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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借詩說禪”看禪宗詩學理論的獨特風貌(腳注十尾注,送刊本)(2014.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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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從“借詩說禪”看禪宗詩學理論的獨特風貌(腳注十尾注,送刊本)(2014.9.10)

從“借詩說禪”看禪宗詩學理論的獨特風貌

皮朝綱

摘要:“借詩說禪”是禪宗詩學的一個十分重要的詩學主張,它是對禪宗大師弘法中的詩化景觀的高度概括。它涉及借詩喻禪、借詩解禪、借詩悟禪等幾個層面。它與嚴羽提出的“以禪喻詩” 是兩個可以相互補充、相互發明的詩學理論。發掘、探索禪宗詩學關于“借詩說禪”的理論,可以了解禪宗大師是如何看待和處理詩與禪的關系,從而有助于我們對詩、禪關系有更全面更深入的理解。

關鍵詞:“借詩說禪”;“以禪喻詩”;禪宗詩學理論;獨特風貌

項目: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西部項目《禪宗詩學著述研究》(編號:14xzw008)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皮朝綱(1934—),四川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主要從事中國美學、禪宗美學研究。

在中國古典詩學理論中,南宋嚴羽提出的“以禪喻詩”的詩學主張,至今仍是學界討論的重要話題之一。不少中國詩學史、中國詩歌美學史、中國詩學體系的研究論著,對它作了相當深入而精當的分析和論述。在禪宗詩學理論中,由南宋高僧長翁如凈禪師提出的“借詩說教(禪)”,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詩學主張,它是對禪宗大師弘法中的詩化景觀的高度概括。在我們看來,“借詩說禪”與“以禪喻詩”是兩個可以相互補充、相互發明的詩學理論。發掘、探索禪宗詩學關于“借詩說禪”的理論,可以了解禪宗大師是如何看待和處理詩與禪的關系的,從而有助于我們對詩、禪關系有更全面更深入的理解。

(一)宋僧長翁如凈禪師明確提出了“借詩說教(禪),要與衲僧點眼”的主張。他說:

“綠竹半含籜”,序品第一。“新梢才出墻”,正宗第二。“雨洗娟娟凈,風吹細細香?!绷魍ǖ谌?。凈慈借詩說教,要與衲僧點眼。[1]

“借詩說教(禪),要與衲僧點眼”,即是通過“借詩說教(禪)”,去開發學人的智慧,打開學人的法眼,使之轉迷為悟?!敖柙娬f教”不僅是解詩之法,更是教授學人的重要手段與渠道。他用杜詩“綠竹半含籜”、“ 新梢才出墻”、“ 雨洗娟娟凈,風吹細細香”等所描繪的綠竹的三種狀態,來比喻“序品第一”、“ 正宗第二”、“ 流通第三”。所謂“序品第一”、“ 正宗第二”、“ 流通第三”,是指佛學大師對佛典經論的內容作適度的區分,通常都分為序分、正宗分、流通分等三部分。釋光《俱舍論記》卷一云:“諸一切種至我當說者,此下第三依文正解。此論一部大文有三:一序分,二正宗,三流通。圣人造論,必有由致,故初明序分。序分既彰,必有所說故,次明正宗。正宗既終,勸學流通故,后明流通?!?[2]自東晉之道安起,將佛經分為序分、正宗分、流通分等三部分。

一、序分,又作

序說、教起因緣分。即述說一經教說產生之由來。

二、正宗分,又作正宗說、圣教正說分。即論述一經之宗旨,正顯圣教所說法門。

三、流通分,又作流通說。乃敘說受持本經之利益,復勸眾等廣為流傳,使流通久遠,令末世眾生依教奉行①。如凈禪師則引用杜甫《嚴鄭公宅同詠竹》之詩句,解說佛典經論。杜甫詩云“綠竹半含籜,新梢才出墻。色侵書帙晚,陰過酒樽涼。雨洗涓涓凈,風吹細細香。但令無剪伐,會見拂云長。” [3]此首詠物詩,是著力描繪“竹”的形象。首聯即著力描寫竹的新嫩和勃發的生機。這是從視覺的角度描繪竹的兩種形態:幼竹,竹子的初生形態;成竹,竹子的成熟形態,如凈以之分別比喻為“序品第一”和“正宗第二”:第一句“綠竹半含籜”,有一半還包裹著筍殼的嫩綠之竹,正是竹子的初生,她會節節向上成長,正如“圣人造論,必有由致,故初明序分”;第二句“新梢才出墻”,其新長的枝梢,才剛剛伸出墻外,它是竹子的成熟,恰如“序分既彰,必有所說故,次明正宗”。此詩的第三聯是描繪竹子經雨洗刷后的潔凈,以及竹子的清香。這是從嗅覺的角度描摹竹子縷縷清香,使人心曠神怡的感受。如凈以之比喻為“流通第三”,正如“正宗既終,勸學流通故,后明流通”。

我們之所以說如凈禪師的“借詩說教(禪)” 是對禪宗大師弘法中的詩化景觀的高度概括,是基于以下客觀存在的事實:當我們打開數以千萬卷的禪宗燈錄和語錄,就常常見到許多禪師的上堂說法,歌偈聯翩,花團錦簇,許多禪師的本傳,其師徒之間的問答,則是詩句連珠,異彩紛呈,構成了禪宗弘法的詩化景觀,它是禪的世界,也是詩的世界。

就以《如凈和尚語錄》中的《臨安府凈慈禪寺語錄》為例:該語錄共44個自然段,是段段有詩偈,計有詩偈約73首(包括兩聯、一聯、一句);全語錄計約2,999個字,其詩偈占約2,007個字②。這些詩偈,多為如凈禪師自創,有少數是引用或化用歷代詩人名篇或祖師偈頌,除前面提到的引杜甫《嚴鄭公宅同詠竹》外,還有蘇軾《飲湖上初晴后雨》:“十五日已前,湖光瀲灔晴方好;十五日已后,山色空濛雨益奇;正當十五日,若把西湖比西子,淡粧濃抹總相宜?!泵虾迫弧洞簳浴罚骸盃幩拼好卟挥X曉,落花處處聞啼鳥?!?[4]如凈為曹洞宗重要禪師,在南宋曹洞宗發展史上起到了殿軍的作用,他痛斥法門之時弊,使曹洞宗有了起色。他進一步發展了宏智正覺的“默照禪”。他重視坐禪修行,認為參禪是“身心脫落”,而坐禪乃是明心見性的惟一途徑③。據《天童山景德寺如凈禪師續語錄》卷一載:

師因入堂,懲衲子坐睡云:“夫參禪者,身心脫落,只管打睡作么?”予聞此語,豁然大悟。徑上方丈燒香禮拜,師云:“禮拜事作么生?”予云:“身心脫落來。”師云:“身心脫落,脫落身心?!庇柙疲骸斑@個是暫時伎倆,和尚莫亂印?!睅熢疲骸拔也粊y印你?!庇柙疲骸叭绾问遣粊y印底事?”師云:“脫落脫落!”予乃休。[5]

他“借詩說教”云:“涅槃堂里死功夫,風袞葫蘆水上浮。恁么點開參學眼,釋迦彌勒是他奴。” [6]在他看來,坐禪是個“死工夫”,需要花大力氣去實踐,參見慈怡主編《佛光大辭典》,書目文獻出版社1989年版,第531頁。

據《禪宗語錄輯要》之《如凈和尚語錄》統計,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693頁下—695頁下。③ 參見吳立民主編《禪宗宗派源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454頁;杜繼文、魏道儒《中國禪宗通史》,江蘇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464頁。②①

因為學人往往受紅塵干擾,煩惱不斷,恰如“風袞葫蘆”會時時于水上漂浮,這就要下決心長期磨煉。當“參學眼”被“點開”時,就會達到無心于事、無事無心而“身心脫落”的佛陀境界。這種境界,恰如如凈所云“鶯遷喬木調新舌,梅吐清香發舊枝” [7],黃鶯歌新曲,梅花吐清香,靈府空潔,心光呈現,回歸家園。這種“身心脫落”的心境,恰如垂釣而獲錦鱗(本心、佛性),無限的法喜禪悅,會充天塞地:“把釣歸來得錦鱗,充天塞地笑忻忻。雖然也只尋常事,歷盡**驗盡人?!盵8]

清僧宇亭元尹禪師則明確提出了“借詩說禪”的主張,其旨歸則是把詩歌作為“直與天下后世學者,解粘去縛”,從而打開“將來眼”(法眼)的重要途徑和手段。他在評論巨容普侄禪師的山居詩時云:“巨老之詩,非詩也,抑偈乎,非偈也。古者作詩,借景表情,惟巨老者,借詩說禪也。蓋以數十年入一叢林,出一保社,向蒲圑上、枯寂中,苦心所得底,未嘗與人吐露。巳丑夏,避暑于廣壽山房,瞌睡之睱,偶閲《栯堂山居詩集》,忽然打動,忍俊不禁,適興一和,洋洋四十首,直與天下后世學者,解粘去縛,作將來眼也。可謂起栯堂千百年之希聲,戞然鏗鏘,迭奏于今時矣,豈不美哉!豈不美哉!” [9] 清僧憨休如乾禪師深得“借詩說襌”的個中三昧,他在“除夕小參”說法中,在強調“人人都有個故鄉”,應該回到“故鄉”(自性——家園),尋找到自己的本來面目時,明確提出要借詩“說禪”:“ 記得有首唐詩,不免借來完個局面”,并舉出唐代詩人高適的詩篇《除夜作》,然后加以具體細致的詮釋:

一年三百六十日,今日是個盡頭的日子,諸方盡向者里說禪說道?!癞斪骷?,常筵宴清福,行不列市,思來算去,只是無有說的。記得有首唐詩,不免借來完個局面:“旅館寒燈獨不眠,客心何事轉凄然?故鄉今夜思千里,霜鬢明朝又一年?!雹僭娙酥?,大約客久他鄉,長棲旅邸,貪著名聞利養,拋別故園,蕩而忘返。忽遇大年夜到來,猛地思起故鄉,遠在千里之外,不覺凄然太息。大眾等是南州北縣,水云義聚,安禪于斯。人人都有么故鄉,不知今夜還思念及么?縱能思念,更問那個是你故鄉?莫是畢郢原上清福寺中,是汝故鄉么?爭奈者里無你挿腳之處。莫是江南塞北楚地燕邦,是汝故鄉么?法堂內大有人不肯在。畢竟如何?爆竹數聲消雪態,梅花幾點壯春顏。[10] 在憨休如乾看來,只要回到了“故鄉”,領悟和把握到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就會如冬去春來,雪態消匿,春顏壯美,心境怡然自得。

(二)當我們打開數以千萬卷的禪宗燈錄和語錄,就會得知,禪師們“借詩說禪”是個十分普遍的現象,而許多禪師除了自創詩偈外,還特別喜歡引用歷代詩人的名篇佳句。已有學者指出,宋代禪師發現,特別是杰出詩人的作品,往往比許多偈頌更真正接近于對禪“不說破”的言說原則,所以著名詩人的名篇佳句被大量用來說禪。諸如李白的“柳色黃金嫩,梨花白雪香”(《宮中行樂詞》之二)、王維的“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終南別業》)、王之渙的“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登鸛雀樓》)、錢起的“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省試湘 ① 此系唐代詩人高適的《除夜作》。

靈鼓瑟》)、賈島的“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憶江上吳處士》)、朱絳的“可憐無限傷春意,盡在停針不語時”(《春女怨》)、崔護的“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題城南》)、杜牧的“深秋簾幕千家雨,落日樓臺一笛風”(《題宣州開元寺水閣》)、齊己的“一氣不言含有象,萬靈何處謝無私”(《中春感興》)、高駢的“依稀似曲才勘聽,又被風吹別調中”(《風箏》)等等,就散見于《建中靖國續燈錄》、《聯燈會要》、《嘉泰普燈錄》、《五燈會元》、《古尊宿語錄》等禪籍中,它們被禪師們用來暗示禪所追求的意蘊和“道體”,或是神秘的悟道經驗①。

例如王維之“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終南別業》),就常常被禪師們引用來“借詩說禪”:

時有僧問:“居士默然,文殊深贊,此意如何?”師曰:“汝問我答。”曰: “忽遇恁么人出頭來,又作么生?”師曰:“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11] 問:“向上一路,千圣不傳,未審如何是向上一路?”師曰:“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12]

觀音從顯禪師為什么用王維詩句回答“居士默然,文殊深贊,此意如何”之問?泐潭文準禪師又為什么用王維詩句回答“向上一路,千圣不傳,未審如何是向上一路”之疑 ?

“居士默然,文殊深贊”,典出《維摩詰經?入不二法門》。明末四大高僧之一的云棲祩宏云:“維摩則毗耶示疾,開不二之談?!?[13]是指維摩詰“示疾”毗耶離城,與諸大菩薩共論“不二法門”之事?!毒S摩詰所說經·入不二法門品》云:“爾時維摩詰謂眾菩薩言:諸仁者,云何菩薩入不二法門,各隨所樂說之?!比晃黄兴_列舉了許多對立的概念,如生與滅、垢與凈、罪與福、善與不善、為與無為、我與無我、明與無明(即“二”),等等。眾菩薩認為,消除這些對立面,不生不滅,不垢不凈,??即“入不二法門”。文殊菩薩最后說:“如我意者,于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答,是為入不二法門?!敝?,文殊問維摩潔,而維摩潔則“默然無言”。文殊贊嘆道:“善哉,善哉!乃至無有文字語言,是真入不二法門。” [14]宋僧圓悟克勤指出:“三十一菩薩皆以二見合為一見,為不二法們”,乃是“以言遣言”,文殊要高出一籌,乃是“以無言遣言”。但是,他們“不知靈龜曳尾,拂跡成痕;似用掃帚掃塵,塵雖去已,掃跡猶在”。只有“維摩默然”,如“活漢終不去死水里浸卻”,才是“不二法門”的最高境界 [15]??傊?,在佛教禪宗看來。“不二法門”乃是絕思議、無分別的最高真諦。這一“不二法門”,是不可言傳的,只能靠學人在修行實踐中去親身體悟。“向上一路,千圣不傳”,乃是指無上至高之禪道真諦,不是佛祖可用言語能夠傳受的,只能由參禪者親自在修行中去體會領悟。圓悟克勤云:“向上一路,千圣不傳。學者勞形,如猿捉影。”

王維《終南別業》:“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17]此詩極寫隱居終南山之閑適怡樂,隨遇而安之情。首聯,敘述自己中年以后就厭惡世俗而信奉佛教;頷聯,寫詩人的興致和欣賞美景時的樂趣;頸聯,寫心境閑適,隨意而行,自由自在。尾聯,進一步寫出悠閑自得的心情,“偶然”遇“林叟”,便“談笑”“ 無 參見《禪語辭書類聚》第一冊日本無著道忠《禪林句集辨苗》,日本花園大學內禪文化研究所1992年印行。①

還期”了,寫出了詩人淡逸的天性和超然物外的風采①?!对娙擞裥肌吩疲骸按嗽娫煲庵?,至與造物相表里,豈直詩中有畫哉?觀其詩,知其蟬蛻塵埃之中,浮游萬物之表者也?!?[18]王維之“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其表面是寫優游

②山水,但其中卻暗含著任運隨緣的禪機,可謂有禪髓。但王維之詩的禪機禪髓,是不可言宣的,也只有靠賞評者去咀嚼體會。然而它卻可以啟示學人去領悟“居士默然,文殊深贊”之禪“意”與“如何是向上一路”之禪機。

為什么禪師們特別喜歡引用唐人之詩篇呢?

明末曹洞宗僧人覺浪道盛揭示了個中消息,他說:“唐人之詩,不言禪而可禪,以其意句俱活,不死于法,而機趣躍躍然在言外?!?[19]他認為,唐詩“不言禪而可禪”即不說禪而有禪味,乃是因“其意句俱活,不死于法,而機趣躍躍然在言外”,不受法式束縛,富有言外之機趣,因而能呈現詩人“性情之隱微” [20]他還具體分析了李白的《玉階怨》含蓄蘊藉,其詩外之韻味(特別是詩人之“神情”),令人咀嚼玩味:“玉階露白,旋生浸人,則空庭獨立,夜分已久,直是徹骨冰冷,形影無依,不可攀援,而四顧躊躕,只有明月在天耳。一筆到底,不寂寞而寂寞已甚,不言悲怨而悲感凄怨極矣。作詩者之神情,原在詩外,所以謂之仙人也?!?[21]又剖析了杜甫的《新婚別》:“老杜《新婚別》云:‘妾身未分明,何以拜姑嫜’,人俱一往看過。余謂‘未分明’三字,寫出新婚未成人之狀,多少艱難羞澀,一篇精神,此其頰上三毛乎?” [22] 明末四大高僧之一的憨山德清則提出了“詩乃真禪”的命題,他以陶潛和李白為證,聲稱他們能“自造玄妙”,“ 造乎文字之外”。他說:“昔人論詩,皆以禪比之,不知詩乃真禪也。陶靖節云:‘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末云:‘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说日Z句,把作詩看,猶乎蒙童讀‘上大人,丘乙己’也。唐人獨李太白語,自造玄妙,在不知禪而能道耳。若王維多佛語,后人爭夸善禪,要之豈非禪耶,特文字禪耳,非若陶李,造乎文字之外?!?[23]

(三)嚴羽提出了“以禪喻詩,莫此親切” [24]的詩學主張,以禪理比喻詩理,指出“詩道”與“禪道”在“妙悟”上,是相通一致的:“大抵禪道惟在妙悟,詩道亦在妙悟?!?[25] 嚴羽的詩學理論,是對前代和當時的詩人和禪家的有關詩學的論述的總結、概括與系統化,在中國詩學理論史上,曾產生過很大影響③。應當說,他的詩學思想資源,其來有自。

如果我們追溯中國詩學史,就可以得知,自唐代起,就有禪宗大師和禪宗詩人就詩與禪的關系,發表過不少意見。唐代詩僧皎然對詩與禪的相似相融,作過論述,已開以禪喻詩與借詩說禪之先河。他反復申說詩禪不相妨:“市隠何妨道,禪棲不廢詩?!盵26] “儒服何妨道,禪心不廢詩。” [27] “山隂詩友喧四座,佳句縱橫不廢禪。” [28]五代后唐禪宗詩人歸仁指出“詩為儒者禪”:“詩為儒者禪,此格的惟仙?!?[29]唐末五代禪宗詩人齊己則提出了“詩心何以傳,所證自同禪” [30]的命題,指出了作詩與參禪,在證悟這一點上,是相通、相同的。但他指出,參見劉逸生對《終南別業》一詩的解析,蕭滌非等人撰寫《唐詩鑒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年版,第155—166頁。

② 參見郜林濤《<五燈會元>中以詩證禪舉隅》,陳允吉主編《佛經文學研究論集》,復旦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569頁。

③ 參閱顧易生、蔣凡、劉明今《宋金元文學批評史》第二編第五章《嚴羽<滄浪詩話>》,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柳倩月《詩心妙悟——嚴羽<滄浪詩話>新闡》,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①

詩與禪又是有重要區別的。所謂“禪心靜入空無跡,詩句閑搜寂有聲” [31],“禪關悟后寧疑物,詩格玄來不傍人” [32],禪悟之后,一片寂靜空靈,萬法皆空;而詩悟之后,必須在“課虛無以責有,叩寂寞而求音”(陸機《文賦》)中,呈現藝術形象。他還提出“道自閑機長,詩從靜境生” [33]的命題,指出道(禪心)與詩(詩思),都只能在“閑機”、“靜境”中產生。因為心機的興起,詩思的涌動,只能在禪寂中產生,如果心緒不寧,煩惱縈身,“日日只騰騰,心機何以興?” [34]宋初九僧之三的文兆,則作出了“詩禪同所尚”的論斷,指明了詩與禪在審美旨趣上是相通相同的。在他看來,禪家之作詩與參禪,在人生態度(審美態度)上是相通的,他們與世無爭,在世間而出世間,悠閑而超塵,不趨時而脫俗,真所謂“為客閑相似,趨時懶一般” [35]。

從北宋中葉開始逐漸興盛的“文字禪”,成為宋代文化,特別是禪宗文化的一大景觀。在這一歷史語境下,宋代禪師已把“文字禪”的內涵從佛教經典、祖師語錄擴展到所有語言文字著作,特別是曾使唐代詩僧深深自責的富于形象的詩詞綺語,被不少禪宗大師用來弘教說禪,“借詩說禪”成為北宋后期叢林的普遍現象,至南宋初期,情況愈演愈烈。有的上堂說法,好似以文會友;有的師徒授受,近乎以詩唱和。對此現象,褒貶不一,反對者,言詞激烈;贊成者,褒獎有加。大慧宗杲的法嗣萬庵道顏禪師嚴厲批評:“古人上堂,先提大法綱要,審問大眾,學者出來請益,遂形問答。今人杜撰四句落韻詩,喚作釣話;一人突出眾前,高吟古詩一聯,喚作罵陣。俗惡俗惡,可悲可痛!前輩念生死事大,對眾決疑,既以發明,未起生滅心也。” [36]但卻有禪門長老為之辯解,認為用優美的詩詞說禪,可以“誘引人心通佛理”,即能夠很好地吸引聽眾,使他們在形象的陶染中,潛移默化,接受佛理。宋代著名禪師仲靈契嵩在高度稱贊唐代詩僧皎然的詩作時云:“晝公文章清復秀,天與其能不可斗。僧攻文什自古有,出拔須尊晝為首。造化雖移神不遷,晝公作詩心亦然。上跨騷雅下沈宋,俊思縱橫道自全。禪伯修文豈徒爾,誘引人心通佛理??N紳先生魯公輩,早躡清游慕方外。斯人已歿斯言在,護法當應垂萬代。” [37] 對于自唐以來有關詩禪關系的論述,以及禪門大師普遍借詩說禪的現象,最先關注并進行概括的是長翁如凈。他既是禪家又是詩人,他是基于他的禪學造詣和詩偈創作經驗,提出了“借詩說教(禪),要與衲僧點眼”的主張。誠然,他并未就此作出進一步的理論闡釋,也未形成系統的詩學理論。但他首先關注詩禪

①關系問題,并對此提出詩學主張,在時間上,早于嚴羽。如凈是從禪家詩人的視角看待詩禪關系問題,而提出“借詩說教(禪)”,而嚴羽則是以儒家詩學的觀點探討詩禪關系問題,提出“以禪喻詩”,兩種主張相互補充,相互發明,可能使人們對詩禪關系問題,有更為詳細的了解。

在他們之后,有不少禪師曾繼續探討詩禪關系問題,提出了一些有活力的觀點,可以窺見禪宗詩學的風貌。從禪宗詩學著述得知,禪師們對詩禪關系的論述,涉及以下幾個方面:

如凈生卒年為:1163-1228年。嚴羽生卒年:據閱顧易生、蔣凡、劉明今《宋金元文學批評史》第二編第五章《嚴羽<滄浪詩話>》,生年為1192(宋紹熙三年),卒年則引三種說法:1245年左右、1255年左右、1265年左右。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第370頁。青年學者柳倩月根據陳一琴、朱東潤、陳伯海、蔡厚示、許志剛等諸家之說,綜合考察后認為:嚴羽生年大致在1192—1197年間,卒年約在1241—1245年間。見柳倩月《詩心妙悟——嚴羽<滄浪詩話>新闡》,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70頁。①

第一,認為詩法即禪法,詩禪是相通相同的,為此,一些禪師提出了諸如“詩家法即禪家法”、“詩禪一也”等觀點。

明僧吹萬廣真禪師明確提出了“蓋詩家法即禪家法也”的重要命題。他揭示之曰:“頓然悟后,再不挨門傍戶,所謂拈來無不是用處,莫生疑也?!?[38]即詩家禪家均重頓悟,而有創新,脫離程式束縛,信手拈來,頭頭是道。他還進一步提出“做詩不參禪,不是好詩”,“ 托詩參禪,不唯有好詩,兼有好禪”的重要命題。指出:“好禪”(獲得禪悟,進入禪境)就有佳“情境”:“好禪道出口頭,不須情境,而挺特情境也”。他以白云守端之偈為例,稱其為“會悟語”因而是佳什:“‘山前一塊閑田地,叉手叮嚀問祖翁。幾度賣來還自買,為憐松竹引清風’,此白云端會悟語也,何嘗不是詩?”

又以黃庭堅之詩為例,稱其佳作為禪:“‘惠崇煙雨蘆雁,坐我瀟湘洞庭,欲喚扁舟歸去,旁人謂是丹青’,此山谷居士詩也,何嘗不是禪?” [39]明末四大高僧之一的憨山德清,則提出“詩禪一也”之說①。明末曹洞宗僧覺浪道盛在《詩論》中引用憨山德清之論后,明確指出禪宗是用詩“接機”即接引學人、勘驗學人的:“吾宗以之接機,山川煙云,草水飛躍,感物造端,不即不離,而協在其中矣。”[40]明末四大高僧之一的達觀真可在《石門文字禪序》中,明確批評了“禪與文字有二”的觀點,提出“禪”與“文字”非二的論斷,他認為:“蓋禪如春也,文字則花也。春在于花,全花是春;花在于春,全春是花。而曰:‘禪與文字,有二乎哉?’” [41]清初黃檗宗僧即非如一也明確認為“詩即文字之禪”,他說:“詩,乃心之聲也,因感物而著形焉,形聲相感,觸目無非文字,所謂詩即文字之禪。不達乎此,禪與詩岐而為二矣!” [42] 第二,認為詩不能離禪,禪不能離詩,詩禪是密不可分的,為此,一些禪師提出了諸如“以為禪則離詩非也,以為詩則離禪非也”、“ 禪心詩思共依依” 等觀點。

清僧石濓大汕指出,禪不離詩,詩不離禪:“以為禪則離詩非也,以為詩則離禪非也”。但詩禪有別。它們是“合之未始合,則離之亦未始離” [43],是不即不離也。大汕乃是以曹洞宗之“重離六爻、偏正回互”②論詩。他強調“兼中到一位,為五位中之最尊貴”,“ 五宗之五為君臣道合③,君不偏于正,臣不正于偏,如銀盤盛雪,明月藏鷺,混然而分明,斯為向上一路”,只有真正領悟“斯旨”,才“始可以言禪,并可以言詩” [44]。元代詩僧實存英提出的“禪心詩思共依依” [45],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命題,它揭示了“禪心”與“詩思”是契合無間、相洽相融的。他關于“詩從心悟得,字字合宮商” [46]的主張,強調了 應當說,明代禪師的“詩禪一也”、“詩家法即禪家法”等觀點,實為清代詩論家、神韻說的倡導者王士禛提出“詩禪一致,等無差別”(王士禛《帶經堂詩話》卷三,人民文學出版社1963年版,第83頁)說之所本。

關于“正偏回互”(《寶鏡三昧》)之說,曹山本寂在《五位君臣旨訣》中,對正偏之義作過解釋:“正位即空界,本來無物.偏位即色界,有萬象形?!闭秊檎?,為體,為理,指本體界;偏為偏位,為用,為事,指現象界,這二者有著回互的關系。

③ 洞山良價與曹山本寂承繼發揮了《參同契》和《寶鏡三昧》的基本思想,提出了有名的“五位君臣”之說。曹山本寂稱此說為“吾法宗要”(《五燈會元》卷十三《曹山本寂禪師》)。此說以“回互”學說為核心,詳細地論述了本體界與現象界的相互關系。在曹洞宗人看來,只有“君臣道合”,才名為“兼中到”,即是既承認森羅萬象的萬事萬物由本體派生,又承認萬事萬物本質是空無自性,才能克服片面認識,而達到“冥應眾緣,不墮諸有,非染非凈,非正非偏”,“不落有無”,“體用俱泯”的理想境界。②①

“心悟”在詩歌創作中的重要性。他還指出,參禪與吟詩,并非易亊,其微妙之處,是不可言說的,只有悟后方知:“參禪非易亊,況復是吟詩。妙處如何説,悟來方得知?!盵47]元代著名書畫家、詩人趙孟頫在為釋英的《白云集》所撰序中,在總結、評價釋英的詩作、詩學時,指出釋英之詩可謂“詩不離禪,禪不離詩”:釋英“幼而力學,稍長喜為詩有能,詩聲為一時名公所知賞,壯益刻苦”,“ 故其詩超然,有出世外之趣。夫詩不離禪,禪不離詩,二者廓通而無閡,則其所得,異于世俗宜也?!?[48]

第三,認為詩中有禪,禪中有詩,詩禪可以互寓互滲互融,為此,一些禪師提出了諸如“有詩意便有禪機,有詩義便有禪解”、“ 即禪而寓詩,即詩而入禪”等等觀點。

宋僧梵琮曾指出,“詩中有禪”,“ 禪中有詩”,并以詩為證,說明詩與禪是互滲互融的。他說:“詩中有禪,‘東湖湖上浪滔天,一葉扁舟破曉煙?!U中有詩,‘手把烏藤出門去,落花流水不相知?!U與詩何所為斷?” [49] 元僧原叟行端曾以“詩禪”和“禪詩”稱贊“無畏琳公”。他指出:“昔無畏琳公,玄理外,吟筆尤高古。一時士大夫,皆與為方外交。蘇文忠嘗擘窠大書云:‘琳老詩禪,或曰禪詩?!瘏擦种两瘢詾槊雷T?!?[50]即是說,無畏琳公既通玄理,尤擅吟詩,其詩“高古”,既是“詩禪”,詩人之禪,詩中有禪(禪意);又是“禪詩”,禪人之詩,禪人心性的寫照。

清初黃檗宗高僧性潡高泉明確提出“有詩意便有禪機,有詩義便有禪解”的論斷。他在回答大乘佛教“不涉聲色語言”,而“寄趣山水”有違“佛氏之教”的質問時,明確指出,“佛教不涉聲色語言者,蓋為人心不醒,妄自執著而言也”,而“吟詠忘機”亦“自適其適”,并“非實離聲色語言”。他還引引前賢典型,證明他們并未“離聲色之外而透身者”,“是故靈云見桃花,香嚴擊竹,自古傳之”。在他看來。大自然千姿百態,“有詩意便有禪機,有詩義便有禪解,又何疑于涉聲色語言乎?” [51]他在回答禪門中人為什么應機接人“亦不能外是(文字)”時明確指出,禪門宗師的所有文字,都是其“真操實履”的呈現,是“于性海中,流露將來”;他們之詩偈,乃是“不離文字相,不即真如性”,那么,“既真如不礙文字,豈文字獨礙于真如耶?” [52]高泉提出“即禪而寓詩,即詩而入禪”的命題。他說:“吾姪天峰,禪人也,詩人也。即禪而寓詩,即詩而入禪,禪乎詩乎?如鼓槖風中,投水海底,俱弗克以世智辨也。” [53]詩與禪,恰如投水于海、鼓槖于風,是互相滲透、互相交融的。

明代曹洞宗僧石雨明方對何謂“詩中有禪”作了詮釋。在他看來,所謂“詩中有禪”即“真詩禪”,乃是能“融文心為禪思”,“非有關于性命”,不是講禪理;是“真妙悟”后的心聲,“語語遒邁,復多警人心意,如流水細聽看念斷,非老于林下,聽水二三十年者,烏能至是哉?此真詩禪也。” [54]

需要指出的是,禪宗大師們在探討論述詩歌活動(無論是創作,亦還是賞評)時,總是立足于把它作為佛事來看待的。元代臨濟宗禪僧愚庵智及明確指出,吟詠詩詞乃“游戲翰墨,無非佛亊”。而作詩贈詩則是利益眾生的“四攝法”之一“(同亊攝”)。他在回答關于尊宿“不以本分亊接人,遺之以詩,有失大體”之責問時,明確指出:“不然。上乘菩薩善巧利生,乃至示現種種形相,與其同亊,豈非四攝之一也?!?[55]在智及看來,“達人大觀”,吟詠詩詞,乃“游戲翰墨,無非佛亊”,其旨在:“蓋欲咨決大亊因緣,碎塵勞窟宅,拔生死根株,豈吟詠云乎哉?” [56]長翁如凈等禪師提出“借詩說教”即“借詩說禪”,也是旨在強調通過詩歌“要與衲僧點眼”,“直與天下后世學者,解粘去縛”,從而打開“將來

眼”(法眼),把詩歌作為參禪悟道的重要途徑和手段。

從禪宗詩學著述,可知“借詩說禪”涉及以下幾個層面:借詩喻禪、借詩解禪、借詩悟禪。

借詩喻禪:是因為詩與禪在意蘊上有或相近、或相似、或相同之處。吹萬廣真認為詩法即禪法,提出“蓋詩家法即禪家法”,詩家禪家均是“頓然悟后,再不挨門傍戶” [57],即是詩家禪家均重頓悟;清僧蒼雪讀徹也說“禪機詩學,總一參悟”,而“參悟”乃是參禪作詩的“不二法門” [58]。因而詩法與禪法是可以相喻的。本文前面所論及的長翁如凈以杜甫詩喻“序品第一”、“ 正宗第二”、“ 流通第三”,即是兩者之意蘊有相似之處,所以可以相喻。借詩解禪:宋代禪師在上堂說法中,普遍喜用一些描繪日月山川等自然物象的詩偈,以引導弟子去領悟禪理。如宋代曹洞宗僧人投子義青,工詩文,他在上堂說法中,詩句連珠,以啟示弟子寄參禪于自然無為,領悟“即心 是道”,“向外馳求,轉沉魔界”,“不用求真,唯須息見”[59]之理。在借詩解禪中,還有一種遞進式的二度解禪的形式,即先用頌古詩解讀公案的禪旨,然后,用著名詩人的名篇去解釋頌古詩所表達的禪意,從而使深邃的禪義,較為明白醒豁,能夠引誘學人去體悟。如清僧百癡行元引用唐代詩人賈島《渡桑乾》①一詩來解說普融藏主《頌》之禪“意”,堪稱借詩解禪中二度解禪之范例。據《禪宗頌古聯珠通集》卷三十九載:“五祖演問僧曰:‘倩女離魂,那個是真底?’”原注云:“王宙欲娶倩娘為妻,倩父母不許,倩遂臥病在家。王宙將欲遠行,月下見倩來,同舟而去。三年后遂生一子,倩遂歸父母家。才到門,家中有一倩娘,出來相見,兩人遂合成一身?!?[60]五祖法演之問,乃是追問“倩女”與“倩女魂”哪個是本來面目(真實生命)?普融藏主《頌》的回答是:“二女合為一媳婦,機輪截斷難回互。從來往返絕蹤由,行人莫問來時路?!痹谄杖诳磥?,“倩女”與“倩女魂”——身與心是不能分離的,所以“二女合為一媳婦”。按照曹洞宗“回互不回互”之義,心與物之間是本末顯隱交互流注的關系②,而“倩女離魂”故事本身,乃是人為的“機輪截斷”,離開了“回互”之理。普融指出,人的本來面目(真實生命)是難于把握的,它“從來往返絕蹤由”,生從何來,死從何去,也是難于領悟的,“行人莫問來時路”。普融之意,在于截斷學人的分別心,不要在葛藤里糾纏,而要返觀自心,直下承當,以直探內在生命。百癡行元則借用《渡桑乾》解《藏主頌》?!抖缮G吩娫疲骸翱蜕岵⒅菀咽?,歸心日夜憶咸陽。無端更渡桑乾水,卻望并州是故鄉?!贝嗽娛茁?、頷聯,描述久客并州的思鄉情懷。在那十年期間累積起來的、負擔沉重的思念故鄉之愁,時時縈繞心頭。詩的頸聯、尾聯,則描繪能早日回到家鄉的中途所感。“無端更渡桑乾水”,詩人由山西北部之并州返回咸陽,取道桑乾流域,連詩人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是為了什么。十年前初渡桑乾,遠赴并州,而今又再渡桑乾,返回故土,其中的種種興奮愉悅與抑郁難堪之情,溢于言表。其詩之妙,在于給讀者留下了廣闊的審美想像空間,那曾經因懷鄉之念而讓人感到沉重負擔的并州,而今卻令人感到那么 據沈祖棻、程千帆考證,此詩實為劉皂之作。見《唐詩鑒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年版,第979頁。

② 參見皮朝綱《禪宗美學史稿》第六章)《曹洞家風、偏正回互與禪宗美學》,電子科技大學出版社1994年版,第120—121頁。①

溫馨、親切,因為它已不知不覺的成了詩人的第二個故鄉。但這樣一來,另外一種新的思鄉之愁,又強烈地涌上心頭,從而又要承受一種新的沉重的負擔①。人們就會追問:深懷思念咸陽之情的詩人,與深懷思念并州(第二故鄉)之情的詩人,究竟誰更真實呢?在百癡禪師看來,詩人的兩種懷鄉之情,都是人的本真生命的真實呈現。所以,他借此詩以釋普融藏主《頌》之“意”,是意在言外,學人應返觀自心,才有可能在般若觀照中,見到本來面目。

借詩悟禪:《頌古聯珠通集》的編輯者、宋僧法應,十分強調頌詩有重要的作用,它能“令眾生悟佛知見”,能讓學人“徹見當人本來面目”。他說:他編輯“《禪宗頌古聯珠集》,愿與天下學般若菩薩共之。雖佛祖不傳之妙,不可得而名言,初無字書,安有密語。臨機直指,更不覆藏。徹見當人本來面目故,諸佛以一大亊因緣,出現于世。譬喻言詞,說法開示,欲令眾生悟佛知見,豈徒然哉!” [61]《頌古聯珠通集》的續輯者、元僧普會則強調頌詩有啟發學人去體悟禪道的功用。在他看來,“道雖不在于言,言而當終日言,了道庸何傷?否則,一語猶以為贅也?!彼盟紊痂b懃詩云:“五云影里神仙現,手把紅羅扇遮面。急須著眼看仙人,莫看仙人手中扇?!?[62]然后,明確聲稱他“所集者”乃手中“扇”也,是引導學人去領悟佛法——“仙人”(本來面目)的重要工具和手段也。

在借詩悟禪中,有一種獨特的表現形式,就是因詩悟禪,又賦詩言悟。有些禪師因閱詩、吟詩而悟道,或者因導師借詩啟發而開眼,在開悟之后,又賦詩以呈現開悟的境界。唐五代靈云志勤禪師的見道詩,享譽叢林,傳遍天下,多人加以引用,宋代的黃龍派和楊歧派的弟子都有因此詩而開悟的。據《五燈會元》卷四《靈云志勤禪師》記載:“(志勤)初在溈山,因見桃花悟道。有偈曰:‘三十年來尋劍客,幾回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花后,直到如今更不疑。’溈覽偈,詰其所悟,與之符契。溈曰:‘從緣悟達,永無退失,善自護持?!?[63]靈云志勤的開悟表達了他多年求道而未悟道,有一夭,他看到了盛開的桃花,從而開悟,進入禪境。“尋劍客”語出張華《博物志》。張華見某地有劍氣直沖牛斗,于是請他的好友來這里任太守,然后發掘出干將、莫邪兩把寶劍。志勤用此以比況自己多年來如尋寶劍的客人一樣參禪求道。他三十年來,苦苦求索,不知經歷了多少個“落葉”、“抽枝”的春秋情境,終于神劍悄然在握,法眼頓然敞開②。云靈的見道詩,影響十分廣泛而深遠。黃龍派門人覺海法因庵主就因閱讀此詩而開悟的。據《續傳燈錄》卷二十四《覺海法因庵主》記載:平江府覺海法因庵主,“年二十四,披緇服進具,游方至東林謁慧日。日舉靈云悟道機語問之。師擬對,日曰:‘不是!不是!’師忽有所契,占偈曰:‘巖上桃花開,花從何處來?靈云才一見,回首舞三臺。’日曰:‘子所見雖已入微,然更著鞭當明大法?!瘞煶薪?,居廬阜三十年,不與世接,叢林尊之。” [64]覺海法因庵主的見道詩,乃是他對導師東林慧日借靈云之詩使他體悟到本真的自性后,又賦詩言悟的。前兩句,是從靈云之“自從一見桃花后,直到如今更不疑”而提問:靈云因見桃花而開眼,那令人開眼的花從何而來?后兩句,則作了明確的回答:在覺海法因庵主看來,靈云“一見桃花”盛開,心靈為之震動,感悟到自己的本來面目,胸中涌現了無以言宣的巨大變化③。“三臺”:在漢代,“三臺”是對尚書、御史、謁者的總稱,尚書為中 參見沈祖棻、程千帆對此詩的精細剖析。見《唐詩鑒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年版,第979頁—980頁。

② 參閱馮學成《明月藏鷺——千首禪詩賞析》,四川文藝出版社1996年版,第134—135頁。③ 參閱楊詠祁、陳國富、唐?!段蚺c美——禪詩新釋》,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7頁。①

臺,御史為憲臺,謁者為外臺①。《后漢書?袁紹傳》:“坐召三臺,專制朝政?!?[65]三臺掌握國家大事,覺海法因庵主借以比喻法眼打開后的巨大變化——不可言傳,只可意會的開悟境界。楊歧派門人何山守珣也是因導師佛鑒慧懃禪師借靈云之詩啟示后,而賦詩以呈現自己的禪悟境界的。據《續傳燈錄》卷二十九《何山守斑禪師》記載:安吉州何山佛燈守珣禪師,曾“參廣鑒瑛禪師,不契。遂造太平(佛鑒慧懃),隨眾咨請,邈無所入”,于是自“封其衾曰:‘此生若不徹去,誓不展此!’于是晝坐宵立,如喪考妣?!边@樣過了七七四十九天,一日,“忽佛鑒上堂曰‘森羅及萬象,一法之所印?!笔孬懧労?,豁然頓悟,往見佛鑒印可。佛鑒曰:“可惜一顆明珠,被這風顛漢拾得。”并借用靈云之詩以勘驗其真偽曰:“ 靈云道:‘自從一見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如何是他不疑處?師曰:‘莫道靈云不疑,只今覓個疑處,了不可得?!b曰。玄沙:‘諦當甚諦當,敢保老兄未徹在。那里是他未徹處?’師曰:‘深知和尚老婆心切?!b然之?!笔孬懺诘玫椒痂b的印可后,拜起呈偈曰:“終日看天不舉頭,桃花爛熳始抬眸。饒君更有遮天網,透得牢關即便休?!狈痂b囑令他好好護持,并于“是夕厲聲謂眾曰:‘這回珣上座穩睡去也!’” [66]守珣也是從靈云之見道詩得到啟發而悟道的。他的開悟詩,概括描述了靈云之詩的意蘊:靈云在“終日看天”,追求向上一路(禪法至極微妙之真諦),但他卻能當下返觀自心,進行般若觀照,不為物役,不隨境遷。當時節因緣到來,舉目四望,桃花爛漫,一片春光明媚,心靈震撼,法眼頓開,徹悟本心是佛。雖然人們受種種煩惱之纏繞,恰如“遮天網”之覆蓋,但有決心之禪人,會以自性中之般若劍,沖破覆蓋,突破“牢關”②,而達于佛陀之境。守珣之見道詩,既是對靈云悟道的寫照,也是他自己禪悟體驗的呈現③。

禪宗詩學有它豐富的內容,獨特的風貌,它是中國詩學的重要組成部分,應當受到重視,應進一步加以發掘、整理、研究。不論是中國禪宗詩學資料的發掘、整理和研究,還是理論闡釋,都是前人未曾涉獵過的課題,都還有很大的探索空間,對于中國詩學原理研究和中國詩學史研究,都有重要的學術價值。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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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臧云浦、朱崇業、王云度《歷代官制、兵命制、科舉制表釋》,江蘇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91頁。

禪宗有所謂破三關,即開悟的三個階段︰破初關(破本參)、破重關、破牢關。“牢關”即堅牢之關,轉迷為悟之關,破了牢關以后,自覺本來是佛,達于超越一切的境地。

參閱楊詠祁、陳國富、唐?!段蚺c美——禪詩新釋》,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9—20頁;洪修平、張勇《禪偈百則》,中華書局2011年版,第106—107頁。③②

[6] 文素編《如凈和尚語錄》,《禪宗語錄輯要》,上海古籍出版1992年版,第694頁中。[7] 文素編《如凈和尚語錄》,《禪宗語錄輯要》,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694頁中。

[8] 文素編《如凈和尚語錄》,《禪宗語錄輯要》,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694頁中。

[9] 元尹《巨容普侄禪師和栯堂山居詩集序》,《博齋集》,《四庫未收書輯刊》第8輯第29冊,北京出版社1995年版,第55頁下—56頁上。

[10]張恂編《憨休禪師語錄》,《嘉興藏》第37冊,第 383號,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226頁下。

[11]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十五《觀音從顯禪師》,《大正藏》第51冊,第2076號,第417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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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克勤《碧巖錄》第84則,《大正藏》第48冊,第2003號,臺灣新文豐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983年版,第209頁下。

[16] 克勤《碧巖錄》第3則,《大正藏》第48冊,第2003號,臺灣新文豐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983年版,第142頁下。

[17] 趙殿成《王右丞集箋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第35頁。[18] 魏慶之編《詩人玉屑》,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314頁。[19]道盛《吳二公半峰吟序》,《天界覺浪盛禪師全錄》,《嘉興藏》第 34 冊,第 311 號,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719頁上。

[20]道盛《吳二公半峰吟序》,《天界覺浪盛禪師全錄》,《嘉興藏》第 34 冊,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 311 號,第719頁上。

[21]道盛《雜紀?青山小述》,《天界覺浪盛禪師全錄》,《嘉興藏》第 34 冊,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 311 號,第782頁中。

[22]道盛《雜紀?青山小述》,《天界覺浪盛禪師全錄》,《嘉興藏》第 34 冊,第 311 號,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782頁中。

[23] 德清《雜說》,《憨山老人夢游集》卷三九,《新編卍續藏經》第127冊,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93年版,第776頁下。

[24] 嚴羽《答出繼叔臨安吳景仙書》,郭紹虞《滄浪詩話校釋》,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年版,第251頁。

[25] 嚴羽《滄浪詩話?詩辨》,郭紹虞《滄浪詩話校釋》,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年版,第12頁。

[26] 皎然《五言酬崔侍御見贈》,《杼山集》,《禪門逸書初編》第2冊,第104號,臺灣明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15頁上。[27] 皎然《酬崔侍御見贈》,《古今禪藻集》卷四,《禪門逸書初編》第1冊,臺灣明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101號,第61頁下。

[28] 皎然《支公詩》,《杼山集》,《禪門逸書初編》第2冊,第104號,臺灣明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65頁上。

[29] 歸仁《讀齊已上人集》,《古今禪藻集》卷四,《禪門逸書初編》第1冊,臺灣明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101號,第 80頁下。[30] 齊己《寄鄭谷郎中》,齊己《白蓮集》,《禪門逸書初編》第2冊,第106號,臺灣

明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53頁下。

[31] 齊己《寄蜀國廣濟大師》,齊己《白蓮集》,《禪門逸書初編》第2冊,第106號,臺灣明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121頁下。

[32] 齊己《道林寺居寄岳麓禪師二首》,齊己《白蓮集》,《禪門逸書初編》第2冊,臺灣明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106號,第112頁上。[33] 齊己《寄詶高輦推官》,《禪門逸書初編》第2冊,第106號,臺灣明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73頁上。

[34] 齊己《靜坐》,齊己《白蓮集》,《禪門逸書初編》第2冊,第106號,臺灣明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57頁下。

[35] 文兆《寄行肇上人》,《九僧詩》,《禪門逸書續編》第1冊,第201號,臺灣漢聲出版社1987年版,第5頁上。

[36] 凈善重集《禪林寶訓》,《大正藏》第48冊,第2022號,第1033頁中。[37] 契嵩《霅之晝能清秀》,《三高僧詩》,《鐔津文集》卷十七,《大正藏》第52冊,第2115號,臺灣新文豐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983年版,第738頁中。

[38] 廣真《詩僧傳》,《吹萬禪師語錄》,《嘉興藏》第29冊,第239號,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535頁中。

[39] 廣真《勉學說》,《吹萬禪師語錄》,《嘉興藏》第29冊,第239號,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 541頁中。

[40]道盛《詩論》,《天界覺浪盛禪師全錄》,《嘉興藏》第 34 冊,第 311 號,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701頁中。

[41] 真可《石門文字禪序》,《紫柏尊者全集》,《新編卍續藏經》第126冊,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93年版第873頁上。

[42] 如一《同聲草序》,《即非禪師全錄》,《嘉興藏》第38冊,第425號,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736頁下。

[43] 大汕《離六堂自敘》,《離六堂集》,《禪門逸書續編》第7冊,第227號,臺灣漢聲出版社1987年版,第82頁上。

[44] 大汕《離六堂自敘》,《離六堂集》,《禪門逸書續編》第7冊,第227號,臺灣漢聲出版社1987年版,第81頁下。

[45] 釋英《山中作》,《白云集》,《禪門逸書初編》第6冊,第117號,第9頁下。[46] 釋英《夜坐讀珦禪師濳山詩集》,《白云集》,《禪門逸書初編》第6冊,第117號,臺灣明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7頁上。

[47] 釋英《呈徑山高禪師》,《白云集》,《禪門逸書初編》第6冊,第117號,臺灣明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10頁上。

[48] 趙孟頫《白云集原序》,《白云集》,《禪門逸書初編》第6冊,第117號,臺灣明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2頁上。[49]了見、文郁本空編《率庵梵琮禪師語錄》,《新編卍續藏經》第121冊,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93年版第119頁下。

[50] 行端《跋心遠同知、五峯參政題高前山詩卷墨跡》,《元叟行端禪師語錄》,《新編卍續藏經》第124冊,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93年版第63頁下。

[51] 性潡《钁余集自序》,《一滴草》,《禪宗全書》第100 冊,臺灣文殊文化有限公司1988年版,第229頁上。

[52] 性潡《松泉集序》,《一滴草》,《禪宗全書》第100 冊,臺灣文殊文化有限公司1988年版,第230頁上。

[53] 性潡《跋天峰姪詩集后》,《一滴草》,《禪宗全書》第100 冊,臺灣文殊文化有限公司1988年版,第235頁上。

[54] 明方《嚴無敕居士山居詩序》,《石雨禪師法檀》,《嘉興藏》第27冊,第190號,第138頁中。

[55] 智及《天童佛海禪師遺墨》,《愚庵智及禪師語錄》,《新編卍續藏經》第124 冊,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93年版第373頁下。

[56]智及《中峰和尚蓮花吟卷》,《愚庵智及禪師語錄》,《新編卍續藏經》第124 冊,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93年版第373頁上。[57] 廣真《詩僧傳》,《吹萬禪師語錄》,《嘉興藏》第29冊,第239號,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535頁中。

[58]吳偉業《梅村詩話》,《吳梅村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第1145頁。[59] 自覺編《投子義青語錄》卷一,《新編卍續藏經》第124冊,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93年版第451頁上。

[60] 法應集、普會續集《禪宗頌古聯珠通集》,《新編卍續藏經》第115 冊,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93年版第499頁上。

[61] 法應《禪宗頌古聯珠舊集本序》,《禪宗頌古聯珠通集》,《新編卍續藏經》第 115冊,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93年版第3頁上。[62] 普會《禪宗頌古聯珠通集序》,《禪宗頌古聯珠通集》,《新編卍續藏經》第 115冊,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93年版第1頁下

[63] 普濟《五燈會元》,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239頁。[64] 居頂《續傳燈錄》,《大正藏》第51冊,第2077號,臺灣新文豐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983年版,第628頁上。

[65] 范曄《后漢書》卷七十四上,中華書局1973年版,第2395頁。[66]居頂 《續傳燈錄》,《大正藏》第51冊,第2077號,臺灣新文豐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983年版,第666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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