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黨報不能斷言南科大校長不兼任書記是改革失敗
黨報:不能斷言南科大校長不兼任書記是改革失敗
2014年02月13日04:40 人民網-人民日報 我有話說(3,020人參與)
看南科大,勿過早言成敗(憑欄處)
董洪亮
近日,南方科技大學再度成為社會和輿論的熱點,原因是學校新書記到任,校長不再兼任書記。于是,有人說南科大改革失敗,也有人說其前途未明。該怎樣看待南科大的改革?
作為大學改革的試驗田,幾年來,南科大的改革主要體現在管理、招生、教學三方面。學校管理去行政化,實行教授治校;招生時學生的高考成績占60%,平時成績占10%,學校自主測試學生的能力占30%;學生前兩年不分專業、兩年后自選專業,部分課程全英語授課或雙語授課,鼓勵學生參與教師的研究工作。這些改革取得一定成果,校長朱清時自評65分。
有人說南科大改革失敗,是看到校長不再兼任書記,思維邏輯是將學校改革與校長個人完全“捆綁”在一起。應該說,人與事密不可分,但是,這種“密”并非等同,只是聯系緊密而已。特別是對于一項需要較長時間的改革事業,不能完全系于一人之身,可能需要多代人的持續拼搏。即便是今年9月第一聘期結束,朱清時不再續聘校長,也不能輕易斷言南科大改革失敗。
為何說南科大前途未明?一些人認為新書記是地方黨委派的;雖然有高校工作經歷,但其更長時間從事政府行政工作。其實,我們應該明白,任何教育改革都必須遵循教育法律和國家的基本教育制度。高教法規定,高校實行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現實中沒有大學書記長期兼任校長的。新書記在學校改革中將發揮怎樣的作用?對此,大家要看其實踐,且勿懷著成見進行未來的判斷。改革有許多不確定性。試想,幾年前,朱清時經過全球范圍內篩選、獲聘校長時,我們能說他前途光明、一定成功嗎?
對于改革的探路者,我們懷有敬意,對于大學改革的先行者朱清時,同樣應該致敬。2009年,他放棄安享晚年的清福,已過63歲卻勇接南科大創校校長之聘,是有理想、有責任、有擔當的;幾年披荊斬棘,他率領的學校改革取得一定成果,獲得社會較多好評。
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提出,“推動公辦事業單位與主管部門理順關系和去行政化,創造條件,逐步取消學校、科研院所、醫院等單位的行政級別”“完善學校內部治理結構”“逐步推行普通高校基于統一高考和高中學業水平考試成績的綜合評價多元錄取機制”“創新高校人才培養機制”。南科大的探索契合了中央的頂層設計,值得肯定。幾年來,各級政府以開明的態度支持南科大的改革,相信此態度會延續。
當然,也有許多大學在探索高等教育改革,比如,自主招生、通識教育,甚至去行政化等等。新一輪改革風起云涌,一枝獨秀不是春,當達成更多改革共識的時候,大學改革必將滿園春色。
風物長宜放眼量。看南科大的改革,切勿過早言成敗,讓我們用平和的心態慢慢觀察。
第二篇:南科大校長朱清時:在南科校長是配角教授是主角
南科大校長朱清時:在南科校長是配角教授是主角
南科大校長朱清時:在南科校長是配角教授是主角
2010年12月22日 08:17中國青年報以制造機器人聞名世界的科學家李澤湘最初連門都擠不進去,只能樂呵呵地倚靠著門框;著名數學大師、菲爾茲獎獲得者齊爾曼諾夫坐在會客廳里,等待拜訪演講者;中國科學院院士張景中、英國劍橋大學高級研究員陳應天教授等人,起初只是坐在觀眾席上,認認真真地聽講話。
在12月18日舉辦的一場大學招生咨詢會上,這些大人物都是配角。主角是身穿黑色風衣的朱清時,也是這所還沒有獲得教育部正式批復的大學的校長。下午兩點,這位校長在啟動校區里正式宣布,籌辦中的南方科技大學將正式以“自主招生”、“自授學位和文憑”的方式進行教改,成為中國第一所從教育部手中收回辦學自主權的高校。在這里,校長都是配角,教授才是主角
事實上,早在3年前,深圳市政府就將建設南方科技大學(以下簡稱“南科大”)寫進了政府工作報告。這個人均GDP全國第一的城市的目標是建立亞洲一流的研究型大學,參照模板是建校不到20年便躋身世界一流名校行列的香港科技大學
第二年,一份包括美國麻省理工學院一位院長在內的200多名候選人名單,擺在了校長遴選委員會主任、時任深圳市委組織部部長王穗明面前。這其中就包括中國科技大學前任校長朱清時。這位校長曾經以高調的姿態直面輿論,包括拒絕大學擴招、反對教育部本科行政評估等等。
“想在內地辦一所這樣的大學,必須找朱清時。”香港科技大學的原校長吳家瑋與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楊福家,作為遴選委員會的學術委員向王穗明推薦道。
獵頭公司先找到朱,被婉拒。此后,南方科大籌備辦主任梁北漢、深圳市委組織部部長王穗明上門,也遭到婉拒。這位退休的大學校長表示,已經替自己安排了寫寫書法、研究古陶瓷的閑適生活。
直至70歲的中科院院士陳國良與73歲的電子科技大學老校長劉盛綱來訪。他們說:“我們追求教改這么多年,都沒有好的條件去實現,深圳的條件這么好,這會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業。”
或許是這番話打動了朱清時。2009年教師節,這位63歲的老人從時任深圳市代市長王榮手中接過了聘書。
這位剛剛走馬上任的校長同時申明了自己的建校原則,其中包括“去行政化”與“教授治校”。在他看來,只要有一所大學通過打破行政綁架的形式教改成功,就會跟上一批同樣希望建立現代大學制度的大學,整個教育體系就能回歸。他把這種改革稱為教育界的“蛇口”,“30年前,經濟要恢復活力,需要打破鐵飯碗,30年后,教育要恢復活力,同樣應該打破鐵飯碗!”
對此,他先拿自己開刀:這個自1998年就享受副部級待遇的官員,嚴肅地提醒市領導,自己從到深圳那天起就只是個打工的;去市教育局開會的時候,他會被安排在深圳職業技術學院院長的下手,以示他沒有行政級別;為了將行政力量的干預降到最小,他制訂了一份《南方科技大學條例》,其中,學校的最高決策需由理事會決定,而理事會中,一線教授代表不少于1/4,國內外的教育專家不少于1/4。一位行政人員告訴記者,朱清時對每位行政崗位的應聘者都要親自面試,主題大多圍繞如何理解“去行政化”展開。“做這件事的人,必須志同道合,必須有理想主義。”朱清時說。每次面試結束,朱清時還會提醒對方做好心理準備,“在這里,我和你們都是配角,教授們才是舞臺上的主角”。據說,在校園里,他決不允許出現局長、處長的稱謂,行政人員一律互稱老師。
為了讓主角盡快出場,這個喜歡穿布鞋的老人常常要到世界各地“三顧茅廬”。
物理學家、劍橋大學終身榮譽教授陳應天還記得,師弟朱清時打來電話時說的第一句話是:“嚴濟慈老先生60多歲的時候還在教我們,現在我們60多歲了,也該為下一代做一些什么了!”幾個月前,朱清時親自飛到陳應天太陽能企業的基地錦州,將南科大發出的第一份聘書交到其手中。更多的人是主動前來的。在2009年10月底赴南非參加第三世界科學院院士大會時,朱清時隨身攜帶的400份南科大宣傳單被在場的華人學者一搶而空。
甫一上任,朱清時便接到了李澤湘的電話。作為改革開放后第一批赴美留學生之一,早在1986年,李澤湘就和很多同學自發編寫了一份關于高校改革的建議書寄至教育部。多年后,他告訴朱清時,為了“一代人的高教改革夢”,他愿意回國做義工。
迄今為止,已決定加盟的名師還包括原香港科技大學化學系主任李曉原、香港科技大學數學系主任勵建書、中國科學院院士張景中等。除此以外,南方科技大學還將在5年內面向全球招聘30位特聘教授及其團隊。
這種理念還感動了不少志同道合者,原本是深圳一家互聯網公司技術總監的朱朝陽就是其中一個。如今,他成為南科大負責網站維護的工作人員,由于人手不足,他還承擔起安裝辦公室電話的工作。面試的時候,朱清時問他,為什么要辭職降薪來南科大?他樂呵呵地說,參與了這件事,以后就可以講故事給孩子聽了。
他從沒做過這么難的實驗,每天靠吃幾種不同的安眠藥才能入睡
然而,變革的開始并非一帆風順。南科大剛剛籌建之時,深圳市政府本想通過抽調骨干的方式為南科大輸血,朱清時卻發現,凡是職位在副處級以上的工作人員,往往不愿意抽調到南科大。有一次在北京開會,一個老校長揶揄他:“你呀,挖了個去行政化的坑就跳進去了,結果沒人愿意陪你跳啊!”
另一個難題是建校和招生。朱清時一度樂觀地認為,南科大的建立會像深圳大學一樣順利。1983年1月,鄧小平視察深圳,時任深圳市委書記、市長梁湘指著一片空地對他說,“我們將在這里建深圳大學校園,今年秋天就可以上課。”鄧小平回京后跟人說,這就是深圳速度。
但現在,用朱清時的話來說,自上任那天開始,他就被扔進了冰窟窿,每天要靠吃幾種不同的安眠藥才能入睡。他表示自己從未做過這么難的“實驗”。
2009年9月10日,他赴深圳上任,9月15日,中央相關部門工作人員便來到新校區施工現場,明確表示“南科大未批先建”。
另一個質疑直接針對南科大的校名,有人提出,教育部規定新建高校不允許使用“中國”“南方”等大詞,南科大應改名為深圳科技大學。
朱清時采用的對策是借助媒體,那段時間,他開始大量接受采訪,向公眾傳達自己的改革理念。有觀察人士指出,借助民意是朱校長的一步好棋。除此之外,在去年年底參加澳門大學新校區奠基儀式的時候,朱清時與剛剛上任的教育部長袁貴仁進行了一次“鼓舞人心的談話”。
20天后,在國務院總理溫家寶主持召開的征求《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意見和建議的座談會上,溫家寶問朱清時,“你最近是不是去深圳搞了個南方科技大學?”合影留念時,溫家寶又把朱清時拉到身邊,詳細詢問了南科大的教改情況。
此后,教育部內部關于校名的爭議便平息了:“總理都叫南方科技大學了,肯定也不能再叫別的名字了”。2010年5月,全國人大常委、原教育部副部長吳啟迪也率教育部專家考評組到深圳,對南科大的籌建工作表示肯定。
不過,一份發布于1986年的《普通高等學校設置暫行條例》卡住了教育部對南科大籌建工作的批復。根據該條例第17條規定,“設置普通高等院校的審批程序,一般分為審批籌建和審批正式建校招生兩個階段”。其中,僅僅要滿足獲批籌建的條件,就需要在校生計劃規模不少于5000人,圖書不少于60000冊,這對于首批招生計劃50人的南科大而言,無異于天方夜譚。
在朱清時的再三爭取下,今年9月27日,教育部的高校設置委員會曾專門開會研究南科大的問題,一位知情人士透露,會上的專家全票通過為南科大發個“準生證”。但問題接踵而至,根據條例,即使獲準籌建,也仍要等到正式建校時才可得到招生資格。“我當了十年校長,都不知道有這么多行政規定。”朱清時感嘆。
他不得不再次進京跟教育部協調,教育部給出的讓步是,同意南科大與中國科技大學聯合招生,但招來的學生必須是中國科技大學學籍。
這讓朱清時無法接受,“改革的結果就是建一個分校,這還叫改革嗎”?
另一個障礙是,根據現行制度,南科大要從專科開始辦學,升到本科,再申請碩士點、博士點——要辦成研究型大學,至少要30年。事實上,曾經被寄予厚望的深圳大學,便長期受困于此條例,雖然建校很快,但獲得第一個博士授予資格時,已是2006年。而對朱清時來說,一個一流的研究型大學,如果沒有研究生將是災難性打擊。
這種現狀讓朱清時決定跳出現行體制,從教育部手中要回招生和授學位的自主權,采用“寒假考試、春季開學”這種強行闖關的方法。
他說,在這片土地上,沒有一件事是等著批復干的。“改革需要承擔者,深圳精神就是敢闖,從今天起,我們要打破教育的鐵飯碗了,自主招生,自授學位!”10月份,他在一次內部會議上講道。
能做一個真正的大學校長,真好真好 12月15日晚上8點,朱清時推翻了秘書寫的草稿,親自執筆寫就了1700字的《致報考南方科大考生、家長的一封信》。那天晚上,他吃了好幾種安眠藥,但還是一夜未睡。在信中,他明確提出:大學失去了辦學自主權,造成高校“千校一面”。他也表達了收回“自主招生”、“自授學位”的改革決心。
這個已經頭發斑白的老人向中國青年報記者坦承,他不是沒有顧慮:他擔心拿不到教育部認可的學位,會影響學生未來報考研究生;他擔心沒有教育部的學籍,會影響學生的醫保辦理;他更擔心的是,南科大的教育改革,得不到社會的認可,在招生咨詢的時候就半路夭折。
讓他欣慰的是,12月18日下午的招生咨詢會上,家長與學生的熱情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一對從湖南婁底坐了十幾個小時硬座趕到深圳的雙胞胎姐妹說,有人告訴她們,有一所叫南方科大的學校會在明年招生,你們一定要去考,考不上就復讀。
一個從云南楚雄趕來的大學老師,帶著自己11歲的小女兒早早來到會場。他說在他任教的大學,只靠論文數量評職稱,他希望女兒未來能夠上一所懂得“純粹和純凈”的大學。一位70歲的老人陪著自己16歲的孫女來到咨詢會,這個叫崔廉的女孩兒已經擁有了14項個人專利發明,但做的練習題還遠遠不到老師要求的一科8000道,她說,她想去一個不會強迫她做事的學校。
“我們希望中國能有一所尊重教育規律的大學。”李澤湘告訴記者,在國外,任何一所名校都是自授學位,真正的異類恰恰不是南科大。
如今,從南方科技大學啟動校區行政樓向外望去,能看到一片大工地。這里正在修建這所大學的新校區。早在朱清時到崗之前,深圳市政府就聘請了國際著名建筑設計公司,為新校區設計了“極盡奢華”、“非常后現代主義”的教學樓。這個即將動工的工程被朱清時緊急叫停。他提出了建設不裝電梯的小樓概念,他將其稱為書院,理由是“樓越高,學生與老師之間的距離越遠”。朱清時希望在南科大的校園里,也能形成一種對知識最樸素的敬畏。
為此,朱清時還計劃,學校的生師比例控制在8∶1,第一年招生50人,第二年招150人,之后將學生數逐步穩定在每年2000名本科生的水平。
對于深圳這個城市,南科大就像一個新生兒,連出租車師傅都尚未熟知。某種意義上,64歲的朱時清之于這座城市,境況也相似。
在合肥時,擔任中科大校長的他每到機場,都能享受省部級領導的免費一等貴賓室。但第一次到深圳時,這位已經無官無職的老人突然發現,一等的貴賓室不允許進入,二等的貴賓室還要收取費用800元。朱時清笑著說,那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只是個大學校長,而不是副部級官員,能做一個真正的大學校長,“真好真好”。.research{font-size:12px;font-family:“宋體”;margin:0 auto;}.research h2{font-size:12px;padding:2px 0;margin:0;}.research span{ font-weight:bold;}.research.button{ height:23px;}.research td{ line-height:18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