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塞倫蓋蒂,非洲草原史詩般的大遷徙
塞倫蓋蒂,非洲草原史詩般的大遷徙
每當黃昏時分,清風如水,天澄如練。草原上星羅棋布的花崗巖巨石,靜靜地佇立在落日的余暉中。這些渾厚的巨石歷經億年,布滿了風蝕雨剝的痕跡,與色彩斑斕的草原融為一體,好像一枚枚玉石,散發著古樸滄桑的氣息。遠處,一只雄獅攀爬到巨石頂端,帶著一副君臨天下的氣概,琥珀色的目光俯視整個草原,紅褐色的鬃毛隨風吹起――這就是塞倫蓋蒂最經典的畫面。
變幻的地貌,典型的草原景觀
塞倫蓋蒂國家公園是非洲大陸上的一塊瑰寶,坐落于坦桑尼亞聯合共和國的西北部,面積14763平方公里,接近中國海南省的一半。它的東部和南部是開闊的草原,一些碩大的花崗巖點綴其間。中部被長草平原和金合歡樹占據。西部是山地和峽谷,布滿了阿拉伯樹膠密林。北部則是連綿起伏的丘陵和草場。
塞倫蓋蒂擁有典型的稀樹草原景觀,金合歡屬和風車藤屬種類是最常見的草原喬木,還有一些粗大樹干的猴面包樹和茁壯葉子的大戟樹。這些植物在長期的進化過程中,適應了干燥的氣候。例如:金合歡樹為了減少水分蒸發,樹葉變得細小,樹根滲入地底30米,即使在最干旱的年份,也能夠從地底吸取足夠的水分。猴面包樹在雨季時枝繁葉茂,到了旱季樹葉則完全脫落,靠樹干中儲存的水分熬過漫長的旱季。
生生不息地遷徙,塞倫蓋蒂的生存法則
塞倫蓋蒂廣闊的面積和豐富多樣的植被,養育了200萬只大型野生動物,超過了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野生動物的總和。
塞倫蓋蒂最引以為榮的,是有蹄類動物史詩般的大遷徙。這支由130萬只角馬、30萬只斑馬、20萬只瞪羚、1萬多只大羚羊組成的宏偉大軍,年復一年,由南到北,再由北到南,周而復始地長途跋涉數千公里,跨過草地、沼澤、湖泊、峽谷、叢林、灘涂、河流,只為了獲得足夠的青草和水源。在這個艱難困苦、危機四伏的旅途中,大約10%的成員體力不支倒斃,葬身于食肉動物之口。然而,到了來年2月末,雨水再一次侵潤塞倫蓋蒂南部短草平原,50萬只小角馬、小斑馬一起誕生,濕漉漉的大地成了天然的產床,到處是嗷嗷待哺的新生命。優勝劣汰、生生不息的自然法則在塞倫蓋蒂顯得特別直觀和生動。
角馬,是遷徙大軍里的主力軍。在上世紀50年代,根據格日澤梅克教授的調查,當時角馬數量只有9萬只。經過坦桑尼亞政府和國際野生動物保護機構半個多世紀的保護,角馬數量躥升至百萬之巨。肥沃的塞倫蓋蒂大草原滋養著它們。事實上,除了北美的馴鹿群,人們很難在世界其他地方見到如此眾多的有蹄類動物。不能僅僅將角馬群從塞倫蓋蒂跑到馬賽馬拉稱為“大遷徙”。角馬群時刻都在遷徙,它們每天要花費16~20個小時進食,就像一臺巨大的割草機,以順時針的方向,轟隆隆碾過海一般廣闊的草原。當一片草地被啃食干凈后,再移動到另一片草地。大規模的急行軍發生在小角馬誕生2個月后,即每年的4月末5月初。此時降雨云開始朝西北方向移動,角馬群沿著塞倫蓋蒂國家公園的邊境線,迤邐奔向多山的西部走廊。在那里,它們將跨越遷徙路上的第一道鬼門關――格盧米提河。
格盧米提河和東非眾多河流一樣,由東向西,匯入維多利亞湖。對于連續奔馳數十天的角馬群來說,格魯米提河是遷徙路程里第一個最大的水源。干渴難忍的角馬,沿著河岸一字排開,張大嘴巴牛飲。格盧米提河里的鱷魚等待這頓角馬大餐將近1年。它們像一塊枯木一樣,靜靜地漂浮在水里長達數小時,只露出一小點鼻孔呼吸,以極慢的速度接近飲水的角馬。待到距離不足半米,突然像彈簧一樣從河中躍出,將角馬拖入水中殺死。其余幸運的角馬在越過格魯米提河后,開始迎頭北上,朝肯尼亞馬賽馬拉國家保護區進發。大約11月末,角馬群又回到了大遷徙的起點,它們的誕生之地――塞倫蓋蒂東南部短草平原。如期而至的降雨,催促青草茁壯成長。短草平原的土壤主要來自塞倫蓋蒂東部倫蓋伊火山噴發后留下的火山灰,富含草食動物所需的各種營養元素。經過長途跋涉的角馬們終于可以喘口氣了。它們將在這里盤桓數月,休養生息。母角馬開始生產,哺育幼崽。到來年雨季的結束時,它們又將義無反顧地踏上漫長的遷徙之路。
遷徙的蹄類動物,肉食者的移動盛宴
上百萬角馬、斑馬和瞪羚組成的遷徙,對于肉食動物們來說,無疑是一場移動的盛宴。大小肉食動物都能從遷徙中獲益。但是肉食動物大多有自己的領地,還有體能的限制和幼崽的拖累,無法一路跟隨遷徙行動。不過它們也有各自的應對策略。據統計,稀樹草原上一共有38種肉食動物,每一種動物都在研究如何減少與其他競爭者直接沖突。當然,完全避免沖突也不可能,但為了最大程度減少沖突,它們在活動時間、獵物選擇和領地空間上采取了靈活的方式。
獅子號稱“百獸之王”,但依然需要防范敵人,比如成群的斑鬣狗。斑鬣狗會吃掉獅子幼崽,攻擊落單的成年獅子。因此雌獅總是把幼獅隱藏在石頭縫或灌木叢中。一些陌生雄獅之間也會結成堅固的聯盟。
花豹則盡量避免與其他大型食肉動物遭遇。花豹具有很強的適應能力,捕食對象繁多。花豹總是單獨捕獵,殺死獵物后將尸體拖到樹上享用,以減少與獅子、斑鬣狗的接觸。
獵豹是最弱小的貓科動物之一,它們很難抵擋獅子、斑鬣狗的攻擊,所以獵豹總是在白天活動和捕獵。
獰貓和藪貓,這兩種小型貓科動物,捕捉小型獵物,比如鳥、老鼠和野兔。
其他一些肉食者,如蝠耳狐、蜜獾和幾種?B,幾乎以昆蟲為食。
草原上的分解者,生態鏈上的“安全衛士”
禿鷲專門以其他腐爛動物的尸體為食,它們是草原上的清潔工。不僅高度腐爛的肉,甚至排泄物,禿鷲也能一掃而光。禿鷲的消化系統很特殊,它們的胃中有濃酸,消化道中還有多種酶,能夠殺死尸體中的毒素,轉化成營養。禿鷲是稀樹草原上的重要的消費者(有些觀點認為禿鷲也是分解者),能夠加快生態系統的物質循環。如果沒有禿鷲,草原上會尸骸遍野,臭氣熏天,傳染病嚴重滋生。
盡管禿鷲功勛卓著,但它們還不是生態系統的必備環節,真正起關鍵作用的是草原上的那些分解者。分解者指生態系統中細菌、真菌和放線菌等具有分解能力的生物。它們能把動植物殘體中復雜的有機物分解成簡單的無機物,釋放在環境中,供生產者(草食動物和肉食動物)再一次利用。分解者一般分為兩類:一類是細菌和真菌(微生物),另一類是其他腐食性動物(如屎殼郎、蚯蚓等)。分解者的作用在生態系統中的地位是及其重要的,如果沒有分解者,動植物殘體將會堆積成災,物質將被鎖在有機質中不再參與循環,生態系統的物質循環功能若要終止,生態系統將會崩潰。
塞倫蓋蒂的精彩難以盡述,它絕對是地球上最富生機、最為玄妙、最波瀾壯闊的地方。數百萬野生動物的生死循環,就是一座展示自然進化奧秘的基因寶庫。如今,地球上大部分原野、山川、河流、濕地被人類活動侵占和污染,許多動物消失了,剩余的被迫退縮到一塊塊狹小的庇護所內茍延殘喘,而塞倫蓋蒂草原仍以豐沃廣闊的土地為非洲地區的各種動物提供足夠的生存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