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人生經驗通感從《社戲》和《朝花夕食》談起
人生經驗通感從《社戲》和《朝花夕拾》談起
范伯群、曾華鵬
(一)“真的,一直到現在,我實在再沒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戲了。”魯迅的名篇《社戲》的結末一句,不知勾起了多少讀者的神思遐想。為什么我們會受作品中的這種悵然若失的情愫的強烈感染呢?因為這結末一句話伸出她的纖巧的手指撥動了我們的心弦,使我們聯想起自己永遠失落了的童年,從而攪動我們心靈深層的積淀,引起“心弦的共振”。人人都會用自己的人生經驗去補充和生發這種“失落感”,并且會賦予這種一去不返的失落感以“美質”。
假設將《社戲》的結末一句話刪去,我想作品的感染力就大為遜色。如果我們深究一下這句話為什么會有如此感人肺腑的“魅力”,那么其奧秘就在于:魯迅用這句話激起了讀者的“人生經驗通感”。“她”能點燃我們追憶童年的情感之火,而且人人都具備這種“通感”的燃點。
童年對每個成人來說,都永遠無法重現地消逝了。每每憶及,總會有一種惆悵的失落感,而人們對永遠失落和不可重復的歲月總會去追尋出它的美感來,再用感情鍍上金色的光澤。即使是憂患的童年,也會因時距而尋覓出憂患余生中的“憂患美”。《社戲》的結尾,就是誘導人們追憶這種“永遠失落的美”,又借助于“人生經驗通感”的“導體”,抓住了讀者的心。
過去,我們對這種客觀上存在的人與人之間的“人生經驗通感”,諱莫如深,守口如瓶;我們對這種“接受美學”中的“最良導體”,缺乏必要的冶煉和運用。這種“人生經驗通感”能使作者和讀者的感情熔為一爐,迸射出耀眼的火花。能找到這種“人生經驗通感”的作家,他就是找到了征服讀者心靈的“秘密武器”。魯迅就是善于掌握這種“秘密武器”的圣手。他在《朝花夕拾》的《小引》中說: 我有一時,曾經屢次憶起兒時在故鄉所吃的蔬果:菱角,羅漢豆,茭白,香瓜。凡這些,都是極其鮮美可口的;都曾是使我思鄉的蠱惑。后來,我在久別之后嘗到了,也不過如此;惟獨在記憶上,還有舊來的意味留存。他們也許要哄騙我一生,使我時時反顧。的確,這“思鄉的蠱惑”,這對兒時的反顧,這記憶中的“舊來的意味”,實際上并不如想像中的那樣美。但我們是自覺地去受“哄騙”的,而且甘愿“終身受騙”。這是一種多么神妙而無法言表的感情啊!也許是魯迅已經自覺地發現了《社戲》結末一句的震懾的威力,所以作家才會在《朝花夕拾·小引》中再舊事重提。而且又非常自如地嫻熟地在《朝花夕拾》中運用這種使人們“心靈相通”的技巧。要論及“人生經驗通感”這個大題目,涉及的領域是無限寬泛的,我們這里只想談談“思鄉的蠱惑”和兒時的反顧這一課題。因為《朝花夕拾》就是魯迅永別故鄉后的蠱惑的情思,就是在流離顛沛中,對兒時童心的追憶。這是有良知良能的人的最基本的“通感”之一吧?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的結尾,有著濃郁的《社戲》式的風致。魯迅用“荊川紙”影寫了一大本繡像,“因為要錢用,賣給一個有錢的同窗了”。結末寫道:“他的父親是開錫箔店的;聽說現在自己已經做了店主,而且快要升到紳士的地位了。這東西早已沒有了吧。”這也是一種惆悵的失落感。這是童年時帶著最美好的情趣描摹的“心藝”,又何況是一大本呢!這是純正的童心的結晶。可嘆的是“明珠投暗”了。真情被銅臭所玷污,這是莫大的痛惜。這個已做了店主的“準紳士”,與北京戲園中“很看不起似的斜瞥了我一眼”的胖紳士是類似的。“這東西早已沒有了吧。”童年的魯迅是愛書的。當長媽媽為他買到“三哼經”時,他好像遇著了一個霹靂,“全體都震悚起來”,他說“這四本書,乃是我最初得到,最為心愛的寶書。書的模樣,到現在還在眼前”。那么,對搜集繪圖的書幾乎成癖的童年時的魯迅來說,難道不更珍愛自己搜集和影寫的圖畫嗎?更何況還有“最成片段的是《蕩寇志》和《西游記》的繡像”。它的模樣,難道不也會“到現在還在眼前”浮現嗎?那是在三味書屋就讀時童心被藝術征服的活見證,可是“這東西早已沒有了吧”,所傳達給我們的卻是童年高尚情趣的“灰飛煙滅”,是一種超常形態的悵然若失。
(二)這種訪舊、反顧、追憶的意緒,在《阿長與〈山海經〉》中,魯迅是以永恒的懷念感來作結的:“仁厚黑暗的地母啊,愿在你懷里永安她的魂靈!”這又可看作運用“通感”的一例,讓讀者以自己的經歷當主干,去思懷,去祈念永別的親人和密友。
對魯迅說來,憶念長媽媽是有自己獨特的思路的。他對辛勞了一生,連一個名字也沒有給她服侍的“哥兒”留下的“保姆”,表示了永恒的懷念。她所留下的“長媽媽”的“長”字,不過是“頂替”了周家前一個女工的高大的身軀的“代號”而已。在周家,其實她僅是“阿長二世”罷了。魯迅落筆寫了大半,給我們的印象是一個粗手笨腳的“黃胖而矮”的愚婦人的形象。迅哥兒并不理解她,對她的敬意是一直沒有牢固樹立起來的。但當迅哥兒“渴慕”繪圖的《山海經》,而且遍求不得時,長媽媽卻“與眾不同”地記掛在心上。“我”在寢食無味的渴求中,“得來全不費功夫”:就是因為這個愚婦人在告假回家的匆忙間隙中,進了她這個兩眼墨黑的人從未進過的書店:“我給你買來了”。這一切的總根就在于“愛”。這“愛”的果實就是迅哥兒的“久旱逢甘霖”的童心的巨大的滿足。
這又使我發生新的敬意了,別人不肯做,或不能做的事,她卻能夠做成功。她確有偉大的神力。
這“神力”是以“愛心”為堅強后盾的。當我們用這種“愛心”再去重新估價長媽媽的若干言行時,就會得到一種從來未有的“良性反應”。她對迅哥兒的愛心有時僅是愛得不大得法而已。
當作家寫《阿長與〈山海經〉》時,這“最為心愛的寶書”,“已經記不清是什么時候失掉了”。而這種“童心的巨大的滿足”,卻是永久印烙在心靈之上的;這深藏在粗陋外形下的“愛的深井”,是永遠也不會枯竭的。于是魯迅按照自己永恒的憶念,深情地呼喊道:“仁厚黑暗的地母啊,愿在你懷里永安她的魂靈!”
作為讀者,我們當然是順著作家的思路去作心靈的漫游的。但是除了循著作家的心軌運行之外,還會有一種聯想,這聯想的推動力就是“人生經驗通感”,這“通感”使我們也像作者一樣,憶念我們的永別了的親人故友,久久沉浸在思緒萬千之中。如果這篇文章刪去了結末的一句,能有如此強勁的聯想效果嗎? 與《阿長與〈山海經〉》相仿的是《范愛農》。魯迅寫此文距范愛農失足淹死已有14個年頭了。對好友的慘死,魯迅不僅賦詩悼亡,而且與幾個友人“想集一點錢作他女孩將來的學費的基金,因為一經提議,即有族人來爭這筆款的保管權,其實還沒有這筆款,大家覺得無聊,便無形消散了。”這樣,對亡友的追懷自然化為對遺孤的惦念。這結末的一句是:“現在不知他惟一的女兒景況如何?倘在上學,中學已該畢業了罷。”讀到這里,貧困的故友坎坷的一生和猝然死亡,令人不勝悲悼;孤兒寡母的命運又令人無限關注。在這蒼茫人海之中,她們像涓滴之水,又在何處流淌呢?本想為亡友做點切實的紀念工作,傾注一點友情在遺孤身上,但竟無法以微力作為薄奠;人事變遷,行蹤飄忽,竟至不知所終了。按照最好的估計,14年后,這亡友的惟一的幼女“中學已該畢業了罷”。這是一種對亡友的懷念的延伸,也是悼亡感情的歸宿,是對不知所終的遺孤的祝福。
這結末的一句,也同樣可以激起一種“人生經驗通感”。它的公式是:“現在不知××景況如何?倘在??,??已該??了罷。”這個公式對讀者來說,是可以產生多種聯想的。不僅用于悼亡,也可用于久別而音訊阻隔的親朋。
從《社戲》到《朝花夕拾》的若干篇章,我們感到魯迅規律性地運用一種“秘密武器”,那就是“人生經驗通感”。所謂“人生經驗通感”,即利用讀者常會遇到的相似同類的人生經歷,誘發讀者一種“聯想”,當這種“聯想”引起讀者“共鳴”時,在不知不覺中,讀者就參加了一種創作活動,這種創作活動就是用自身的人生經歷去補充和證實作家作品的可信性。作家愈能調動讀者積極參與作品的創造,就說明作家的作品已在更高層次為讀者所理解和接受。在這里,參與聯想創造,與深刻理解和接受是同義的,成正比的。作家與讀者之間的“心靈相通”的“最良導體”就是“人生經驗通感”。當讀者以這種“通感”參與創造時,他才覺得這位作家的作品是和諧而完美的,代表他說出了他自己想說的話。
本文并不想一般地談論文章結尾的寫作技巧。“人生經驗通感”也不是只靠結末一句才發揮自己的威力。它可以在行文中無處不在,滲透全文。但魯迅還能在讀者即將要放下書本時,使他們欲罷不能。手中的書本放下了,心里的人生經歷的書本卻又翻開了。我們不得不欽服魯迅是善于把握這種“人生經驗通感”的圣手!(選自《名作欣賞》1986年第4期,有刪節)
第二篇:小議成功人生——從孫中山和奧巴馬人生之路談起
小議成功人生——從孫中山和奧巴馬人生之路談起
小議成功人生
——從孫中山和奧巴馬人生之路談起
近日,為了紀念辛亥革命一百年,夏威夷機場樹立起孫中山銅像,銅像所在地更是布置成嶺南風格的園林,小議成功人生——從孫中山和奧巴馬人生之路談起。巧合的是,成立于1841年的夏威夷普納荷學校(punahou School),是孫中山的母校同時也是奧巴馬的母校,一校兩總統,一中一美,不禁讓我們浮想聯翩。
可是我必須要說,在同一所學校讀書,相對于他們走下成功之路來說是偶然的,并沒有必然的聯系。我們一定要清除這一種想法:認為去那所普納荷學校讀兩年書,就一定能當上總統。畢竟人生之旅是不能復制的,成功之路也是不可復制的。
成功的為人必有相似之處。
首先是他們的領袖的氣魄。“夫以四百兆蒼生之眾,數萬里土地之饒,固可發奮為雄,無敵于天下。”這時孫中山先生所說的話。“Starting today, we must pick ourselves up, dust ourselves off and begin the work of remaking America。(從今天開始,讓我們團結一致,振作精神,開始重塑美國。)”說這話的人氣宇不凡,此人是美國現任總統奧巴馬先生。
持之以恒,堅韌不拔的精神也是這兩位偉人所共同擁有的。孫中山先生為了革命,屢敗屢戰,從不退縮,正如他說過:“君志所向,一往無前,愈挫愈勇,再接再厲。”奧巴馬的人生絕非一帆風順,甚至經歷過看不到前途,看不見希望。眾所周知,在白人為主流的社會中,一位黑人想競選美國總統,簡直勢必登天,可是奧巴馬做到了。他的這句話總結得好:“If you're walking down the right path and you're willing to keep walking, eventually you'll make progress。”(如果你走的道路正確,也愿意堅持走下去,最終你會成功!)
兩位偉人另一共同特點是他們都曾經歷過叛逆的性格。
孫中山青少年時就有無神論思想,否定神佛有靈,還打斷神像之手。孫中山早年游家鄉北帝廟時曾折斷佛手,并說:“佛若果有靈,能即禍我!木偶由人而作,豈能操人禍福哉?”。而奧巴馬青年時期,奧巴馬因為自己的多種族背景,很難取得社會認同。十幾歲的他成了一個癮君子,他和任何一個絕望的黑人青年一樣,不知道生命的意義何在。家境是貧窮的,膚色是被人嘲笑的,前途是無望的,成功的道路曲折得連路都找不著。他過了一段荒唐的日子,做了很多愚蠢的事,比如逃學、吸毒、泡妞等,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小子”。
還有,他們都在比較中成長。
中山出身于一個富裕優越的家庭,同時也接觸到廣大貧苦百姓,在美國與日本生活和學習過,必然給他留下了刻骨銘心的比較,最終得出的帝制必須要推翻才能拯救中國于水火之中,演講稿《小議成功人生——從孫中山和奧巴馬人生之路談起》。而奧巴馬則因童年時代在夏威夷度過,少年時代在亞洲生活過,青年時代在哥倫比亞大學和哈佛大學度過,才產生只有通過change來改變人生、改變美國乃至改變世界的想法萌芽。
最后,他們的思想境界都有一個逐漸完善的過程
或許是受到中國古代忠君報國思想的影響,孫中山一度上書給當時的權臣李鴻章,對舊封建的官吏還心存幻想;繼而提出“驅除韃虜,恢復中華”,表現出一定的歷史局限性;最終倡導三民主義,建立中華民國的過程。奧巴馬作為一個普通的美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肯定是強調個人價值,追求民主自由,崇尚開拓和競爭,講求理性和實用,其核心是個人中心主義:個人至上、私欲至上、追求個人利益和個人享受,強調通過個人奮斗、個人自我設計,追求個人價值的最終實現。而作為美國總統的候選人或是現任總統,他的許多政策綱領必需要考慮國內的主流民意,以及時局的變化作相關的調整。也是一個由學做孺子牛到俯首甘為孺子牛的變化過程。
但他們從政之路大相徑庭。
孫中山一生經歷坎坷,但從事革命矢志不渝。首先是寄希望與當權者,上書李鴻章,受到冷遇時猛然清醒,推翻封建帝制才是拯救中國的唯一出路。遂赴檀香山創建中國第一個資產階級革命團體興中會。次年,在香港成立興中會總部,策劃廣州起義,事敗,流亡海外,宣傳革命。1896年在倫敦被清朝駐英公使館誘捕,脫險后曾留居英倫,后來回國發動惠州起義,因糧餉不濟而遭失敗而奔走海外,繼續同保皇派作斗爭,創辦《民報》,提出“民族、民權、民生”三民主義。1911年武昌起義爆發,孫中山即離美赴歐進行外交活動。同年回到上海,被十七省代表會議推選為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于1912年1月1日在南京宣誓就職,建立中華民國臨時政府。
1995年,奧巴馬從芝加哥當選為伊利諾伊州國會參議員并在之后的3年中連任;2000年,在競選美國眾議院議員席位失敗后,奧巴馬將主要精力投入到伊利諾伊州的參議工作中。2004年7月,美國民主黨召開全國代表大會,奧巴馬被指定在第二天做“基調演講”。他不負眾望,他親自撰寫演講稿,并發表了題為“無畏的希望”(The Audacity ofHope)慷慨激昂的演講。該演講后,奧巴馬成為全美知名的政界人物。為他后來在2008年當選為美國第四十四任總統鋪平了道路。
他們曾在同一所學校讀書是偶然的,而成功的必然是他們有著相同的奮斗的決心、堅韌不拔的毅力和對于自己事業成功的信心。
成功不會是空穴來風,更不可能被復制。性格決定人生,但要看你能否適應環境并借助環境,而毅力決定成敗,但要看你有沒有選對路,機會決定命運,但要看你能否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