放通知書》、被告鄭某為粵號大貨車購買的《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單》為證。
本院認為,被告鄭某駕駛粵號大貨車在G207線徐聞縣國防加油站門口路段處與從南往北方向直行由陳某(二原告的兒子)駕駛的粵號摩托車相撞,造成陳某當場死亡及兩車不同程度損壞是事實。原告陳某父、劉某作為死者陳某的父母,在上述交通事故發生至陳某死亡后,依法要求被告鄭某支付死亡賠償金、喪葬費及相關費用,合理合法,應予支持。原告陳某父作為死者陳某的父親及原告劉某的丈夫,在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作出《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并送達后并未提出異議,且在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的主持下與被告鄭某的代理人鄭李凱達成了《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調解書》,爾后又領取了由被告鄭某依上述調解書所確認的義務所支付的一次性賠償金230000元。至此,原告陳某父作為原告劉某的丈夫,其上述一系列行為在法律上應視為表見代理,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四十九條的規定,其代理行為有效,其處分一切民事權利行為應視為二原告夫妻共同意思表示。原告陳某父在本案中處分一切民事權利行為應視為也受原告劉某的委托。原告劉某在庭審中主張對在陳某死亡后原告陳某父的代理行為不知情,顯屬無理,本院不予持。原告陳榮瑞在領取了一次性賠償金后,就已經完全處分了二原告在本案中的民事索賠權利,其已無權再向被告被告亳州保險公司追索賠償。二原告在不提出任何證據證實徐聞縣公安局交警大隊所作出的《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存在責任認定錯誤及雙方簽訂的《道路交通事故賠償調解書》顯失公平的前提下,而訴至法院,主張判令被告亳州保險公司在鄭某為粵號大貨車投保的第三者強制責任保險的限額范圍內賠償原告由于交通事故致兒子陳某死亡造成的各項損失112000元及被告鄭某除已支付的230000元外再賠償223466元給原告的請求,依據《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廣東省公安廳關于<道路交通安全法>施行后處理道路交通事故案件若干問題的意見》第16條“當事人在公安
交通管理部門主持調解時或自行協商達成的協議,是各方當事人為處理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后果簽訂的民事合同。人民法院在審理案件時,經審查該協議不具有無效、可撤銷情形的,可依法認定有效,并據此作出判決。”及《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三十一條“保險公司可以向被保險人賠償保險金,也可以直接向受害人賠償保險金。……”之規定,顯屬無理,本院不予支持。
綜之所述,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四十九條、《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廣東省公安廳關于<道路交通安全法>施行后處理道路交通事故案件若干問題的意見》第16條、《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三十一條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二條“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有責任提供證據加予證明;沒有證據或者證據不足以證明當事人的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責證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后果”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陳某父、劉某的全部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6330元全由二原告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自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湛江市中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陳 團
審 判 員 龍 進 云
審 判 員 沈 堪 興
二0一0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第三篇:王國富訴仝學剛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
【頒布日期】2006.06.19
【實施日期】2006.06.19
【失效日期】
【頒布單位】最高人民法院中國應用法學研究所
【文號】2007年第3輯(總第61輯)【時 效 性】有效 【分 類 號】1*** 【內容分類】民事
王國富訴仝學剛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
【要點提示】
自然人權利能力始于出生,胎兒本身不具有權利能力,法律不能為了保護胎兒的某種特殊的利益而改變權利能力制度,但是,我國民法有一個“延伸保護”的原則,為胎兒將來出生預留出合理的利益空間,待胎兒出生并成活后,便于依法保護胎兒的合法權益。
【案例索引】
一審:河南省內鄉縣人民法院〔2006〕內法民初字第270號(2006年6月19日)
【案情】
原告:王國富。被告:仝學剛。
2005年12月21日晚11時左右,被告仝學剛雇傭司機尚建軍駕駛一輛貨車由南向北行駛至河南省內鄉縣金城賓館門口時,將由西向東步行橫穿公路的原告王國富撞傷。事故發生后,原告在醫院住院130天,花費醫療費26231.67元。其傷情經內鄉縣人民醫院診斷為:(1)閉合性顱腦損傷;(2)右上頜竇底部,右顴骨、右眼眶外側壁,下壁多發骨折;(3)胸外傷伴多發助骨骨折,胸腔積液,雙側肺挫傷,右第1~12肋、左第2~7肋骨骨折;(4)腰外傷伴第2、3橫突骨折;(5)閉合性腹部損傷;(6)右鎖骨粉碎性骨折;(7)右恥骨支骨折;經南陽溯源法醫鑒定為:多發性肋骨骨折屬八級傷殘、右眼外傷后視力下降屬十級傷殘。
內鄉縣公安局交警大隊經對事故現場勘驗,認定尚建軍駕駛的機動車在道路上行駛,對路面情況觀察不周,沒有確保安全,應負主要責任;王國富橫過公路沒確保安全,應負次要責任。
原告在住院期間,由于被告僅支付醫療費600元,因此原告訴諸河南省內鄉縣人民法院,要求被告賠償醫療費、誤工費、護理費、住院伙食補助費、營養費、殘疾賠償金、被贍養人生活費、傷殘鑒定費、精神撫慰金等費用。訴訟中,原告之妻于2006年3月26日生下一男孩。為此,原告又請求追加被撫養人生活費16302元,以上各項費用共計151200.86元。
被告認為:(1)根據內鄉縣公安局交警大隊事故認定書可以看出,其在該交通事故中無任何責任,所以其不應承擔賠償責任;(2)即使該賠償,但事故發生時,原告的兒子尚未出生,不具有公民資格,不享有民事權利,所以原告要求追加被撫養人生活費的主張不應得到支持。
【審判】
河南省內鄉縣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公民享有生命健康權。被告仝學剛作為貨車車主,也即雇主,與尚建軍之間形成的是雇傭和被雇傭的關系,應當對雇員尚建軍的行為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對于被告辯稱
不賠償被撫養人生活費的主張,因孩子出生以后,原告王國富對孩子進行撫養是其法定義務,因此,對于原告要求被告賠償孩子撫養費等各項損失的訴訟請求,本院對訴請的合理數額依法應予支持。但原告在橫穿公路時未能盡到安全注意義務,對自身所造成的損害后果也應承擔一定責任。原、被告之間的賠償責任按3∶7劃分為宜。原告請求的醫療費26131元,系醫療機構出具的正規票據,應予支持。誤工費為1500元÷30天×140天=7000元;護理費(75+56)天×15元=1965元;營養費(75+56)天×5元=655元、殘疾賠償金8667.97元×20年×30%=52007元;被扶養人生活費:王光均為6038.02元×9年×30%=16302元、王銘志為6038.02元×18年÷2人×30%=16302元;鑒定費600元,以上共計120962元的70%為84673元、精神撫慰金根據原告的傷情酌定3000元。被告支付原告醫療費600元,應從總數額中扣除,即為87073元。涉及原告二次手術費部分,因該費用未發生,原告可待費用發生后,另案處理。故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三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九條之規定,判決如下:被告仝學剛賠償原告王國富醫療費、誤工費、護理費、營養費、殘疾賠償金、被扶養人生活費、鑒定費和精神撫慰金共計87073元。
判決書送達后,原、被告雙方均未上訴,判決書所確定的義務被告已全部執行完畢。
【評析】
1.被告仝學剛在這起事故中并沒有過錯,為什么應承擔賠償責任?
一是這種賠償責任出自我國法律規定的雇傭關系。所謂雇傭關系,指雇員依照雇主的授權或指示,利用雇主提供的條件,以自身的技能為雇主從事生產經營或者其他勞務活動,雇主向雇員支付勞動報酬的情況。《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第九條規定:“雇員在從事雇傭活動中致人損害的,雇主應當承擔賠償責任;雇員因故意或者重大過失致人損害的,應當與雇主承擔連帶賠償責任。雇主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的,可以向雇員追償”。
本案尚建軍和被告仝學剛之間形成了雇傭勞動關系,并且原告的人身損害是因尚建軍和被告仝學剛的雇傭關系引起,也即尚建軍是在受被告仝學剛的雇傭活動中,駕駛車輛與原告王國富發生相碰撞的交通事故,因此,依據《解釋》的規定,原告王國富在提起訴訟時有選擇權,可以起訴雇主仝學剛,也可以起訴尚建軍,或同時起訴仝學剛和尚建軍,要求二人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同時,上述法律對仝學剛的利益也規定有救濟的渠道,即仝學剛在賠償了受害人以后,即取得了“追償權”,可以向真正的交通事故責任人尚建軍進行追償,從而彌補自己的損失。
二是雇主對雇員的損害賠償,我國采用的是無過錯歸責原則。無過錯責任原則,也稱無過失責任原則,是指沒有過錯造成他人損害的,依法律規定由與造成損害原因有關的人承擔民事責任的歸責原則。適用這一原則,主要不是根據行為人的過錯,而是基于損害事實的客觀存在,根據行為人的活動及所管理的人或物的危險性質與所造成損害后果的因果關系,由法律特別規定的承擔責任情形。我國《民法通則》第一百零六條第三款規定:“沒有過錯,但法律規定應當承擔責任的,應當承擔民事責任。”這是我國民法對無過錯責任原則的承認。同時,《民法通則》第一百零七條規定:“因不可抗力不能履行合同或造成他人損害的,不承擔民事責任”。
從上述法律規定可見,雇員在從事雇傭勞動中受到損害或致人損害的,除不可抗力或雇員本身的故意是免責事由之外,不管雇主有無過錯,雇主均應承擔賠償責任。而本案中,致原告傷殘的原因,既非不可抗力,也非尚建軍的故意,因此雇主仝學剛就沒有法定的免責事由。同時,依據《解釋》第九條的特別規定,作為雇主的仝學剛應當承擔賠償責任。
2.胎兒享有怎樣的民事權利?本案胎兒在其父發生交通事故后出生,為什么能獲得撫養費賠償?我國對自然人的民事權利能力采用的是出生說,即公民從出生時起到死亡時止,具有民事權利能力,承擔民事相應的民事責任。而關于胎兒享有怎樣的民事權利,立法較少,尤其在胎兒的撫養權問題上,目前的法律法規沒有明確的規定。
但我國《繼承法》第二十八條“遺產分割時,應該保留胎兒的繼承份額”的規定;勞動和社會保障部頒布的《因工死亡職工供養親屬范圍規定》中“遺腹子女可以申請供養親屬撫恤金”的規定,卻體現了我國法律保護胎兒權利的立法精神,即上述法律法規為胎兒規定了“特留份”制度,也就是說,如果胎兒出生成活,這份遺產或撫恤金的所有權歸這個孩子。同時,我國民法理論上還有一個“延伸保護”的原理,為胎兒在出生后行使權利提供了預留的合理空間,也體現了我國民法的“公平原則”和“有損即有救濟”的裁判原則。因此,參照上述法律的規定,在司法實踐中,法院要從人性化角度出發,本著為當事人著想,減少當事人的訴訟負擔的原則,有必要對胎兒的“預留權”進行法律保護。本案中,雖然在交通事故發生時王國富的兒子還沒出生,但是胎兒的出生具有必然性,即孩子出生并存活下來后,必然獲得接受扶養的權利,撫養費問題應當得到妥善解決。即使在訴訟過程中,孩子還沒有出生,那么這份賠償也應預留,等到孩子出生并成活時再執行;而本案在訴訟過程中,孩子已經出生并成活,因而被告應該對孩子的撫養費進行賠償。
第四篇:羅倩訴奧士達公司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
羅倩訴奧士達公司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
來源: 法制辦主站 發布時間: 2009-04-27 10:30 閱讀次數:
羅倩訴奧士達公司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
(2007年7月10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公報[2007]第7期出版)
裁判摘要:
一、從事一定社會活動的民事主體,如果其從事的活動具有損害他人的危險,則該民事主體負有合理限度內的安全保障義務。不履行前述安全保障義務的,屬于民法通則第一百零六條規定的“不履行其他義務”,應當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
二、在生產經營者的工作場所內,經生產經營者默許臨時從事勞動的自然人,即使沒有與生產經營者形成正式的勞動法律關系,生產經營者對該自然人仍負有合理限度內的安全保障義務。
原告:羅倩,女,20歲,學生,住浙江省臨海市臺州學院師范系學生宿舍。
被告:浙江黃巖奧士達工貿有限公司,住所地:浙江省臺州市黃巖區南城街道十里鋪村。
法定代表人:汪奇富,該公司董事長。
原告羅倩因與被告浙江黃巖奧士達工貿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奧士達公司)發生人身損害賠償糾紛,向浙江省臺州市黃巖區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原告羅倩訴稱:原告的母親吳玉荷是被告奧士達公司的職工。被告因外銷業務緊張,一直雇傭臨時人員從事產品包裝工作。自2001年開始,原告就利用學校放寒、暑假時間在被告處從事包裝工作。2004年8月11日起,14號(云娜)臺風開始影響黃巖市。被告為了外貿合約能按時履行,無視臺風過境的危險,在8月12日仍組織全公司職工上班。受臺風的影響,當日下午4時許,原告所在的工棚在風雨中突然倒塌,原告和母親吳玉荷、妹妹羅素素等人被壓在鋼架工棚下。該事故造成一人死亡、六人受傷的結果。原告因此次事故受傷后住院治療71天,住院期間連續二人陪護。經臺州市勞動鑒定委員會鑒定,原告的傷情構成八級傷殘。故請求判令被告賠償原告醫療費8872.50元、誤工費6346.93元、護理費1420元、交通費100元、住院伙食補助費1065元、營養費1000元、殘疾賠償金79080元、后續治療費30000元、精神損害撫慰金25000元。以上合計152884.43元。
原告羅倩提交以下證據:
1.臺州市黃巖區人事勞動社會保障局函文一份,用以證明原告已經先行向勞動部門申請工傷認定,勞動部門經審查認為認定工傷的依據不足,建議原告向法院起訴;
2.調解協議書和仲裁調解書各一份,用以證明和原告同時受傷的原告母親吳玉荷及在此次事故中死亡的原告妹妹羅素素的民事賠償事宜已處理結案;
3.臺州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收據一份(復印件)、輸血押金收據二份、剃頭費領條一份,用以證明原告受傷后住院發生醫療費59721.59元、輸血費2300元、剃頭費120元;
4.14號(云娜)臺風受災住院特困醫療補助申請表一份,用以證明人民政府向原告補助住院醫療費53269.09元;
5.醫療診斷證明書四份,用以證明原告病情以及原告住院期間需要一人護理,出院后應休息4個月的事實;
6.臺州市勞動鑒定委員會傷殘職工勞動能力鑒定結論一份,用以證明經鑒定,原告傷情構成八級傷殘;
7.臺州市黃巖區人事勞動社會保障局對汪奇富、張品梅、黃義海所作調查筆錄各一份,汪奇富筆錄的主要內容是證明原告在被告廠房內因廠房倒塌致傷;張品梅、黃義海筆錄的主要內容是證明原告在節假日期間在被告奧士達公司從事包裝工作。
一審期間,2005年7月25日,原告羅倩因拆除右踝骨鋼板再次在臺州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治療(共住院8天),用去醫療費4011.61元。原告向法院申請增加訴訟請求,其中醫療費增加為12884.11元,誤工費增加為8505.95元,并要求被告奧士達公司賠償假肢安裝費58850元。殘疾賠償金增加為87276元,總賠償額增加至226401.06元。
原告羅倩申請增加訴訟請求后補充提交以下證據:
8.醫療費收據二份、出院記錄一份、醫療費清單一份,用以證明原告因拆除鋼板用去醫療費4011.61元;
9.醫療診斷證明書一份,用以證明原告拆除鋼板后需要休息二個月;
10.醫療診斷說明書一份、上海精博假肢矯形器有限公司證明一份、交通費發票四張、住宿費發票二張,用以證明原告因本案事故受傷導致右小指壞死,需要安裝假肢。原告到上海安裝美容手指,用去車費580元、住宿費220元,安裝的美容手指價格為1100元,使用壽命為1至2年。
被告奧士達公司辯稱:原告羅倩與被告之間不存在勞動關系,造成原告受傷的是百年不遇的臺風,屬于不可抗力,不應由被告承擔賠償責任。請求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被告奧士達公司提交以下證據:
1.黃巖南城街道辦事處工作人員蔡健出具的情況說明一份,用以證明原告羅倩的妹妹羅素素在本案事故中死亡后,經有關部門調解,被告對死者親屬給予了一定補助;
2.母仕君、鄭宏兵證言,用以證明原、被告之間不存在勞動關系。
經質證,被告奧士達公司對原告羅倩提供的證據3有異議,認為原告僅提供住院收據復印件,未提供正式發票,真實性不足;對原告提供的證據7有異議,認為張品梅、黃義海的證言真實性不足;對原告提供的證據8、9、10均有異議,認為上述證據系在舉證期限屆滿后提出,不應認定。法院認為,原告提供的證據3中,雖然住院收據確系復印件,但該收據復印件和證據4能互相印證,故應予確認。被告對原告提供的證據7中張品梅、黃義海的證言有異議,但未能提交充分證據予以反駁,故對原告提供的證據7予以確認。原告提供的證據8、9雖系在舉證期限屆滿后提出,但系舉證期限屆滿后新發現的證據,屬于新證據,且符合真實性、合法性、關聯性的要求,故應予確認。原告提供的證據10未在舉證期限內提交,被告不同意質證,故不予認定。
原告羅倩對被告奧士達公司提供的證據均有異議,認為被告提供的證據1涉及的證人未到庭作證,被告提供的證據2涉及的證人均系被告單位職工,與被告有利害關系。法院認為,被告提供的證據1涉及的證人未到庭作證,證據形式要件不足,被告提供的證據2涉及的證人系被告單位職工,與被告有利害關系,且上述證據內容與本案爭議事實關聯性不足,故均不予認定。
臺州市黃巖區人民法院審理查明:
原告羅倩之母吳玉荷系被告奧士達公司職工,從事產品包裝工作。原告及其妹妹羅素素經常利用寒、暑假及休息日到被告單位和吳玉荷一起從事產品包裝工作。因被告單位實行產品包裝按件計酬,原告及羅素素所完成的工作量均記錄在吳玉荷的工賬單上。14號(云娜)臺風于2004年8月11日影響臺州市,同月12日下午4時許,14號(云娜)臺風登陸臺州市,原告及吳玉荷、羅素素等人正在被告單位工棚內從事包裝工作,因受臺風襲擊,該工棚突然倒塌,造成羅素素死亡、原告及其母親受傷。原告傷后到臺州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治療,被診斷為腦挫裂傷、右內外踝骨骨折、右小指末節壞死、全身多處挫傷等。原告住院期間,共發生醫療費59721.59元(該費用已由人民政府以特困醫療補助方式向原告補助53269.09元)、輸血費2300元、剃頭費120元。2005年5月22日、23日,臺州市第一人民醫院先后出具二份醫療診斷證明書,載明原告在住院期間需要1人陪護護理。2005年3月9日,臺州市勞動鑒定委員會對原告的傷情作出臺勞鑒(2005)2-212號臺州市傷殘職工勞動能力鑒定,結論為:原告的傷情為八級傷殘。2005年7月25日,原告因拆除右踝骨鋼板再次在臺州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治療(共住院8天),發生醫療費4011.61元。2005年8月25日,臺州市黃巖區人事勞動社會保障局致函原告,稱由于原告與被告之間的勞動關系不清,認定工傷依據不足,建議原告就賠償事宜向法院起訴。
本案的爭議焦點是:1.原告羅倩與被告奧士達公司之間是否形成勞動法律關系;2.原、被告之間如果不存在勞動法律關系,被告是否應當就原告受傷一事承擔民事責任。
臺州市黃巖區人民法院認為:
關于第一個爭議焦點。勞動關系是指在勞動力和生產資料分別歸屬于不同所有人的情況下,勞動力所有者按生產資料所有者的指示工作,勞動產品歸生產資料的所有者所有,由生產資料所有者向勞動力所有者支付報酬,從而形成的社會關系。勞動法律關系是指相關法律規范在調整勞動關系過程中形成的法律上的勞動權利和勞動義務關系,是勞動關系在法律上的表現,是當事人之間發生的符合勞動法律規范、具有權利義務內容的關系。勞動法律關系中的用人單位一方,依法享有接受勞動者參加工作、分配任務和要求勞動者遵照單位內部勞動規則進行勞動的權利,同時,必須承擔支付職工勞動報酬、提供勞動條件和實現勞動保護的義務。而勞動法律關系中的勞動者一方,依法享有按勞取酬、享受勞動保護的權利,同時負有必須遵守勞動紀律的義務。本案中,原告羅倩的母親吳玉荷系被告奧士達公司的職工,該公司實行產品包裝按件計酬制。原告及其妹妹羅素素利用寒、暑假及休息日到被告處和母親吳玉荷一起從事產品包裝工作,她們所完成的工作量均記錄在吳玉荷的工賬單上,被告按照工賬單上記載的工作量發給吳玉荷報酬。由以上事實可以看出,原、被告雙方沒有訂立正式的勞動合同。羅倩以及羅素素的工作,在客觀上提高了被告正式職工吳玉荷的工作量,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被告的利益,因此被告對于羅倩以及羅素素進廠幫助其母工作的行為,沒有加以制止,而實際采取了默許的態度。但是,被告并不直接給羅倩及羅素素分配工作任務,也不直接給其發放報酬。羅倩及羅素素是在其母吳玉荷的指示下進行勞動的,其勞動成果的價值,是通過將其完成的工作量計入其母吳玉荷的工賬單,算作吳玉荷完成的工作量,最終由被告給吳玉荷發放報酬而實現的。羅倩及羅素素并不受被告單位工作時間的約束,只是利用寒、暑假及休息日等時間臨時到被告處工作,能夠自由支配自己到被告處工作的時間。綜上,雖然原告的工作在客觀上增加了被告的利益,被告也默許了原告的行為,但是原、被告雙方沒有訂立正式的勞動合同,同時,雙方權利義務的內容也不符合勞動法律關系的特征,故原告與被告之間并未形成勞動法律關系。
關于第二個爭議焦點。原告羅倩與被告奧士達公司之間雖未形成勞動法律關系,但是,對于原告在本案事故中受傷這一事實,被告仍然需要承擔民事責任。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以下簡稱民法通則)第一百零六條規定:“公民、法人違反合同或者不履行其他義務的,應當承擔民事責任。公民、法人由于過錯侵害國家的、集體的財產,侵害他人財產、人身的應當承擔民事責任。沒有過錯,但法律規定應當承擔民事責任的,應當承擔民事責任。”從事一定社會活動的民事主體,如果其從事的活動具有損害他人的危險,那么該民事主體就負有在合理限度內防止他人遭受損害的義務,這個義務即屬于民法通則上述規定中的“其他義務”,如果行為人不履行這項義務,就應當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六條規定:“從事住宿、餐飲、娛樂等經營活動或者其他社會活動的自然人、法人、其他組織,未盡合理限度范圍內的安全保障義務致使他人遭受人身損害,賠償權利人請求其承擔相應賠償責任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被告奧士達公司是從事生產經營性活動的法人,有義務在合理限度內為在其生產經營場所內的人員提供安全保障。根據本案事實,被告對于原告羅倩及妹妹羅素素利用寒、暑假及休息日到被告工廠和其母、被告正式職工吳玉荷一起從事產品包裝工作這一事實是明知的,但由于原告等人的行為客觀上增加了被告的利益,故被告對原告的行為采取了默許的態度,否則作為工作區域的實際控制人,被告完全有權、也完全能夠拒絕原告的行為。因此,被告與原告之間雖然沒有形成正式的勞動法律關系,但被告對原告仍然負有合理限度內的安全保障義務。被告在臺風來臨之際,不但沒有停止工作,疏散工作場所內的人員,反而為了單純追求自己利益的最大化,不顧安全問題,仍然組織工人到工棚這一相對危險的工作場所進行勞動。無論是對吳玉荷等正式職工,還是對原告等進入被告工作場所的臨時人員,被告都沒有盡到其應盡的安全保障義務。被告雖以造成原告受傷的原因是百年不遇的臺風,屬于不可抗力為由進行抗辯,但其抗辯不能成立。民法通則第一百五十三條規定:“本法所稱的‘不可抗力’,是指不能預見、不能避免并不能克服的客觀情況。”臺風作為一種嚴重的自然災害,確實是難以避免的。但是,在氣象等相關科學高度發展的今天,臺風是可以預見的,通過采取適當的措施,臺風過境造成的影響也是能夠減小到最低程度的。本案中,政府已經對14號(云娜)臺風即將登陸發出了通告,且臺風在登陸前就已經對臺州市產生影響,奧士達公司對臺風即將登陸這一事實是明知的。因此,被告對于受臺風襲擊致工棚倒塌,造成一死六傷這一惡性事故,并非不能預見、不能避免,被告完全有條件在臺風登陸前停止生產,疏散人員,或者安排工人到相對安全的地點工作。但是在臺風登陸的當日,被告為了自己的利益還組織工人到工棚工作,致使在工棚這個在臺風過境時相當危險的工作場所內的所有人員身處險境,最終導致工棚倒塌一死六傷慘劇的發生。因此,被告關于本案事故發生系因不可抗力的抗辯理由,沒有事實根據和法律依據,不予支持。
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九條規定:“侵害公民身體造成傷害的,應當賠償醫療費、因誤工減少的收入、殘廢者生活補助費等費用;造成死亡的,并應當支付喪葬費、死者生前扶養的人必要的生活費等費用。”原告羅倩因此次事故遭受的實際損失為:第一次住院費用59721.59元加第二次住院費用4011.61元加輸血費用2300元加剃頭費用120元,減去政府補助費用53269.09元,以上合計醫療費用12884.11元;護理費按照每天20元計算71天,為1420元;交通費100元;住院伙食補助費按照每天15元計算71天,為1065元;營養費1000元;殘疾賠償金按照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4546元計算6年,為87276元。以上各項損失共計103745.11元。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一條規定:“受害人對于損害的發生也有過錯的,可以減輕侵害人的民事責任。”原告沒有和被告奧士達公司建立勞動合同關系,不受被告單位勞動紀律(如上下班制度)的約束,但其缺乏自我防范意識,在臺風過境之時,仍到被告單位工棚中從事產品包裝工作,自身亦有一定過錯。綜合以上因素酌定由被告承擔80%的賠償責任,原告自負20%,被告應支付原告賠償款82996.01元。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八條第二款規定:“因侵權致人精神損害,造成嚴重后果的,人民法院除判令侵權人承擔停止侵害、恢復名譽、消除影響、賠禮道歉等民事責任外,可以根據受害人一方的請求判令其賠償相應的精神損害撫慰金。”該解釋第十一條規定:“受害人對損害事實和損害后果的發生有過錯的,可以根據其過錯程度減輕或者免除侵權人的精神損害賠償責任。”綜上,原告羅倩主張被告奧士達公司賠償精神損害撫慰金應予支持,但根據損害事實和后果,并綜合考慮雙方的過錯程度等多種因素,酌定由被告賠償原告精神損害撫慰金15000元。
原告羅倩主張的后續治療費沒有實際發生,原告可待實際發生后另行起訴;原告主張的誤工費,因原告系在校學生,主張誤工損失依據不足;原告主張的假肢安裝費,依據不足。對原告上述主張均不予采納。
據此,臺州市黃巖區人民法院于2006年5月25日判決:
一、被告奧士達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原告羅倩因事故造成的經濟損失82996.01元、精神損害撫慰金15000元,以上共計97996.01元;
二、駁回原告羅倩其他訴訟請求。
一審宣判后,雙方當事人均未提起上訴,一審判決已經發生法律效力。
第五篇:馬青等訴古南都酒店等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推薦)
馬青等訴古南都酒店等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
原告:馬青,女,82歲,住江蘇省南京市玄武區和平新村。
原告:錢南雁,女,32歲,住江蘇省南京市鼓樓區寧夏路。
原告:錢南鵬,男,29歲,住江蘇省南京市玄武區和平新村。
被告:江蘇展覽館,住所地:江蘇省南京市玄武區玄武門。
法定代表人:肖皋,該展覽館館長。
被告:南京古南都明基酒店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江蘇省南京市玄武區玄武門。法定代表人:吳海明,該公司董事長。
被告:信泰證券有限責任公司南京玄武門證券營業部,住所地:江蘇省南京市玄武區玄武門。
負責人:黃波,該營業部總經理。
被告:信泰證券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江蘇省南京市長江路。
法定代表人:錢凱法,該公司董事長。
原告馬青、錢南雁、錢南鵬因與被告江蘇展覽館、南京古南都明基酒店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古南都酒店)、信泰證券有限責任公司南京玄武門證券營業部(以下簡稱信泰證券營業部)、信泰證券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信泰證券公司)發生人身損害賠償糾紛,向江蘇省南京市玄武區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原告馬青、錢南雁、錢南鵬訴稱:被告信泰證券營業部在南京市玄武區玄武門 22號二樓207房間(以下簡稱207室)開設了大戶室。原告方的親屬錢進在該室炒股期間,到室外的陽臺上撿拾掉落在那里的鞋墊。由于陽臺底板突然塌落,導致錢進墜樓身亡。事后查明,該陽臺雖然外觀上與其他陽臺無任何區別,但底部僅是一層薄薄的石膏板,沒有承重能力,且無人在這個陽臺上設置不能進入的警示。作為事故房屋的所有人和經營管理者,被告江蘇展覽館、古南都酒店、信泰證券公司、信泰證券營業部對存在嚴重安全隱患的陽臺均未盡高度警示和預防義務,均應對錢進的墜樓身亡承擔相應民事責任。請求判令四被告連帶給原告賠償死亡賠償金232 040元、被扶養人生活費10437.50元、喪葬費11 090元、精神損害撫慰金5萬元,合計303 567.50元。
被告江蘇展覽館辯稱:我方只建造了事故樓房的框架,其他部分由被告古南都酒店投資裝修。我方對錢進死亡一事沒有過錯。原告要求我方承擔民事責任,沒有法律依據,其訴訟請求應當駁回。
被告古南都酒店辯稱:事故樓房建成后,根據地方政府提出的地區環境綜合整治要求,我方在該樓房外墻面安裝了放置空調室外機的平臺。為防止發生事故,我方在樓內每扇窗戶上都安裝了限位器,限制樓內人員開啟窗戶誤入這個平臺。即便是工人到這個平臺上去作業,也都必須具備防護輔助措施。錢進私自用工具破壞了窗戶上的限位器,打開窗戶進入207室窗外的平臺,以致墜樓身亡。我方已經盡到了安全保障義務,不應由我方對錢進的墜樓身亡承擔責任,原告對我方提出的訴訟請求應當駁回。
被告信泰證券營業部、信泰證券公司辯稱:我公司于2005年7月底開始承租古南都酒店的一、二樓開辦證券營業室,當時該樓房外墻面已經存在放置空調室外機的平臺,并非原告方所稱的“陽臺”。錢進無視翻窗的危險,私自用螺絲刀擰開207室窗戶上的限位器翻出窗戶,以至造成意外死亡。錢進是一個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人,應當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錢進畢竟是在我公司營業室內活動期間墜樓死亡,對此我公司深表同情,已經出于人道主義給原告錢南鵬借款8000元,用于處理錢進的喪事。但對我公司來說,這起事故是不可能預知、防范的。我公司已在合理限度范圍內盡到安全保障義務,因此對錢進的死亡不應承擔賠償責任。原告對我公司提出的訴訟請求應當駁回。
南京市玄武區人民法院受理本案后,依職權向南京市公安局玄武門派出所調取了該派出
所拍攝的涉案照片,以及對證人程家楣、王立群、侯廣盛制作的詢問筆錄。涉案照片反映,207室窗戶上安裝著限位器,窗臺上留有一把螺絲刀。證人程家楣稱,當天在207室炒股的,有他和錢進、王立群共三人;他看見錢進站在窗外,手扶著外面的窗戶,面朝里在窗臺上慢慢移動,過了一會兒再看,人已掉了下去;他和王立群就到窗邊,看到平臺上有一個洞,平臺下負一樓的地面上躺著一個人,從衣著上判斷是錢進。證人王立群稱,當天上午10時左右他在207室看股票時,突然聽到外面一聲驚叫,從窗戶伸頭出去,看到樓下有人躺著;窗臺上有一把螺絲刀,前一天沒有發現,應該是錢進帶來的;這扇窗戶他以前開過,不能開大,人是不能出去的。證人侯廣盛稱,當日早上他從證券公司那里經過,看到一個人在二樓外面的一個平臺上,之后看到那人從平臺上掉了下來。
南京市玄武區人民法院經審理查明:
南京市玄武區玄武門22號樓房,為被告江蘇展覽館所有,由被告古南都酒店承租。該樓房二樓207室的窗戶上安裝著限位器,窗外裝有空調室外機,空調室外機下方有一個平臺,窗戶及窗外平臺均由古南都酒店建造和安裝。2005年7月22日,江蘇展覽館作為房屋產權人,古南都酒店作為房屋出租人,被告信泰證券公司下屬的分支機構被告信泰證券營業部作為承租人,三方簽訂了一份《房屋租賃協議》,約定信泰證券營業部承租該房屋第一層部分區域及第二層全部區域,作為開展證券業務的場所,承租期為2005年7月21日至 2007年9月21日。
2005年11月1日,原告馬青之子錢進(系原告錢南雁、錢南鵬之父)在被告信泰證券營業部的207室內進行股票交易。上午10時許,因晾曬在窗臺上的鞋墊落到窗外平臺,錢進卸開207室窗戶上的限位器,翻窗到窗外平臺上欲撿回鞋墊,因平臺底板塌落而墜樓,經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事發后,被告信泰證券營業部于2005年11月5日借給原告錢南鵬8000元,用于處理錢進的喪事,并表示待喪事處理完畢后另行協商借款的處理。
以上事實,有原告方提供的接處警登記表、照片,被告古南都酒店提供的《房屋租賃協議》、被告信泰證券公司提供的借據、照片,法院調取的照片、詢問筆錄,以及雙方當事人的當庭陳述等證據證實。
本案爭議焦點是:
一、207室外的平臺是否為陽臺?
二、各被告是否應對錢進的死亡承擔民事責任?
南京市玄武區人民法院認為:
一、樓房的陽臺,是一個連接室內與室外空間,可供人們在上面踩踏,進行乘涼、曬太陽或者遠望等活動的平臺。正因為陽臺必須有這樣的功能,因此設陽臺的樓房房間內,必然有通往陽臺的門。只有通過門,人們才可以正常到達陽臺,并在陽臺上活動。本案事實證明,207室外雖有一個平臺,但卻沒有通往該平臺的門,只能從窗戶上看到該平臺。因此,該平臺不是供人們在上活動的陽臺。原告將207室外的平臺稱為陽臺,該觀點不予采納。
二、民法通則第一百二十六條規定,建筑物發生墜落造成他人損害的,建筑物的所有人或者管理人應當承擔民事責任,但能夠證明自己沒有過錯的除外。《中華人民共和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十八條規定:“經營者應當保證其提供的商品或者服務符合保障人身、財產安全的要求。”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六條也規定:“對于從事住宿、餐飲、娛樂等經營活動或者其他社會活動的自然人、法人、其他組織,未盡合理限度范圍內的安全保障義務致使他人遭受人身損害,賠償權利人請求其承擔相應賠償責任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根據上述規定,建筑物的所有人、管理人應當保證建筑物的使用安全,對因建筑物墜落而給他人造成的損害,建筑物的所有人或者管理人只有能證明自己沒有過錯才可不承擔責任。在該建筑物內從事經營活動的經營者,對在此接受其服務的公眾負有安全保障義務。如果經營者不盡安全保障義務造成他人人身損害,應當承
擔相應的賠償責任。但是,經營者只是在合理限度范圍內履行安全保障義務,這個合理限度應當根據一般常識來確定。
被告古南都酒店在對南京市玄武門 22號樓房進行裝修時,為美觀需要,根據地方政府關于環境綜合整治的要求,在該樓房外墻壁的靠窗戶處,修建了放置空調室外機的平臺。一個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人,應當從室內沒有通往平臺的門這一事實上,認識到窗外的平臺并非陽臺。考慮到窗戶雖然不是人行通道,但為了避免不了解內情的人翻越窗戶到達不具備承重能力的平臺上,古南都酒店還將窗戶加裝了限位器,限制窗戶開啟的幅度,使人不能從窗戶進出。客觀上消除了室內人員翻越窗戶到達平臺的可能。被告信泰證券營業部在承租該房屋作為自己的經營場所后,保留了窗上加裝的限位器。錢進是基于自己對平臺性質作出的錯誤判斷,以自己攜帶的螺絲刀,擅自卸開207室窗戶上的限位器,翻越窗戶到達窗外平臺,以至墜樓身亡。無論是被告江蘇展覽館還是古南都酒店,都已用事實證明,作為該建筑物的所有人、管理人,其已保證了建筑物的安全使用,對錢進的墜樓死亡沒有過錯。無論是被告信泰證券公司還是信泰證券營業部,也都以事實證明,其已在合理限度內履行了安全保障義務,對錢進的墜樓死亡不應當承擔責任。事實上,不是該建筑物的所有人、管理人沒有消除207室窗外平臺存在的安全隱患,也不是在該建筑物內從事經營活動的經營者沒有履行安全保障義務,而是錢進自己破壞了管理人設置的安全保障設施,從而置身于險地。作為一個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錢進應當對自己的過錯造成的后果承擔責任。在已經給窗戶安裝了限位器的情形下,要求該建筑物的所有人、管理人或者在該建筑物內從事經營活動的經營者還要預料室內人員會用工具擰開限位器翻越窗戶,從而還要對實施這種行為的人發出危險警示,已經超出人的正常認知水平,超出了履行安全保障義務的合理限度。
綜上,原告方以沒有盡到安全保障義務為由,要求被告方對錢進墜樓身亡承擔連帶賠償責任,沒有事實根據和法律依據,不予支持。據此,南京市玄武區人民法院于 2006年5月15日判決:
駁回原告馬青、錢南雁、錢南鵬的訴訟請求。
訴訟費2060元,由原告馬青、錢南雁、錢南鵬負擔。
馬青、錢南鵬、錢南雁不服一審判決,向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理由是: 207室窗外存在一個看似堅固的平臺,被上訴人古南都酒店、信泰證券公司、信泰證券營業部就有義務警示人們不要到該平臺上活動。古南都酒店、信泰證券公司、信泰證券營業部未盡此項義務,應當對錢進墜樓身亡的后果承擔相應責任。
被上訴人古南都酒店、信泰證券公司、信泰證券營業部答辯同意一審判決。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經審理,確認了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
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認為:
被上訴人古南都酒店作為涉案房屋的出租人、管理者,被上訴人信泰證券公司、信泰玄武門營業部作為在該房屋內經營證券業務的經營者,其安全保障義務只能在合理限度內履行。涉案房屋內沒有通向平臺的門,常人據此應當能判斷窗外平臺是不允許進入的。加之207室的窗戶還有限位器限制窗戶開啟的幅度,正常情況下人們不可能通過窗口到達平臺。就正常認知水平而言,無論是古南都酒店還是信泰證券公司、信泰證券營業部,都無法預料室內人員會動用工具卸開限位器翻窗到達平臺。因此,要求古南都酒店、信泰證券公司、信泰證券營業部對207室窗外平臺的危險性再予警示,超出了安全保障義務的合理限度。一審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適當,應當維持。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應當駁回。據此,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規定,于2006年7月 31日判決: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