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花意象”在中國女性繪畫中的題材表現與象征喻意
【摘 要】女人仿佛與花有不解之緣,在花意象上,歐洋、雷雙、夏俊娜、朱冰、閆平等擁有不同背景和不同性格的女性藝術家不約而同的對花卉題材進行關注,這些女畫家分別從不同角度對花進行著自己的解讀,賦予花意象不同的象征喻意。
【關鍵詞】花意象;女性繪畫;題材;象征喻意
中國當代女性畫家不斷的在日常生活中進行自我思考,給予自己和自己內心更多的關心,她們的每一幅作品都離不開以自己為中心的生活中的種種情境。“花意象”則是女性畫家生活中最樂于表達的,她們將自己的切身感悟,通過豐富的色彩和意象的形象,感性的表達,賦予了花更多不同的深層次內涵。這些藝術作品體現的其深層感覺直接對應著對生命的體驗以及來自自身生存狀態、方式的敘述。
一、花意象
花是植物繁衍生息的象征,擁有著優美的姿態,擁有著屬于自己的花語。而女性同樣擔任著相同的繁衍的角色和共同特性,而且中國古典詩詞中文人騷客筆下總會鐘情于“花”,以花贊美形容女子的美和性格:“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于子歸,宜其室家”、“人面桃花相映紅”“弱花臨水”、“閉月羞花”,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現代作家張愛玲、安妮寶貝等更是創作了許多“花”的詩詞文章,創作一系列的“花”意象······曹雪芹在《紅樓夢》中更是充分利用花意象塑造出十二衩不同的性格和故事。女人與花總是有著不解情緣,相同的角色和特性、相似美的氣質和性格,再通過文學對花形象的描繪和拓展,都為女性畫家創作素材提供了較多的情感依據,歐洋、雷雙、申玲、夏俊娜、喻紅、閆平等擁有不同背景、不同性格的女性藝術家,都不約而同的對花卉題材進行關注和描繪。女性畫家選擇花卉作為創作題材,在于女性對花這一“意象”的認同和對自身角色的思考。花意象是中國當代女性油畫家所鐘愛的題材,對花的描繪,不僅僅出于女性天生的喜愛,更多的成為了女性畫家一種自覺的選擇,成為一種關照自我的途徑,成為一個表達女性心理和女性立場的媒介。“女畫家們畫花的美、花的艷、花的秀、花的媚、花的雅,賦予她多少情和愛,多少的贊美與頌歌,真是一花一性情,一花一世界。歷來留下了不少佳作”[1]。
二、中國女性繪畫之“花意象”
花,作為女性繪畫中的典型意象之一,一般暗示以下幾種意義:表現自我的影射;對生命的熱愛和感嘆;性的暗喻;生活中閑暇情緒的表達等。“花意象”在女性繪畫中的題材表現形式與象征喻意筆者歸納如下:
(一)借花隱喻,注重性別觀念
花自身不具備隱喻性,但女性藝術家根據花自身的生理習性、生長特征,賦予新的內涵形成一種新的意象,以此來表達較強的性別意識和明顯的女性主義色彩,具有一種主動進取的精神和挑戰。
蔡錦在借助“花意象”隱喻性別觀念上是較為突出的代表,以美人蕉為主要描繪對象,借助對美人蕉外在表皮的層層剖析,表達一種豐富細致纏綿的感覺。蔡錦的生命經驗賦予了美人蕉通體紅色的蔓延與滲透,是多種生命與非生命的痕跡重疊與交叉在一起的闡釋機制[2]。申玲的作品充滿了調侃和戲謔的意味,構圖飽滿富有張力,畫面中每一細節都煥發著生命的熱情想象力和表達欲望。她作品花題材更是充滿了奔放的氣息,在都市情感母體影響之下,花意象則更表達出她內心深處情感沖動的自由表達,花的形態在自由的變化,色彩在自然奔放的流淌,透露出對申玲最本我的自由和性別觀念的表達。
正是基于此,女性畫家利用較有視覺沖擊的色彩和筆觸,賦予花獨特的解讀背景,充分表達出自身對生命的狂熱追求,同時,又流露出與性有關的焦慮、沖動等復雜的內心意象。
(二)借花自喻,注重自我關照
賈方舟先生在《自我探尋中的女性話語》中提出“花不是純粹的客體,而是作為'自我'的替身,進入一種'自賞'狀態。此時的花成了畫家自我情感的投射、自我關照的方式。” [3] 男性與女性在花的描述上最主要的區別是,男性借花言志,女性借花自喻。因為女性最本質的感性的表達,以及花與女性分不開的情緣。
雷雙是最近幾年當下藝術市場較為活躍的女畫家之一,她的創作一直以花為主題,作品中的花,早以不僅僅是表現客體和創作主體之間的聯系,反而是畫家將自身的情感和感悟賦予描繪對象,將自身的生命外化于對象。雷雙自己寫到:“我總是把目光投向內心······我關心周圍那些能夠成為‘生命’的現象,關心發生在內心的事情,關心自己的表達。我將自己投射在植物花卉之中,它們成為自我的所有可能性的載體,在這個意義上也可將它們視為我的自傳性作品。”女人如花,女性畫家將最真摯的自我觀照、情感映射和生命中的欲望賦予了這多姿多彩的花意象之中。
(三)借花抒情,注重閨秀閑情
女性對生活有著自身獨特的情感經驗和生命感悟,喜歡娓娓道來的平靜如水,喜歡將生活中每一件事物予以生命和情感。詩情畫意、浪漫的花語表達,曼妙的花姿,使花成為女性生活與生命中最好的伴侶。女性畫家借助花抒發情感,借助花表達內心的浪漫和生活追求,將女性的感性表達表現的淋漓盡致。這些藝術作品中的花意象不像雷雙、蔡錦那么尖銳的表達,反而呈現出一片平靜、夢幻、浪漫、溫馨的氣息。
歐洋從中國傳統美學心理出發,選擇一些觸動人們內心世界的自然景態,如荷、紫藤等小景。歐洋時常徘徊于蓮荷池畔,瞬間感悟,將她對大自然審美對象的直覺關照融入藝術創作中,花意象成為她捕捉審美意象的引線。陳淑霞的《春殘》、《艷姿》等作品形象以并存的形式,簡單地敘述著她平凡的生活,流露出她對生活的希望、夢想以及對美好人生的依戀。她從不試圖希望自己的繪畫作品能夠教導人或啟迪他人,作為欣賞者靜靜的觀看就可以了。夏俊娜是一位唯美的畫家,她的作品里自是不乏鮮艷的花朵。這些花朵在肆意揮灑的色彩與筆觸之間透出繚繞在夢中的純凈與淡雅,透出詩意般的東方情境與浪漫。
無論是歐洋的寫意般的蓮荷,還是陳淑霞愈發生活化、簡單化的小景,抑或是夏俊娜唯美浪漫的東方情境,它們的共同點是,代表了畫家對生活、生命的關注與熱愛,她們通過不同方式的藝術語言賦予花朵以生命和不同的性格,含苞待放、盛開、枯萎的花朵成為女性生命狀態、情感的代言,花意象充分表達出了自身對生命的感悟,以及恬淡、浪漫的閨秀閑情。
三、小結
將花從純粹的描繪客體逐漸轉換為女性主體的替身,進入一種“自我表現”的境界。在轉化過程中,女性畫家將自我情感投射到花中,進行一種自我觀照的方式,轉化成為一種隱喻和象征,隱喻女性畫家的生活狀態,象征女性的生命情懷,由此寄予女性的精神期望。因此,女性畫家筆下的花,早已不是我們生活中看到的花,而是一個具有豐富的主體精神意涵的對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