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看上去很美 影評
小紅花
老皇城、高高的城墻、縱深的庭院、解放初期、孩子、小紅花??這些簡單的個體給影片渲染出那個時代特有的味道,同時也鮮明了影片的特色。紅墻、綠草、小紅花是影片最突出的色彩也是最明顯的標簽。《看上去很美》這部很具有現實意義的電影構造了一個軍區大院幼兒園的簡單環境,用貌似很平淡的手法緩緩講述了方槍槍在這里的一段和其他孩子不一樣的幼兒園生活。
幾乎所有的同學在看完片子之后都面面相覷:這講得是什么啊?就這樣完了啊?但是靜下心來整部片子是沒有什么高潮的,但是往往這種沉緩的鏡頭讓人從中看出更多的意義。《看上去很美》改編自王朔的同名小說,那么我們首先從對王朔的分析來看,他的特色就是反諷,他很俗的感嘆過:孔雀開屏是好看的,轉過身就是屁股。他也犀利的說:你憑什么認為這個世界發生的每一次思想活動都意在傳播?多少驚世駭俗的思想死于千千萬萬沉默的大腦里。誰也別吹牛逼,以為人們寫作的目的就是為了影響你,盯著你腰包里的那幾個錢。我是沒那么偉大,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像我一樣愛名。王朔就是這樣一路馬過來一路殺過來,把調侃這種不硬也不軟的語言形式當作自己武器,對一切人和事不留情面。通過《看上去很美》進行了深刻的社會反思。
方槍槍所在的幼兒園中的一切生活都被框在刻板的規定中。按時起床穿衣,在規定的時間排隊上廁所洗手,吃飯不許講話??即使現在看來都是十分荒謬的事。可一旦聯想到我們曾經經歷過的某個時代,許多人會打心底暗自點頭。小朋友就像一群集中營里的犯人,與世隔絕,他們被要求任何時候都要與集體保持一致,甚至包括做游戲!幼兒園的規范管理制度讓人驚嘆,小紅花的獎勵制度讓人覺得這樣的教育機制對于孩子來說過于殘酷,王若海的父親的來訪和老師們的反映讓人不得不感嘆“權利”的力量,即便是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幼兒園中,即便是在那樣的一個時代的軍區大院中,這點實在讓人覺得作嘔和諷刺!
方槍槍是叛逆的,他不愿意像囚犯一樣被禁錮,不愿意遵守被人強加于身的法規,不愿意和其他小朋友一樣被束縛在條條框框中。但是,他同樣希望得到別人的肯定,這個肯定是證明他的存在,這個肯定是小紅花!方槍槍極盡所能的調皮搗蛋,讓所有小朋友和老師注意他,這是他在融入一個新的集體之后尋找自我存在感的一種方式,他是喧鬧者,但也是孤獨者,害怕被孤立,但是在經歷被罰被疏遠之后,他也開始變得圓潤。小紅花真就有那么大的魔力?但轉念一想我們又何嘗不是這樣?這個一體化的幼兒園難道不是社會的縮影?我們不也曾因為害怕被孤立而在融入一個新集體的同時被這個新集體所同化?可悲的是我們還沾沾自喜!我們不也因為追求所謂的“小紅花”而摒棄自己的個性被打磨了棱角,從而變成一塊隨處可見的石頭?我們究竟要要付出多少努力?我們為什么要被馴化為遺體?對于方槍槍來說,幼兒園的規矩必須遵守,一切一老師為準,也許我們也是這樣在適應中成長,長成一個樣子!最終完全承認了種種這會規則,最終沒有了自己的判斷,沒有了懷疑,沒有了反抗,只是剩下了麻木!
更可悲的是我們這樣循規蹈矩了十二年,穿統一的校服,經歷統一的高考,全面發展德智體美勞。忽而一天,進入大學,我們被要求要有自己的個性。天曉得不知哪一天我們已經完全被磨成了一樣的石頭,妥協了體制,順應了潮流。最后我們還一同坐在教室里看著《看上去很美》的片子不時的大笑方槍槍的舉動。《看上去很美》不是童話,不是喜劇,也許讓人笑聲不斷,但它從骨子里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悲劇。我沒有看懂方槍槍最終有沒有拜托那個禁錮思想的大籠子,但我震撼于影片最后方槍槍那成人似的沉默。汪若海是個調皮大王,卻因為父親是高官就被老師們一再肯定。這時候鏡頭在方槍槍的臉上,他迷惑了。原來不一定要按時拉屎洗手才能得到小紅花。那么,好與壞的定義和標準是什么?在獨立性和一體化不可避免沖突的時候,我們應當怎樣做出一種選擇?我們現行的教育應當是一種什么樣的立場?我們是該堅守自己的個性最終可能被視為異己還是隨波逐流成為沉默的大多數中的一個?
突然想到自己的幼兒園生活也是叛逆如方槍槍的,慶幸的是老師沒有過多的苛責,而我也不會為了爭取一朵小紅花就正襟危坐的桌前雙腳并攏手背后。我甚至頑皮到別的小朋友在上課而我在外面玩滑梯,甚至有的時候躲在一個角落畫圖畫畫到別的小朋友都放學整隊要回家了我都不知道,我也曾因為不想上課而哭鬧著要回家把老師無奈到送我回去。這真是些美好的回憶啊,可是悲哀的是越長大卻越變得“乖巧”!不知不覺中被打磨,就像于無形中被擊中一樣,可悲同樣可怕!接近二十歲的我們,懷抱夢想的少年已漸漸老去,“調皮搗蛋”的字眼也不再我們生活中出現,那些激越澎湃,固執懷抱著自己肩膀的少年最終長成了逐漸發福眼神柔鈍的成年。當初得到的小紅花呢?社會的圓滑漸漸磨平了我們的棱角,但是我仍然希望,我們還能像小時候一樣無憂無慮的活著,能有我們的堅持,能有可以為之奮斗的夢想,能堅守最純真的記憶,永遠記住那段屬于我們自己的青春歲月。
看上去很美的幼兒園生活,看上去很美的老師營造的整齊環境,看上去很美的一條一條法則,看上去很美的小紅花。但是,在孩子們的眼中,在每個人的眼中,這僅僅是看上去很美。當初得到的小紅花也僅僅停留在當初。
第二篇:《看上去很美》影評
《看上去很美》這部影片是在一個架構中,通過一系列手段,去掉每一個人的個性,讓每個人都制度化。被制度化了的人又再去制度化其他人。
我們所學的社會化包括五種類型:初級社會化、預期社會化、發展社會化、逆向社會化以及再社會化。初級社會化是發生在生命早期的社會化。其主要任務是向兒童傳授語言和其他認知本領,使其內化社會文化規范和價值標準,能夠正確理解社會關于各種角色的期望和要求。初級社會化主要發生在兒童時期,是整個社會化過程的基礎。
方槍槍從進入幼兒園開始,就被老師剪掉了小辮子。然后老師告訴他們,不許說話,不許吵鬧,不許尿床,要聽話,要舉手,要自己穿衣服,要早上拉屎晚上洗屁股,一切一切全部按照一定制度實行。還有不許質疑制度的合理性。而這種制度化就好比我們所學的社會化。孩子從小開始就被告知應該怎樣做或者怎樣做才是對的,這就促成了一個人的個性形成和發展的過程。
遵守制度的優秀分子被獎勵小紅花。老師們應用小紅花這種詭異的手段,建立了紅花會組織。方槍槍曾經試圖加入紅花會,當某部長的兒子因為其父親的關系拿到了小紅花,并因次連帶著讓方槍槍拿到了第一朵小紅花以后,方槍槍開始放棄了進入紅花會的努力,轉而開始反抗制度化的進程。他試圖利用妖怪鬼魔的傳說,來組織同學一起對抗老師,被迅速有力的鎮壓了。他接著又試圖使用暴利反抗的方法,再次被鎮壓。雖然一再被鎮壓,但方槍槍樂得如此,他的夙愿就是長大,離開幼兒園,離開有紅花會的地方。
人就是這樣走進了一個迷圈:別人制造的花花對你真的那么重要?被孤立了就一定是件壞事?他人的關注是你唯一的價值體現?槍槍最后側臥在一塊石頭上睡著了,那么單薄,無助。幸運的人們,會在多年之后的某一天突然醒悟,但還有很多人在默默地固守著體制的標準,一心努力成為體制內所有人羨慕的強者。可是哪里來的標準呢 不過是被人們所習慣的謬誤罷了。我僅希望每個人都不要迷失自己,并且能夠有一天不拘于體制的實現自己那些其實不算大但是很向往的夢吧!
第三篇:《看上去很美》影評
《看上去很美》影評
世界上有至高無上的規矩,也有自由無往的靈魂。但孩子們的世界也不是一塵不染。
電影《看上去很美》講述了我們都熟知的故事,當剛剛入園的方槍槍為了被強行剪去小辮兒而傷心哭泣時,小紅花是影片當中唯一引人注目的亮色,完全以小孩子的視角透過的鏡頭,暗示了初來乍到的方槍槍對這些規范的恐懼,而逃跑卻只是無力的反抗。當然最終是抵不過這些力量的。而這個制度化的過程從每個人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
幼兒園是個小社會。所以,這個幼兒園就是中國的縮影。任何真正意義上的社會群體都存在潛規則,在兒童世界里,或許這只關系到跟誰玩和不跟誰玩。簡單直接,但不能例外。于是電影里我們時常看到主人公方槍槍形單影只、孤身奮戰。這種說法絲毫沒有夸張,因為確實,方槍槍由始至終沒有成功進入到任何一個小團體里。并不是他不夠好不夠吸引力,僅僅因為他是后來者,而他的伙伴們沒有足夠勇氣,戰勝自身可卑而又強大無比的從眾心理。
方槍槍為了小紅花,由好變壞,其實他也并不是壞孩子,他只是想引起得到老師和同學們的關心。但無論如何,當他是自己穿衣服自己拉出屎的時候卻也沒有人鼓勵他給他小紅花,當他跟張一起的時候欺負小朋友的時候或者制造謠言時卻依然逍遙法外。直到最后,孔園長和老師們命令所有的小朋友孤立方槍槍。直到這個時候,似乎我們
看到點什么了。電影的結局,方槍槍一個人離隊,對其他小朋友大聲呼道:你們去告訴老師啊去告訴老師我不好好排隊!但是沒有一個小朋友理他。
其實最無聊的事情并不是在你搗蛋的時候有人來管你,而是在你放任一切行為之時所有的人都視而不見。而存活于這個社會的我們呢,剛踏上社會的大學生們,不甘屈服于社會的一些規則于是反抗,還號稱不被金錢誘惑之類。然而時間久了,當棱角都磨圓了的時候,卻又見其屈服于默規金錢之下暗地爭取著自己的小紅花。
電影《看上去很美》看上去是溫暖的,實際上是尖銳的。我們都曾經是一個方槍槍,然后在數十年的時間里,變得現實、圓滑、功利、膽怯,成長是一個不斷妥協的過程,體驗那些快樂悲傷,釋放那些內心的沖動與美好。
數學與系統科學學院
2010級6班
10304026
尚威
第四篇:看上去很美 影評
劉菲含
觀《看上去很美》
我可以說這部片子是“恐怖片”嗎?被自己的至親無奈地關進幼兒園“坐牢”,穿清一色的灰色“囚服”,有拿著大剪刀鎮在前方的看守員,有插著腰在旁邊微笑(蔑笑)的廚娘,還有一幫明明遭遇跟你一樣卻沒有意識到危機的“囚犯”欺負你。如果你順著劊子手的心意,那可能會得到點好處。這程度可以攀比《簡·愛》了。對于小孩來說,不恐怖嗎?
做什么事情都有規矩,在幼兒園最典型的就是“排排坐,吃果果”。吃飯不準講話,發型要整潔。甚至還被當成了“機器人”!加飯舉右手,加湯舉左手。洗漱吹口哨沒有人覺得這有問題,因為大家都是小孩子,再者就像一出生就知道天上就應該有個太陽。這一律由“管理員”來下指令,讓我想到了集中營,尤其是排隊行走時孩子的腳步。
不過這種情況只會在人滿為患的時候出現。只有車多得可能會出事情,才有了紅綠燈的誕生。沒有約束的社會會混亂,所以才有了法律。小孩不管教將來會成為家賊和禍害,所以出現了《弟子規》。不過就算人少,也不一定會像國外那種“真正的幼兒園”。這畢竟可以稱作一種后遺癥。
老師問:“小朋友為什么要自己穿衣服?” 于倩倩答:“小朋友應該自己穿衣服。”
于是她當眾脫衣服。開個玩笑說,我們不能鄙視他們當眾脫衣服,因為我幼兒園的時候曾經當眾換衣服。我一問,老師一煩,咬著標準的普通話說:“不準去!就在這里換!”
在幼兒園里聽到最多的就是“不許××”,“不準××”,“聽話”。而且我以前對我妹妹說過的蠢話表明,對小孩說“如果你××,那我就會獎勵你××”,最有效于讓小孩聽你的話,但事實證明這句話就像毒品,容易讓小孩得寸進尺。
在幼兒園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被逼”,被逼睡午覺被逼吃肥肉被逼學算數。基本上沒有幼兒園老師喜歡我,因為我從來不睡午覺,從來都是偷偷把肉扔到泔水桶里的人。到現在,形成一種生活在豬圈里的感覺,對“被逼”麻木。你必須怎么樣卻又不愿意時,心里只要想一想:“好吧,那就這樣吧”,只要說完這句話,心里就會舒服點,也就是承認了只能這樣沒有別的退路了。
他們的“幼兒園”的外表也很奇怪,看起來像清朝的皇宮。但內部卻是很普通的六七十年代綠粉墻、白漆門。莫非這就是“看上去很美”?
接著,又有一排士兵從他們面前走過。噢!這就是他們的未來。再加一句話,小孩真是可怕又好玩的動物。
第五篇:看上去很美影評
《看上去很美》是張元導演,董博文、寧元元、陳曼媛、趙瑞主演的一部劇情片,改編自王朔同名小說。有種濃重氛圍的懷舊色彩,相對于改編自王塑同的另外倆部影片《站臺》、《孔雀》懷舊色彩來的更徹底些。與此同時《看上去很美》的主角是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方槍槍。這個小男孩的角色扮演的非常精彩,正是這樣的似曾相識的影子更多的喚醒成人關注孩子的成長。看起來很美,其實很心疼……
故事是這樣的,方槍槍進入幼兒園后開始接受一個制度化的新環境。而對于一個天性活潑開朗的孩子來說,嚴肅的班主任,誘惑的小紅花,可怕的管理模式就產生了極大的反感情緒。然而他在加飯時離開座位以及被剪小辮時的抗拒;他拼命拉屎以及幻想自己也有小紅花等情景,是小紅花的誘惑;由于不會穿脫衣服和尿床受到了排擠和嘲笑,方槍槍開始走向徹底邊緣化的道路,以幼兒園小朋友對抗大惡魔班主任為高潮;幼兒園官方的管制得到了階段性勝利,方槍槍不得不屈服現實,然而在內心深處,他開始了自己的思考。
這一切看上去在當下社會都顯得那么自然,那么美麗。畫面處理的很細膩。那么多細致的皮膚,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蝴蝶翅膀般微微扇動的睫毛,粉紅透明的嘴唇,小小粒潔白牙齒,還有很多突然爆發的大顆大顆透明淚。人物刻畫上都惟妙惟肖。但是影片似乎少了一份輕松和幽默的色彩,看完影片會讓人很揪心。更讓人會拽著主題去看完這部影片,有種極度疲憊的狀態去思考這個看似很美卻內心很孤獨的方槍槍的成長。細節的部分似乎讓我們看到久違的童年般的感覺,有喜有憂。
導演用這樣一個敘事紀實性的手段來展開影片的發展,撥開了大眾的視線,提供了明顯的線索,片段和片段之間的明顯承接,非常清晰的展示了想要表達的主題。其實不僅在商業上帶來了動機而且影片的真正元素也被勾勒得很逼真,再一次見證了中國專制形態下孩子成長的壓抑狀態。
港片的陰面 吳宇森雖在好萊塢歷練多年,但他的這部《赤壁》卻不是一部好萊塢作品,而是一次港片素質的大爆發。香港電影在八九十年代初居于強勢,強勢下自有陽剛表現,我這一代人的青春偶像便是香港黑幫分子,而不是革命烈士。具備友愛、勇敢等諸多中華傳統美德的黑幫分子,是香港電影的陽面,而自輕賤他的心態是其陰面。商業片是陰陽互補的,大眾一方面需要被震懾,另一方面也需要發泄,崇拜欲和詆毀欲是大眾心理的陰陽兩面。崇拜,建立某種價值,產生一個強者,觀眾會有“我等于他”的感慨,于是感覺良好;詆毀,則是毀掉某種價值,產生一個弱者,觀眾會有“他不如我”的感慨,從而感覺良好。商業片的目的,就是讓人自信地活下去。八十年代初的香港陰盛陽衰,充斥著《最佳損友》一類的自輕賤他的喜劇片,《英雄本色》很難找到投資,吳宇森最早是一個與港片陰面作斗爭的導演,他斗爭成功,掀開了英雄片浪潮。但港片的血統是陰陽雙全的,雖然他以陽面勝出,但他本具的陰面一有機會便會不可抑制地爆發,所以有了《赤壁》。全世界大眾文化的陰面都是“幸災樂禍”式的,北野武在日本電視界相當于趙本山,一直自覺是大眾寵兒,結果他出車禍毀容后,發現日本人都很高興,他傷了心--大眾文化本就如此,其現象很多時候來自于嫉妒,所以一個明星會自嘲,是自我保護的最好手段。而香港電影中的自嘲達到了自毀的程度,徐小鳳是香港一代歌后,五十多歲在舞臺上仍美得像女神一樣,但她樂于在《最佳拍檔》、《賭圣》系列里出演惡俗肥婆,盡顯老丑--這恐怕是其他地區的“后”級人物難以做出的事情,比如好萊塢的影后嘉寶怕容顏衰老,破壞影迷心中的美好記憶而息影隱居。巔峰人物為維持地位,總是要自尊自愛,這是常情,而香港的帝后們勇于丟人現眼,非把自己弄惡心了為止。幾乎香港的影帝都玩過屎尿,周潤發在《監獄風云2》中表演過拉屎,鐘鎮濤在《賭圣 2》中表演過摳屎,劉德華在《雷洛傳》中表演過淋屎,至于周星馳……此君的電影中,人體的各種排泄物都是點睛之筆。按照西方心理學的說法,一個人有屎尿情結,說明心理深層未脫離兒童期,這類人在生活里都很粗魯殘暴。但按照西方人的說法分析東方人,不見得準確。我將其稱為“畢加索式玩鬧”,畢加索回到西班牙故鄉,故鄉風景有著古典牧歌之美,美得令他不自在,認為只有在風景里擺上一個尿池,自己才能舒服過來。因為喪失了古典情懷,所以要搞點破壞,搞得越不協調,心理越平衡。港片的自我詆毀之風,來源于何處?中國文化的主流素來莊重,日本學者普遍認為中國是貴族文化,那么可能是來自于日本。香港文化一定程度上受日本影響,日本有“搖屁股節”,就是讓平時威嚴的神職人員穿街走巷地大搖屁股,接受老百姓的嘲笑,歐洲的牧師們決不會做這種事。日本的動漫便毫不吝惜地自毀形象,即便寫的是一個劍圣、棋圣,這個至高無上的人物在耍帥之后,會突然尿急起來,或是變成了一坨屎,參見《棋魂》、《浪客行》。日本動漫的這個特點,大陸七零一代之上的人都會不太適應,我自小受的教育是“貫徹始終”的完整性,最容易打動我的是朝鮮,除了金正日沒有毛主席帥,算是微有瑕疵,朝鮮近乎十全十美。而港人與日本動漫一拍即合,周星馳承認他“無厘頭”的靈感,多是來自于日本漫畫。中國男女私奔,是一逃萬里;日本男女私奔,則是去跳海。地方小了,便容易自毀,這是生存的惶恐。香港也是局促之地,喪失了傳統的大陸無法承擔其精神依托,日本的惶恐必然會感染香港,但港式的惶恐比日本濃烈。如果說日本的價值顛覆,還維持在“無傷大雅”的小比例上,香港則呈現出徹底惡俗化的特點,其強大程度可以讓吳宇森在《赤壁》中蔑視好萊塢劇作法。好萊塢劇作 好萊塢商業電影的定義是“一種工業、一種藝術、一種精神力量”,而我們近年的大片只是將其作為一門生意。尼采用來批判瓦格納歌劇的理由,幾乎可以照搬來批判中國的大片:第一,那不是音樂,那是做戲,瓦格納以舞臺效果取代了音樂;第二,小心天才,這是個掩飾自己沒素養的詞匯。大眾通過追捧瓦格納,來掩蓋自己看不懂傳統歌劇。《赤壁》是一部戰爭片,以好萊塢“一種精神力量”的標準衡量,戰爭片的精神力量是“我們的生活很美好,為了它,我愿意付出血的代價”。越戰之后,老兵們發現生活糟透了,付出的代價不值,所以好萊塢的戰爭片一度絕跡,因為精神基礎崩潰了。以此論《赤壁》,其所要維護的美好是什么? 吳宇森列舉了很多:給母牛接生,和孕婦做愛,耍兩句貧嘴,編編草鞋……倒是閑散愜意,但要以生命來換這些,似乎不值。那么就是為了個政治理念--維護人權、保護百姓。但影片一開頭,諸葛亮就明確地說:“曹操要滅的是咱們,只要咱們逃了,老百姓就安全了,因為曹操要追咱們(大意)。”諸葛亮這番話根本就沒法反駁,但劉備還非要和老百姓一塊走。老百姓會被他拖累死的!好萊塢劇作注重情感,人物行動在經濟、軍事之外,還需要一個情感的理由。劉備一系人物沒有打仗的理由,而孫權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孬種”--這都太小了,構不成強大的美好。反派的曹操是為了一個女人,特洛伊戰爭是為了一個女人打的,但女人只是一個由頭,而不是理由。《特洛伊》電影中,海倫的丈夫之所以要發動戰爭,是因為媳婦被拐跑,觸犯了他的尊嚴,并由自尊心引申到信仰問題,他原本是個和平的愛好者,是小國共處的城邦制度的信仰者,但因為這個事件,他原有的信仰崩潰了,成了一個暴力主義者--這是一個電影的開戰理由。而曹操的情感只停留在女人的層次上,并且有“戀童癖”的嫌疑,喜歡小喬是因為“她小時候,我見過她”,并且還找和小喬相像的軍妓來睡,以作心理補償。如果他不睡,只是欣賞這個軍妓,還算是個情感,但他睡了,所以他也就喪失了打仗的理由。張愛玲評西方交響樂“就像一個陰謀”,西方的藝術都是陰謀化的,注重結構。結構不是大小多寡的關系,而是性質的改變,發生、發展、高潮的三段體敘事不是量變,是質變。我們覺得伯格曼電影隨心所欲,而費里尼評伯格曼則說其玩三段體“趨于玄妙”。好萊塢的敘事是事件的危機和情感的危機同時層層加重的,高潮戲是外部危機的崩盤點,同時也是心理上死活過不去的一道檻。而《赤壁》中的人物,不缺乏危機,但這些人都太聰明,有點危機就自我調節過來了,不按照戲劇規律辦事。以好萊塢的標準來看,作戰的雙方都沒有開戰的理由,并且大多數人物都沒有內心的質變,只有常態,而沒有性格,性格是反常態的。穩重不是性格,當一個人內心崩潰的時候,仍然保持著穩重的外觀,才是性格。不是變化大了就能有性格,常態和變化形成一個有趣的關系,方能顯性格。《赤》片主角周瑜做得最有“性格”的事,是他作為指揮官,親下戰場廝殺去了。此舉違反了軍事常規,變化不可謂不大,但沒有表現出周瑜有內在血勇的性格,反而覺得他不靠譜。西方戰爭片中有許多主帥帶頭沖鋒的例子,我們都很感動,為何對周瑜不感冒?因為他的常態是吹笛子、彈琴、打獵、做愛,他不顧身份親下戰場,屬于他的散漫作風,我們像諸葛亮的反應一樣,是像看小孩一樣,一笑付之。性格是有感染力的,如果周瑜形成了性格,我們就會被血勇打動,而不會去思考合不合理了,這就是好萊塢劇作法的妙處。劇作是一個偷換概念的游戲,能把不合理的變得可以接受,在觀眾眼皮底下玩以假換真的魔術,之所以這個魔術能完成,因為作用在了觀眾的情感上,在客觀知識上不對的,但在觀眾在情感上認同了,這事就成立了。但調情從來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容易的是當嫖客。中國的商業電影,嫖客心態太重了,自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開始拍商業片以來,至今如此。在消費上占有它,在心理上鄙夷它,這是嫖客對妓女的心態,也是導演們對觀眾的心態。我們是把老百姓當作最粗俗的蠢貨,覺得是幾招就可以擺平的,所以二十年來,我們的商業片都是在向外國偷招,把幾部好萊塢電影中的經典橋段拼湊在一起,覺得就是商業片了,可以取信于投資方,自己也自信了。有的劇作書上描述的好萊塢,容易帶來錯覺,覺得好萊塢類型片就是幾招法寶。所以中國的電影“湊招”的多,我們去談投資的時候,最常用的套話是:“我這劇本,這段用了《特洛伊》的情節,這段用了《阿甘正傳》的情節。”投資方聽了很高興:“你這么一說,我對你就有信心了。” 我們覺得湊招的模式是向好萊塢學的,但真實的好萊塢一線電影是不湊招的,在其劇本創作的時候,一個點子被其他影片用過,便會舍棄不用。好萊塢不變的不是點子,而是故事類型,故事類型就是情感的模式,情節為何要曲折?因為情感不是一蹴而就的。我們只注重刺激場面,而忽略了它產生的過程,自然做不好商業片。西方故事的精華在發展段落,因為這里變化最多,我們不去研究,只愛學人家的高潮,自然會有問題。香港電影比我們早幾十年做商業片,早有湊招的風氣,一直在偷好萊塢的橋段,因其結合了本地風情,固然取得了成功,但“不學發展學高潮”的毛病一直有。看香港的電影,往往發展段落不是系統化地演進,而是并列上幾件事,來湊夠時間。香港電影總是顯得松散,因為普遍欠缺布局能力,所以就在每一場景上竭盡視覺效果,以局部視覺彌補整體構成的不足,然后以一個華麗高潮來救場,一把贏回來,周星馳的《大話西游》就是靠結尾贏了北大學生。當然,如果香港電影的這種反故事的散漫,因為每一場戲都很精彩,也自成美學,名為“串珠”。雖然結構薄弱,但每場戲都有獨立趣味,就像一條串起來的珍珠。吳宇森拍《英雄本色 2》失敗了,但他的《縱橫四海》則是一部串珠的好片。《倩女幽魂》、《黃飛鴻》系列都是串珠。顯然,吳宇森的《赤壁》是不打算講故事的,而是要串珠的,否則他會請好萊塢編劇。做一部好萊塢資金標準的香港片,應該是他的初衷。可惜,香港的趣味敗壞了赤壁這場戰爭。串珠,要省略事件演進過程,像詩歌一樣。每換一個段落就有新的趣味,如此才能揚長避短,回避掉不能把事件系統化的弱點。《四海》、《倩女》都是把每一小段玩“神”了,才成功的。這種電影是神來之筆,走運了才能有。《赤壁》則具體段落都有欠風流,所以敘事整體上的弊病就暴露無遺了。雪上加霜的是前面分析過的香港電影的陰面--自毀意識,這種意識下產生的幽默是反敘事的。西方的戰爭片是緊張與幽默并存的,但那種幽默是局面中的幽默,比如《拯救大兵瑞恩》中,營救隊員們千辛萬苦找到了瑞恩,卻覺得那個瑞恩氣質太差,覺得為他拼命不值,于是小聲議論瑞恩的樣子--這幾句話便是戰爭片的幽默,它是人物在屈從大命運的情況下,小小的價值質疑,在理性范圍里,沒有脫離人物的真實處境。《赤壁》中的幽默是非理性的,比如小喬給周瑜包扎繃帶,都是大擁抱的貼身動作。周瑜享受溫情時,小喬撒嬌說:“看來我可以為戰士們做些事。”她要做慰安婦去勞軍么?對此,周瑜知趣地笑笑--他倆的幽默,毀掉了他倆將軍貴婦的身份和三國時代。諸葛亮許諾給苦守的張飛送援軍,結果只送來了一個人--關羽,表明他一個人就等于一支部隊,有萬夫不當之勇。但這是詞匯上的腦筋急轉彎,不是此情此景下的邏輯,破壞了辛苦營造的“大兵壓境,絕地反擊”的肅殺局面。《赤壁》中的幽默造成了價值觀的混亂,破壞了基本的情景設臵。這種肆意破壞比比皆是,所以不能將其視為導演的敗筆,只能視為是導演風格,是導演骨子里的香港文化在起作用,即便是拍了四五部好萊塢電影,也無法將其消磨。陣法槍法 在劇作上,吳宇森串珠不成,反受其害。吳宇森的地位,首先是他作出了視覺上的創新,他的剪接和動作設計都很輕盈飄逸,而《赤壁》的視覺則泯滅了個人特征。這也是他去美國的必然,他的剪接手法雖然被塔倫蒂諾這個的超級粉絲推崇備至,但在美國電影院中是引起爆笑的。美國人太實在,覺得他的拍法虛假,所以吳宇森在美國的電影越來越收斂,浪漫派的代表人物變得寫實起來。看《三國演義》上的描寫,每個人都太會穿衣服了,用料之貴重、色彩搭配之講究,并且都穿出了個人品位。中國的商周傳統是只有貴族才當兵,孔子的時代作為高級知識分子的“士”同時也是“兵”,兵痞要等到南北朝的時候才大量涌現,關羽、趙云這些出身低的人當上將領后,是自覺地貴族化的。三國戰場就是一場超豪華時裝秀,這幾乎是所有中國人的共識。但吳宇森沒有這樣拍,他認同了美國人能理解的戰場,把趙云等名將拍得一臉污垢、臭汗淋漓。也是為了讓美國人理解,用烏龜殼比喻八卦陣。拍出的八卦陣也的確是烏龜殼的樣子,是幾塊方陣拼成的一個大橢圓形。八卦陣傳說是諸葛亮發明,效果是“局部吃虧,整體占優”,吳清源說自己得了諸葛亮的東西,他的圍棋是八卦的最好注解,四處敗跡,最后卻贏了。八卦陣是“井”字形的,圍棋棋盤也是此規格。日本佛教的基本理論認為,成佛也要按照八卦陣次序,其描述修行程序的“金剛界曼陀羅”圖就是八卦陣形。在充斥著談宿命風氣的香港,算命多用八卦,算命的基本算法,就是八卦陣基本的陣法,所以吳宇森找陣法資料很容易。可能顧慮歐美人看不懂,吳宇森放棄了作為東方戰爭最大特點的陣法。這是明智之舉,因為陣法至今只在文學中成功,還沒在東方電影里成功過,黑澤明在《影子武士》、《亂》中都利用夜色或情節,巧妙地在戰場上省略了陣法。而表現武田信玄和上杉謙信決戰的《天與地》,其車旋大陣與魚鱗大陣的對決,便非常失敗,很像一場失控的團體操表演。所以《赤壁》雖在戰前大談陣法,但真開戰了,卻不見陣法,只見盾牌。八卦陣成了能否沖破盾牌的簡單攻防了。其實好萊塢商業片并不排斥講解知識,觀眾看電影的基本心理是尋找新奇的生活體驗,所以好萊塢劇作創作時有“看部電影,學個知識”的口號,奇怪的知識能加劇生活的新奇程度。比如《殺手里昂》中里昂介紹殺手知識:“殺手水平的高低,是以與被殺目標距離衡量的,最低檔次的殺手用狙擊槍,之后用手槍,最高境界是用匕首。”這個說法是那么的不合理,但我們看電影時都聽得津津有味,這是一個知性的刺激。而《赤壁》談陣法,說雁型陣像扇子、八卦陣像烏龜,就把觀眾打發了,其實可以多談點,商業片容量比我們想象的大。東方戰爭最大的特點是陣法和槍法,中國的馬上槍術與西洋騎士不同,中國的武術便是從馬上槍術蛻變來的,香港武打片里口頭禪似的詞匯——“腰馬合一”,就是馬上槍術對腰和胯的要求,以腰力使槍,以胯控制馬,蛻變為拳術后,沒有槍馬了,但對腰胯仍然是槍馬的標準,這是中國武術的基本特點,少林拳和太極拳在此點上是一致的。在中國的兵營傳統里,拳術歷來是馬上槍術的虛擬訓練,可參看明清兵營記載的操練規矩。我們的拳術武打片征服了歐美,現在要拍拳術的正源——馬上槍術了,應該能形成新鮮的動作設計,但不知《赤壁》對此準備不足,還是覺得歐美只認可我們的拳術,不敢出新。所以《赤壁》中的大將們多喜歡跳下馬打架,找個理由就把長槍換成了短刀,甚至赤手空拳。香港武打設計師都懂“腰馬合一”的本源,這是武術的基本概念,但拳術武打在好萊塢的成功,令他們變得保守了,沒能利用這次機會完成突變。但《赤壁》畢竟做了些嘗試,可以預見,這是武打片必然的發展趨勢,中國電影會有自己的騎士,與歐洲騎士、美國牛仔分庭抗禮。好萊塢的經歷消磨了吳宇森的視力,以前的吳宇森對線條、高低位臵極為敏感,所以能把一間普通客廳拍得華麗。《赤壁》中,曹操在戰場上的第一個亮相,是從軍車的圓頂棚搖下到曹操的正身,以頂篷的圓形來強化人物形象——這思路是對的,可惜意識還在,但不敏感了,沒有強化這個圓的線條,把頂棚拍得小得就像一把雨傘,曹操氣勢全無。以前的吳宇森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這個鏡頭,令人落淚。曹操在漢朝宮廷中的出場,是不見頭腳,以腰部出場的。腰部在古代是男性表現權威的部位,美國的老派資本家一定要挺著個大肚子,《教父》中的老教父教育小教父時,要在談話期間展示腰部,以顯現權威。《吳清源》中日本圍棋第一人秀哉在棋室出場也是以腰部,其強化腰部的方法,是讓其在腰部掛上一塊佩玉,這塊玉穩定地嵌在腰部,隨著人物的前進,無聲地逼近,這個人物就不怒自威了。曹操的腰部也有佩玉,但那是一堆,隨著邁步,相互撞擊得“嘩嘩”亂響,這就失去了威嚴,像個貨郎了。《赤壁》中的種種怪現象,追根到底,是缺失了精神依托后的焦慮。而日本明治維新后,在積極西化的同時,有著“失根”的焦慮,認為在近代化進程中落后的中國反而保留了古典的所有美好,大正年間出現了“中國情趣”風潮,這類人在谷崎潤一郎的小說《鮫人》中表達的心聲是:“居然沒能生在中國,實在是個無法挽回的不幸。” 當今的我們已經后現代了……我們的依托在哪兒,是朝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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