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北京樂動卓越科技有限公司與北京昆侖樂享網絡技術有限公司等計算機軟件著作權權屬糾紛一審民事判決書
北京樂動卓越科技有限公司與北京昆侖樂享網絡技術有限公司等計算機軟件著
作權權屬糾紛一審民事判決書審理法院: 北京知識產權法院 案號:(2014)京知民初字第1號 裁判日期: 2015.07.20 案由: 民事>知識產權與競爭糾紛★>不正當競爭糾紛
附 案例評析: 人物名稱構成文字作品的條件 ——北京樂動卓越科技有限公司訴被告北京昆侖樂享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北京昆侖在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北京昆侖萬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侵犯著作權及不正當競爭糾紛案
北京樂動卓越科技有限公司訴被告北京昆侖樂享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北京昆侖在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北京昆侖萬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侵犯著作權及不正當競爭糾紛一案——北京知識產權法院2015年建院一周年發布典型案例之案例十
北京知識產權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14)京知民初字第1號
原告北京樂動卓越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石景山區實興大街30號院3號樓2層A-0150房間。
法定代表人邢山虎,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梁振東,北京國楓凱文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張瀟元。
被告北京昆侖樂享網絡技術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石景山區西井路17號2號樓四層0401房。
法定代表人周亞輝,首席執行官。
被告北京昆侖在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石景山區八大處高科技園區西井路3號3號樓4147房。
法定代表人周亞輝,首席執行官。
被告北京昆侖萬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區知春路118號B座605E。
法定代表人周亞輝,首席執行官。
上述各被告之共同委托代理人傅鋼,上海市協力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述各被告之共同委托代理人王慧君,上海市協力律師事務所北京分所律師。
原告北京樂動卓越科技有限公司(簡稱樂動卓越公司)訴被告北京昆侖樂享網絡技術有限公司(簡稱昆侖樂享公司)、北京昆侖在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簡稱昆侖在線公司)、北京昆侖萬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簡稱昆侖萬維公司)侵犯著作權及不正當競爭糾紛一案,本院于2014年11月17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5年1月29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樂動卓越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梁振東、張瀟元,被告昆侖樂享公司、昆侖在線公司、昆侖萬維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傅鋼、王慧君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樂動卓越公司訴稱: 一、三被告開發并運營的移動終端游戲《超級MT》侵犯了原告的著作權。
第一,被訴游戲的名稱及其中五個人物名稱侵犯了原告對文字作品享有的改編權及信息網絡傳播權。
原告是移動終端游戲《我叫MTon line》、《我叫MT 2》(統稱《我叫MT》)的著作權人,前述游戲改編自系列3D動漫《我叫MT》。該動漫的著作權人為北京七彩之源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簡稱七彩公司)。該公司將對該作品改編成游戲的權利,以及對該作品及其要素獨占使用的權利均授予原告。
基于七彩公司的授權,原告對于《我叫MT》動漫名稱以及其中“哀木涕、傻饅、劣人、呆賊、神棍德”五個人物名稱等享有文字作品的獨占被許可使用權。三被告未經原告許可,將其開發和運營的游戲命名為《超級MT》,并將相應人物命名為“小T、小德、小劣、小呆、小饅”,該行為侵犯了原告對上述文字作品的改編權。三被告向網絡用戶提供被訴游戲客戶端下載,亦侵犯了原告對上述文字作品的信息網絡傳播權。
第二,被訴游戲中五個人物形象及游戲APP頭像侵犯了原告美術作品的署名權、復制權及信息網絡傳播權。
原告游戲中的前述五個人物形象系在動漫《我叫MT》中相應人物形象的基礎上重新繪制而成,上述游戲人物形象已形成新的改編作品。原告對該五個形象享有美術作品的著作權。三被告未經原告許可,向網絡用戶提供被訴游戲客戶端下載,在被訴游戲中抄襲原告游戲中前述五個人物形象,且將原告游戲中的呆賊形象作為其游戲APP頭像。三被告的前述行為侵犯了原告對該五個人物形象所享有的署名權、復制權及信息網絡傳播權。
綜上,三被告的上述行為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簡稱《著作權法》)第十條、第十二條的規定,侵犯了原告對上述作品享有的著作權。二、三被告的行為構成擅自使用原告知名服務特有名稱的不正當競爭行為。
原告開發和運營的《我叫MT》游戲在業內享有廣泛知名度,獲得眾多獎項,并且擁有上千萬玩家。原告的《我叫MT》游戲名稱及其中的五個人物形象名稱在手機游戲類服務上已構成知名服務的特有名稱。而三被告開發和運營的游戲《超級MT》不僅抄襲了《我叫MT》游戲的名稱,且兩游戲的人物名稱也十分相似。此外,三被告在其對游戲的宣傳中亦充斥大量《我叫MT》游戲的創作元素,誤導公眾和消費者。被告的此種行為已構成擅自使用原告知名服務特有名稱的不正當競爭行為,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簡稱《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五條第(二)項的規定。
三、三被告的行為構成虛假宣傳的不正當競爭行為。
三被告在對其游戲的宣傳中使用與原告游戲人物相似的形象及含有原告游戲名稱《我叫MT》的宣傳用語,且其游戲的APP頭像抄襲了原告游戲《我叫MT》中的呆賊形象。被告此種行為會讓相關公眾誤認為被告游戲與原告存在某種關聯,誤導公眾,損害原告的合法權益,已構成虛假宣傳行為,違反了《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第一款的規定。
三被告實施的侵犯著作權行為及不正當競爭行為已使其獲得巨額利潤,并同時給原告造成巨大損失,據此,依據《著作權法》第四十七條、第四十八條、第四十九條的規定、《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二十條的規定,請求法院依法判令:
1、三被告在新浪網、網易、騰訊網、搜狐網、17173、techweb媒體及昆侖游戲官網、《超級MT》游戲內公告向原告賠禮道歉;
2、三被告立即停止侵犯著作權行為及不正當競爭行為;
3、三被告連帶賠償原告因侵犯著作權行為對原告造成的損失200萬元;
4、三被告連帶賠償原告因不正當競爭行為對原告造成的損失200萬元;
5、三被告連帶承擔原告為制止其侵犯著作權行為所支付的律師費用、公證費用10.5萬元;
6、三被告連帶承擔原告為制止其不正當競爭行為所支付的律師費用、公證費用10.5萬元。
被告昆侖樂享公司、昆侖在線公司、昆侖萬維公司共同辯稱:
一、原告不享有獨立的訴權。
原告主張著作權的游戲《我叫MT》來源于七彩公司的動漫《我叫MT》,但依據原告與七彩公司簽訂的許可協議,原告獲得的僅是對作品的非獨占被許可使用權。依據相關法律規定,非獨占被許可使用權人不具有獨立的訴權,因此在七彩公司未參與訴訟的情況下,原告不得單獨提起訴訟。
文化部相關查詢備案表中顯示《我叫MT online》的運營商為福建博瑞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可見,原告并非游戲《我叫MT》的唯一運營商,其不能單獨享有該游戲的經營利益,據此,針對不正當競爭這一訴由,原告亦不享有獨立的訴權。
二、第二被告并非本案適格被告。
原告指控三被告實施的行為均是與移動終端游戲《超級MT》相關的行為,但第二被告與該游戲并無關聯。《超級MT》游戲官網下端雖有第二被告的標注,但該標注僅是用以推廣快樂游的友情鏈接,第二被告是快樂游網站的運營商,其并未參與該游戲的開發及運營,故第二被告并非本案適格被告。
三、原告對游戲《我叫MT》、游戲名稱、五個游戲人物名稱及形象均不享有著作權。
首先,原告對游戲《我叫MT》不享有著作權。
原告雖主張游戲《我叫MT》系源于七彩公司的動漫《我叫MT》,屬于對該動漫的改編。但因現有證據不足以證明七彩公司為《我叫MT》動漫的著作權人,因此,七彩公司無權授權原告對該動漫進行改編,相應地,原告依據七彩公司與其所簽合同,亦無法獲得相應著作權。
即便七彩公司享有《我叫MT》動漫的著作權,但該動漫本身亦為改編作品,原告雖獲得改編者七彩公司的授權,但其并未獲得原權利人的許可,因此該游戲屬于侵權游戲,原告對該侵權游戲亦不享有著作權。
其次,《我叫MT》動漫名稱及五個人物名稱均不構成文字作品,原告主張其對上述名稱享有著作權的主張不能成立。
再次,原告主張其享有著作權的五個人物形象系改編作品,但將上述人物形象與動漫《我叫MT》中的相應形象對比可以看出,二者并未存在實質性區別,據此,上述人物形象未構成改編作品,原告主張其對上述五個形象享有改編作品著作權的主張亦不能成立。
四、第一、三被告未實施侵犯原告著作權的行為。
被告游戲中并無原告所指控的游戲人物名稱及形象,即便原告所主張人物名稱構成文字作品,人物形象構成改編作品,兩被告亦未實施侵犯其著作權的行為。
原告雖提交了侵權公證書,但該公證書存在形式上的瑕疵,真實性無法確定。該公證書顯示,公證員在使用手機下載《超級MT》游戲時,并未將手機恢復出廠設置,因此,該手機中存在預置其他游戲的可能性,僅依據該公證書無法證明該手機中所安裝游戲確為被告游戲《超級MT》。
五、第一、三被告未實施不正當競爭行為
原告《我叫MT》的游戲名稱及人物名稱均未構成知名服務的特有名稱。被告自身具有強大的研發和運營能力,無搭他人便車之必要,且在宣傳過程中明確指出該游戲來源于被告,因此,相關公眾不會產生混淆誤認,被告行為未構成擅自使用原告知名服務特有名稱的行為,未違反《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五條第(二)項的規定。
被告在宣傳過程中雖采用了《我叫MT》原班人馬配音這一用語,但因該宣傳用語系被告對事實的客觀描述,且在宣傳中明確指出游戲出自被告,因此,該行為并非虛假宣傳行為。此外,原告指控的其他虛假宣傳行為亦均不成立,故被告的行為均未構成虛假宣傳行為,未違反《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第一款的規定。
六、第一、三被告不應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
鑒于被告并未實施侵犯原告著作權的行為,且被告行為亦未構成不正當競爭行為,因此,原告要求被告承擔停止侵權、賠禮道歉、賠償損失等民事責任的主張于法無據,請求法院依法予以駁回。
本院經審理查明:
一、與原告著作權權屬有關的事實
原告為證明其對《我叫MT》游戲享有著作權,且該游戲系對在先動漫《我叫MT》的合法改編,提交了其作為乙方與七彩公司(甲方)簽訂的許可協議,該協議的簽訂時間為2014年1月1日,針對的作品為動漫《我叫MT》。
該協議第二條載明,原告享有“(1)在全球范圍內自行或委托第三方改編授權作品、使用授權作品或任何授權作品要素研發編制合作游戲的手機游戲和網頁游戲版本,以及出版(包括委托出版)、運營(包括與第三方合作運營)和以其他任何方式使用該等游戲的一項獨占許可(授權作品獨占許可)”。
該協議第六條載明,“在授權期內,甲方在經乙方事先書面同意的情況下,可以授權其他第三方公司或者甲方自己開發根據授權作品改編而成的與合同游戲不同類的游戲作品”。
為證明七彩公司為動漫《我叫MT》的著作權人,原告提交了國家版權局頒發的《作品登記證書》。該證書顯示,七彩公司于2014年3月17日就《我叫MT》動漫向國家版權局申請了作品登記。該登記證書同時載明七彩公司的上述權利系受讓于成都完美時空網絡技術有限公司(簡稱成都完美公司)。
為證明七彩公司的權利來源于成都完美公司,原告提交了成都完美公司(甲方)與七彩公司(乙方)、周彬(丙方)于2013年12月24日簽訂的有關動漫《我叫MT》的《著作權轉讓協議》復印件。
該協議第一條載明“作品及其中全部動漫形象(包括本合同簽訂之前已創作完成部分以及簽訂后后續創作至作品全部創作完成時所包含的作品全部內容、作品內容任何及全部動漫形象)的著作權自甲方全部永久轉讓與乙方”。被告對前述合同的真實性不予認可。
依據原告提交的調查取證申請,本院向中國版權保護中心調取了上述作品登記證書所附作品原件。鑒于該作品為動漫作品,而原告主張的僅是其中五個具體人物形象,為了便于比對,經各方當事人確認,從中選取了五個人物的若干形象作為比對基礎。(具體形象見附圖一)
原告主張其游戲中的五個人物形象系對前述動漫中相應五個人物形象的改編,為證明這一主張,其提交了(2014)京國立內證字第8827號公證書(簡稱第8827號公證書)。該公證書對于原告游戲中的“哀木涕”、“傻饅”、“劣人”、“呆賊”、“神棍德”五個形象進行了截屏。(具體形象見附圖二)。各被告認可上述五個形象來自于原告游戲。
以上事實有原告提交的授權許可協議、作品登記證書及附件、第8827號公證書、各方當事人提交的書面意見、庭審筆錄在案佐證。
二、與被訴侵犯著作權行為有關的事實
為證明各被告實施了被訴侵權行為,原告提交了第8827號公證書。該公證書記載,北京市漢坤律師事務所代理人鄒德龍在公證處使用其手機通過“91助手”下載安裝了被訴“超級MT”游戲,在該游戲的APP截圖上有游戲人物頭像顯示,原告主張該人物頭像抄襲原告游戲中的“呆賊”形象。(具體形象見附圖三)
在游戲進行過程中,操作人員分別對陸續出現的“小T”、“小德”、“小饅”、“小劣”、“小呆”人物形象進行截圖。(具體形象見附圖四)
庭審中,第一被告昆侖樂享公司認可其是被訴游戲《超級MT》的開發商,第三被告昆侖萬維公司認可其是被訴游戲《超級MT》、昆侖游戲網站的運營商,但各被告均否認第二被告與該游戲的開發及運營有關。
第二被告為證明其并非被訴游戲《超級MT》的官方網站的經營者,提交了www.tmdps.cn網站的備案查詢表,該查詢表顯示,該網站的運營商為第三被告昆侖萬維公司。
但在被訴游戲《超級MT》的官方網站網頁下端顯示有“北京昆侖在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字樣,此外亦顯示有“快樂游 適合18歲以上用戶”字樣。
第二被告為證明其系快樂游網站的經營者,提交了www.tmdps.cn網站的備案查詢表,該查詢表顯示,該網站的運營商為第二被告昆侖在線公司。
以上事實有第8827號公證書、網頁截屏打印件、網站備案查詢表、庭審筆錄等證據在案佐證。
三、與被訴不正當競爭行為有關的事實
(一)與《我叫MT》游戲的經營有關的事實
在游戲《我叫MTonline》的APP Store下載界面中顯示有LOCOJOY.LTD字樣。在游戲《我叫MT》的官網網頁底端顯示有“LOCOJOY 卓越游戲 榮譽出品”、“copyright 2009-2014北京樂動卓越科技有限公司 All Rights Reserved”字樣。原告主張上述事實說明其系上述游戲的經營者。
各被告對上述事實予以認可,但認為原告并非該游戲的唯一運營商,并提交了文化部的查詢備案表。備案表顯示,《我叫MT online》的運營商為福建博瑞網絡科技有限公司。但原告稱該公司僅為備案單位,未參予原告游戲的開發及運營。
以上事實有APP截屏、官網網頁截屏、查詢備案表、庭審筆錄等證據在案佐證。
(二)與被訴虛假宣傳行為有關的事實
為證明各被告存在虛假宣傳行為,原告提交了(2014)京國立內證字第8375號公證書(簡稱第8375號公證書)、(2014)京長安內經證字第25147號公證書(簡稱第25147號公證書),上述公證書中記載了被訴游戲官網及相關第三方網站的相關內容。原告主張上述內容中涉及虛假宣傳的內容主要有以下兩種形式:一是被告游戲的APP頭像,主要體現在《超級MT》游戲官網網頁。二是宣傳用語,具體包括:“我叫MT原班人馬打造/配音”、“我叫MT動畫原班人馬打造”、“MT原班人馬打造 《小小獸人》正式更名《超級MT》”、“《小小獸人》與《我叫MT》動畫團隊達成戰略合作,并正式更名《超級MT》 《我叫MT》原班人馬二次開發 《小小獸人》更名《超級MT》”等。
各被告為證明上述內容系如實宣傳,提交了如下證據:
1、《動畫團隊與配音合作合同》及付款憑證。該合同顯示,甲方(北京昆侖樂享網絡技術有限公司)聘請乙方(劉臻)旗下配音團隊八個主要成員(奶茶超人、YOYO超人、CBI、夏一可、Zeta、林熊貓、沐雪、小軒)為甲方旗下手機游戲《小小獸人》完成配音。此外,該付款憑證中顯示已向劉臻付款。
2、奶茶超人、林熊貓、CBI、沐雪、桃寶的新浪微博網頁打印件。上述網頁中有關前述人物的介紹均提及其曾給動畫《我叫MT》配音,并在其微博內容中提及為《超級MT》配音。
原告對該合同復印件與原件一致性無異議,但認為各被告未提交證據證明劉臻是否為林熊貓以及其是否有權代替其他配音成員簽署配音合同。
以上事實有第8375號公證書、第25147號公證書、配音合作合同、微博網頁打印件、庭審筆錄等證據在案佐證。
(三)與擅自使用他人知名服務特有名稱行為有關的事實
為證明其游戲的知名度,原告提交了其在被訴不正當競爭行為發生前所獲得的近百項榮譽證書和獎杯,其中二十多項獎項直接體現“我叫MT”游戲名稱,頒獎單位包括大眾網絡報、搞趣網、中國國際網絡文化博覽會、中國優秀制作人評選大賽專業組、優視網、驕陽網、360手機助手、游久網、新浪游戲、766游戲網、中國青年網、達派手機助手、威鋒網、中國音像與數字出版協會等。
庭審中,原告主張其游戲安卓上線時間為2012年12月,IOS系統上線時間為2013年,但并未提交相應的證據予以佐證。被告認可原告游戲的上線時間為2013年5月17日;原告稱其用以證明各被告侵犯著作權及虛假宣傳的證據,亦同樣用以證明各被告具有擅自使用原告知名服務特有名稱的行為。
各被告主張MT為游戲的通用名稱,其對該名稱的使用具有合理理由,并提交了相關網絡搜索結果,該搜索結果中可見五個包含“MT”的游戲名稱,分別是:2010年7月28日上線的《MT大冒險》;2013年4月3日上線的《MT大富翁》;2013年6月9日登記的《MT英雄傳》、2014年3月17日發表的《MT三國網絡游戲軟件》、2014年11月2日上線的《MT傳說紅龍穴之謎》,其中前兩款游戲介紹中均提及其是以動畫《我叫MT》為背景的游戲。
以上事實有獲獎證書及獎杯、網絡搜索頁、庭審筆錄等證據在案佐證。
四、其他事實
為證明本案的合理支出,原告提交了《專項法律顧問合同》及律師費發票一張。該合同約定的律師費總額為20萬,首筆律師費為12萬,律師費發票中顯示金額為12萬元。此外,還提供公證費發票共四張,總計6260元。
上述事實有《專項法律顧問合同》、律師費發票、公證費發票及庭審筆錄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
一、原告是否為本案適格原告。
《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簡稱《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二十四條規定:“著作權法第二十四條規定的專有使用權的內容由合同約定,合同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的,視為被許可人有權排除包括著作權人在內的任何人以同樣的方式使用作品;除合同另有約定外,被許可人許可第三人行使同一權利,必須取得著作權人的許可。”據此規定,在專有許可或獨占許可的情況下,只有在合同沒有約定或約定不明時,被許可人才有權排除著作權人在內的任何人以同樣的方式使用作品,即著作權法并不排除著作權人通過與被許可人的合同約定,許可被許可人以外的第三人以同樣的方式使用作品。
因原告與七彩公司針對動漫《我叫MT》所簽授權許可協議第二條明確載有“獨占許可”的表述及相關約定,因此,該協議可初步證明原告針對動漫《我叫MT》(包括動漫名稱及人物形象名稱)享有獨占被許可使用權。
雖然各被告主張該協議第六條第四項足以說明原告并不享有獨占被許可使用權,但該條規定的內容為“在授權期內,甲方在經乙方事先書面同意的情況下,可以授權其他第三方公司或者甲方自己開發根據授權作品改編而成的與合作游戲不同類的游戲作品”。因這一約定意味著,如果七彩公司自行或允許第三方開發動漫《我叫MT》,均應經原告書面同意,故其不僅不能否認原告享有獨占被許可使用權,反而明確了該權利的具體內容。鑒于此,各被告依據上述約定認為原告不享有獨占被許可使用權,并進而針對侵犯著作權這一事由不享有獨立訴權的主張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針對不正當競爭這一訴由,原告是否享有獨立的訴權,取決于其與該訴由是否有直接利害關系。《反不正當競爭法》保護的是經營者基于市場經營行為所獲得的經營利益,而原告在本案中所主張的經營利益系其對涉案游戲《我叫MT》所享有的利益。在現有證據證明原告開發并運營了這一游戲的情況下,無論其是否為該游戲唯一的開發及運營商,其與該訴由均有直接利害關系,原告有權針對他人損害這一經營利益的行為提起訴訟。因此,各被告認為原告并非游戲《我叫MT》唯一的開發及運營商,故針對這一訴由不享有獨立訴權的主張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二、第二被告是否為本案適格被告。
因在網頁下方標注經營者名稱是網站通常作法,而被訴游戲官網網頁下端顯示有第二被告名稱“北京昆侖在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故上述標注足以認定第二被告系該網站的經營者,其與被訴游戲的下載及經營等行為具有關聯關系,應對與上述行為承擔相關責任。各被告認為第二被告并非本案適格被告的主張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各被告雖主張該網頁下端的第二被告名稱旁邊有“快樂游”的標注,因此該網頁中對于第二被告的標注是基于對第二被告所經營的快樂游網站的推廣。但這一解釋顯然過于牽強,不足以對抗網站經營者通常標注方式所具有的證明力,亦不足以排除第二被告與被訴游戲官網的關系。各被告的上述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三、被訴行為是否構成對原告文字作品改編權和信息網絡傳播權的侵犯。
原告關于被訴行為構成對《我叫MT》動漫名稱,以及“哀木涕”、“傻饅”、“劣人”、“呆賊”、“神棍德”五個人物名稱文字作品著作權的侵犯的主張是否成立,其前提之一在于上述動漫名稱、人物名稱是否構成文字作品。
《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二條規定:“作品是指文學、藝術和科學領域內具有獨創性并能以某種有形形式復制的智力成果。”
根據該規定,只有具有獨創性的表達才構成作品,獨創性是作品受著作權法保護的必要前提,亦是作品的本質屬性。獨創性是指作品是由作者獨立創作而成,而非抄襲他人。獨創性首先要求該表達系作者獨立完成,即表達源于作者。其次要求表達要有創作性,即要求體現作者的個性。
對于名稱、標題等詞組或短語而言,判斷其是否有創作性,應考慮其是否同時具有以下特征:
其一,該詞組或短語是否存在作者的取舍、選擇、安排、設計。對于作者不具有選擇與安排空間的詞組或短語,因屬于“思想與表達的混合”,故不被認定有創作性。普通的或者常用的詞組或短語,亦不具有獨創性。
其二,該詞組或短語能否相對完整地表達或反映出作者的思想情感、傳達一定的信息。作品是作者思想情感的表達,是溝通作者和其他社會成員的橋梁或紐帶,一個詞組或短語如果不能給予讀者一個確切的意思,不應認定其有創作性。
具體至本案,對于“我叫MT”這一動漫名稱而言,因“我叫……”這一表述方式是現有表述方式,而“MT”亦屬于常見的字母組合,因此,“我叫MT”整體屬于現有常用表達,并非涉案動漫作者獨創,不具有獨創性。
至于“哀木涕”、“傻饅”、“劣人”、“呆賊”、“神棍德”五個人物名稱,公眾在不知曉原告游戲,而僅僅看到上述名稱的情況下,顯然無法對其所表達的含義有所認知。因此,上述名稱并未表達較為完整的思想,未實現文字作品的基本功能。雖然公眾在結合動漫《我叫MT》的情況下,足以知曉上述名稱的含義,但這一認知已不僅僅來源于上述名稱本身,而系來源于該動漫中的具體內容,這一情形不足以說明上述名稱本身符合文字作品的創作性要求。
綜上,上述名稱并未構成受著作權法保護的文字作品,相應地,原告認為各被告對相應名稱的使用行為侵犯其文字作品著作權的主張亦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四、被訴行為是否構成對原告改編作品署名權、復制權和信息網絡傳播權的侵犯。
(一)原告游戲中的五個人物形象是否構成改編作品。
原告主張涉案游戲中的五個人物形象系在動漫《我叫MT》的相關形象上進行創作而形成的改編作品。改編作品是指在保留原作品的基本表達的情況下進行獨創性勞動而形成的新作品。可見,判斷原告游戲中的五個人物形象是否構成改編作品的關鍵在于,該五個人物形象是否是在原有動漫形象的基礎上,經過獨創性勞動而得到的新作品。鑒于原告主張涉案游戲形象構成美術作品,而美術作品強調的是作者在作品造型上所付出的創造性勞動,因此,對這一問題的判斷應考慮的是原告涉案游戲形象在造型上是否具有新的獨創性的表達。
因無論是《我叫MT》動漫人物形象,還是原告游戲人物形象,均系由面部形象、服裝及武器三部分構成,故對原告游戲人物形象是否構成改編作品,本院從下面三個方面進行分析。
1、面部形象方面:
動漫《我叫MT》與游戲《我叫MT》中各自五個人物形象在人物整體造型、面部線條、五官構造及特征等方面基本相同。
2、武器方面:
(1)人物哀木涕在動漫《我叫MT》中手持長劍與盾牌,但在《我叫MT》游戲中盾牌表面有兩個對稱的凸起,中間有一圈綠色帶圈,該設計在動漫中未出現;
(2)人物傻饅在動漫《我叫MT》中未有武器,在游戲《我叫MT》中身背兩紫色鑲黃邊的刀塊;
(3)人物呆賊在動漫《我叫MT》中未有武器,在游戲《我叫MT》中武器為兩把略有浪型的小短刀;
(4)人物劣人在動漫《我叫MT》中身背弓箭或長劍,該弓箭的弓的兩端為棕色,中間為土黃色。在游戲《我叫MT》中手持弓箭,該弓的兩端各有一小截向外的黃色小尖角,弓的中間部分有黃色、紅色、綠色長條小段在弓中間點的兩邊對稱分布,該設計在動漫《我叫MT》中未出現;
(5)人物神棍德在動漫《我叫MT》中身背長柄、頂部呈三折浪型的武器,通體為綠黃相間的顏色。在游戲《我叫MT》中身背長柄、頂部呈里面包含十字的正方形的武器,且十字與正方形的交叉點均呈紅色。
3、服飾方面:
(1)人物哀木涕在動漫《我叫MT》中有兩種服飾:一種是身穿黃色上衣,上衣左側標有“LV加數字”。另一種是通體黑黃條紋相間,中間有圓形類似金色腰扣的裝飾。在游戲《我叫MT》中身穿淺灰色盔甲,鑲有黃邊;
(2)人物傻饅在動漫《我叫MT》中有三種服飾:一種是身穿上半部分淺粉色加下半部分綠色的服裝。另一種是頭戴黃白條頭巾,頭巾黃色部分從臉兩邊垂下至眼睛下部,身穿淺紅色背景上有均勻分布的淺藍色小塊的服裝;第三種是身穿以紫色條狀為主,系有三顆類似水晶狀裝飾物的棕色腰帶,腰帶上配有銀色腰扣的服飾。在游戲《我叫MT》中的服飾為頭戴紫色發帶,中間有兩翼加圓形的金色帶飾,身穿服裝為肩部雙層設計,紫色底上大塊白色與三個小黃色塊分布,鑲有黃邊,“V”字領,衣服中間部分是金色V字區域,該區域中間有一兩端有圓點的橫桿,橫桿下部類似心形造型,中間兩側均是紫色;
(3)人物呆賊在動漫《我叫MT》中有淡紫色、土黃色上衣以及通體紅色鱗片三種衣服。在游戲《我叫MT》中身穿土黃色盔甲,肩部雙層設計,底色為土黃色鑲有黃邊,衣服整體被中間的長條寬格及寬格下部小寬格分為三塊,寬格兩邊有對稱的綠色帶子。
(4)人物劣人在動漫《我叫MT》中,有三種服飾:第一種是上半部分為棕色,下半部分為淺棕色。第二種是深黃色披風、身穿黑條紋淺綠色背景及下半部分為橙色的衣服、右側肩部有紅白兩塊組成的肩章。第三種是身穿棕色披風,上部為骷髏頭、中間為六個小圓圈呈上下兩排對稱成列、圈下部是淺灰色有間隔分布的橢圓性裝飾的腰帶,下部是中間有白邊V型的深棕色底的衣服。在游戲《我叫MT》中身穿通體金色的鱗片狀盔甲、身披金色披風,若干類似數字六的紅色裝飾均勻分布披風中間;
(5)人物神棍德在動漫《我叫MT》中有三種服飾:第一種是衣服整體呈三塊,兩邊兩塊為淺綠色,中間塊為淡藍色底,上面有兩個豎狀對稱分布的六個黃色小圓點。第二種是通體黃色,整體被兩個橫紋分為垂直三塊。第三種是深棕色、黃色、草綠色相間分布的迷彩式服裝。在游戲《我叫MT》中身穿通體為土黃色,居中一豎紋,兩波浪形橫紋均勻分布,兩個黃色寬邊袖。
以上比對顯示,游戲《我叫MT》中五個人物形象與動漫《我叫MT》中對應人物形象的面部形象無實質性區別,但在武器和服飾方面具有明顯差異,且差異程度已達到美術作品所要求的基本的創作高度,因此,上述五個游戲形象已具有不同于原作的新表達,原告游戲中的上述五個形象已構成改編作品。
(二)原告對其游戲中五個人物形象是否享有改編作品的著作權。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著作權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第一款規定:“當事人提供的涉及著作權的底稿、原件、合法出版物、著作權登記證書、認證機構出具的證明、取得權利的合同等,可以作為證據。”
據此規定,關于著作權歸屬,原告只要舉出能證明自己是權利人的初步證據就完成證明責任。被告對此提出異議的,應由被告舉證證明,被告不能提供證據或提供的證據不充分的,應確認原告享有相應的權利。
由原告提交的其與七彩公司的授權許可協議、七彩公司的作品登記證,以及七彩公司與成都完美公司簽訂的著作權轉讓協議可以看出,成都完美公司將動漫《我叫MT》的著作權轉讓給七彩公司,七彩公司則將該作品改編成游戲的權利許可給原告行使,上述證據可以初步證明原告對游戲及其中人物形象的改編系獲得原著作權人許可。各被告雖對此不予認可,但現有證據不足以推翻這一推定,對被告的主張,本院不予支持。
雖然原告提供的七彩公司與成都完美公司之間的著作權轉讓協議僅為復印件,各被告對其真實性不予認可。但由于原告并非該協議的當事人,客觀上難以提交該協議原件,且有作品登記證書予以佐證。各被告如對該協議的真實性有異議,則有責任提交相反證據。在各被告未提交相反證據的情況下,對各被告這一主張本院不予支持。
各被告雖主張七彩公司的動漫《我叫MT》是對他人在先作品的改編,但因現有證據不足以證明這一事實,故對于各被告認為原告不僅應獲得七彩公司的許可,亦應獲得原著作權人許可的主張,本院不予支持。
退一步講,即便七彩公司的動漫《我叫MT》確系對他人在先作品的改編,但作品自創作完成之日起產生著作權。因即便系未經原著作權人許可而創作的改編作品,亦是作者創作活動的產物,創作者所付出的創作性勞動同樣應受到保護,不能允許他人不勞而獲,白白占用創作者的勞動。據此,即便原告對游戲及其中五個人物形象的改編未經該在先作品著作權人的許可,原告對該改編作品亦享有著作權,他人對于上述形象的使用應經過原告許可。各被告關于該游戲是侵權游戲,原告對該游戲及其中具體人物形象不享有著作權的主張,本院不予支持。
(三)被訴游戲中是否有與原告游戲對應的游戲人物形象。
為證明被訴游戲中確有相應人物形象,原告對被訴游戲的下載及安裝使用過程進行了證據保全公證。雖然該公證書并未記載公證員對于公證用手機進行了清潔度檢查,而未進行清潔的手機上存在預置其他程序的可能性,從而使得公證下載的游戲可能并非被訴游戲,但本院對該公證下載過程的真實性仍然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如果公證用手機上所下載的游戲并非被訴游戲,則該游戲通常可能有兩種來源:原告為達到本案勝訴目的而專門制作的一款游戲;他人開發的此類游戲。
對于第一種情形,判斷該可能性是否存在,開發成本是至關重要的考慮因素。通常情況下,開發一款此類新游戲需要投入大量費用,而這一費用一般不會低于或明顯低于本案原告要求的賠償數額,因此,在無相反證據或無其他合理理由的情況下,難以認為原告有動機僅基于本案而開發一款新游戲。
對于第二種情形,因本案中并無證據證明市場上存在與該游戲相同或實質相同的游戲,故亦難以認定公證時手機中所實際下載的內容系他人開發的此類游戲。
綜上,雖然原告的公證證據保全過程中存在瑕疵,但這一瑕疵并不足以使本院對于其公證內容的真實性產生質疑,故本院對這一證據予以采信。
(四)被訴游戲中的相應人物形象與原告游戲形象中的獨創性部分是否構成實質性近似。
因原告五個游戲人物形象系以原有動漫形象為基礎而創作的改編作品,故只有被訴游戲中的人物形象使用了原告游戲中對應人物形象不同于原有動漫形象的獨創性表達時,該使用才可能構成對原告改編作品著作權的侵犯。因原告五個游戲人物形象的獨創性部分體現在人物的武器及服裝上,而非人物面部形象上,因此,本院僅將原告五個游戲人物形象的武器及服裝與被訴游戲中對應五個人物形象中的相應部分進行對比。
在被訴游戲中,人物小T的武器是中間分叉的寬刀,盾牌為長方形,中間是均勻分布的凸起小釘;衣服是藍底白邊。原告游戲中,人物哀木涕均是手持長劍與圓形盾牌,身穿淺灰色盔甲,鑲有黃邊;
在被訴游戲中,人物小饅的武器是十字錘,佩帶橘色肩章,肩章上均勻分布凸起柳釘,身穿紫色底衣服,兩條黃色寬紋,中間大圓形的裝飾。原告游戲中,人物傻饅身背兩紫色鑲黃邊的刀塊;服飾為頭戴紫色發帶,中間有兩翼加圓形的金色帶飾,身穿服裝為肩部雙層設計,紫色底上大塊白色與三個小黃色塊分布,鑲有黃邊,“V”字領,衣服中間部分是金色V字區域,該區域中間有一兩端有圓點的橫桿,橫桿下部類似心形造型,中間兩側均是紫色;
在被訴游戲中,人物小呆的武器是楓葉式的短劍,身穿大紅色與深棕色交叉的衣服,大紅色坎肩。原告游戲中,人物呆賊的武器為兩把略有浪型的小短刀;身穿土黃色盔甲,肩部雙層設計,底色為土黃色鑲有黃邊,衣服整體被中間的長條寬格及寬格下部小寬格分為三塊,寬格兩邊有對稱的綠色帶子。
在被訴游戲中,人物小劣的武器為斧頭,衣服為深棕色鑲有土黃色邊的盔甲式衣服。原告游戲中,劣人手持弓箭,該弓的兩端各有一小截向外的黃色小尖角,弓的中間部份有黃色、紅色、綠色長條小段在弓中間點兩邊對稱分布,身穿通體金色的鱗片狀盔甲、身披金色披風,若干類似數字六的紅色裝飾均勻分布披風中間;
在被訴游戲中,人物小德的武器為由若干黃色菱形片相連構成頂部,在頂部下端由綠葉裝飾的手杖,身穿黃色下端不規則浪型的上衣,下裝為綠色鑲黃邊的布塊。原告游戲中,神棍德身背長柄、頂部呈里面包含十字的正方形的武器,且十字與正方形的交叉點均呈紅色。身穿通體為土黃色,居中一豎紋,兩波浪形橫紋均勻分布,兩個黃色寬邊袖。
經過上述對比可以看出,被訴游戲中的五個人物形象的武器及服飾與原告游戲中五個對應形象的武器與服飾差異較大,未構成實質性近似。因此,被訴游戲中的人物形象并未使用原告獨創性的表達。此外,因被訴游戲的APP頭像未顯示武器和衣服,因此,其亦未使用原告獨創性表達。綜上,原告認為被訴游戲中相應人物形象的使用構成對其改編作品的署名權、復制權及信息網絡傳播權的侵犯的主張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五、被訴行為是否構成擅自使用原告知名服務特有名稱的不正當競爭行為。
《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五條第(二)項規定,經營者不得擅自使用他人知名商品或服務的特有名稱、包裝、裝璜或者與該之相近似的名稱、包裝、裝璜。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不正當競爭民事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條規定,“具有區別商品來源的顯著特征的名稱、包裝、裝璜,應當認定為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五條第(二)項規定的‘特有名稱、包裝、裝璜。’”
由上述規定可以看出,知名商品或服務的特有名稱、包裝或裝璜的實質為未注冊商標,通常情況下,能夠起到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作用的標志均可受到上述規定的保護。可見,雖然本案所涉游戲名稱及人物名稱并不屬于嚴格意義上的服務名稱,但如果其足以起到區分來源的作用,亦可以依據上述規定獲得保護。
本案中,判斷各被告的行為是否違反上述規定,應考慮如下因素:原告《我叫MT》游戲名稱及涉案五個人物名稱在手機游戲服務上是否構成知名服務的特有名稱;各被告向公眾提供被訴游戲《超級MT》并進行相應宣傳的行為是否易導致相關公眾混淆誤認;各被告是否存在搭便車的惡意。
原告《我叫MT》游戲至少已經上線一年多時間,這一持續時間已足以吸收到相當多的游戲玩家。因對于手機游戲而言,游戲玩家的數量在相當程度上可以證明該游戲在相關公眾中的知名度,故在結合考慮該游戲已獲得數十獎項,且頒獎方包括協會及眾多的游戲網站等因素的情況下,本院認定相關公眾足以依據原告《我叫MT》游戲名稱及涉案五個人物名稱識別該游戲的來源,上述名稱已構成原告在手機游戲類服務上的知名服務特有名稱。
各被告雖然主張“MT”系游戲的通用名稱,但其提交的證據僅能證明有五個游戲使用了“MT”的名稱,這一情形顯然無法證明“MT”系游戲的通用名稱,據此,各被告這一主張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本案中,各被告將被訴游戲命名為《超級MT》并向用戶提供,同時進行了相應宣傳。在原告游戲具有較高知名度,而現有證據不能證明“MT”在手機游戲名稱中屬于不具顯著性部分的情況下,相關公眾看到名為《超級MT》的手機游戲以及相應的宣傳時,容易誤認為被訴游戲是原告游戲的衍生游戲或者與原告游戲存在某種特定聯系,從而導致相關公眾的混淆誤認。
當然,在《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五條第(二)項的適用中,并非只要相關公眾具有混淆誤認可能性,即可認定其構成不正當競爭行為,而仍要考慮被告是否有搭便車的惡意。
各被告與原告同為手機游戲經營者,原告游戲系在先上線且具有一定知名度,各被告對此顯然知曉。在此情況下,除非“MT”屬于手機游戲名稱中的通常表述,否則各被告應對原告游戲名稱或相關人物名稱等予以合理避讓,但各被告不僅并未避讓,反而在對被訴游戲五個人物命名時,采用了與原告游戲相關人物“哀木涕、傻饅、劣人、呆賊、神棍德”相關聯的表述方式“小T、小饅、小劣、小呆、小德”,且亦有“《我叫MT》原班人馬二次開發 《小小獸人》更名《超級MT》’”等宣傳用語,上述事實足以說明,各被告不僅不希望對原告游戲名稱進行避讓,反而希望用戶產生相應誤解,可見,各被告具有明顯的搭便車惡意。
綜上,原告《我叫MT》游戲名稱及相關五個人物名稱在手機游戲上已構成知名服務的特有名稱,各被告在明知這一事實的情況下,仍將其游戲命名為《超級MT》,將游戲中五個人物形象命名為“小T、小饅、小劣、小呆、小德”,并向用戶提供,同時進行相關宣傳,上述行為已違反《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五條第(二)項的規定,構成不正當競爭行為。
六、被訴行為是否構成虛假宣傳的不正當競爭行為。
《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第一款規定,“經營者不得利用廣告或者其他方法,對商品的質量、制作成分、性能、用途、生產者、有效期限、產地等作引人誤解的虛假宣傳”。該條款禁止經營者在對其服務進行宣傳時,采用虛假描述,從而獲得本不應由其獲得的經營利益。
本案中,原告主張被告虛假宣傳行為的表現形式主要分為兩種:使用與原告游戲中人物相近的APP頭像;使用虛假的宣傳用語。其中,宣傳用語主要表現為以下方式:“我叫MT原班人馬打造/配音”、“我叫MT動畫原班人馬打造”、“MT原班人馬打造 《小小獸人》正式更名《超級MT》”、“《小小獸人》與《我叫MT》動畫團隊達成戰略合作,并正式更名《超級MT》 《我叫MT》原班人馬二次開發 《小小獸人》更名《超級MT》”等。
對于APP頭像的使用行為,雖然被訴游戲的APP頭像與原告游戲中“呆賊”形象相近,但被告對于頭像的使用行為并不屬于通常意義上的宣傳行為,因此,原告認為上述行為構成虛假宣傳行為的主張不能成立。
對于各被告“我叫MT原班人馬配音”這一宣傳用語的使用,因各被告提交的與配音人員的合同以及配音人員的微博可以初步證明被訴游戲確與動畫《我叫MT》配音人員就游戲配音的事宜進行合作,故在原告未提交反證的情況下,本院對上述事實予以確認,各被告所作上述宣傳未構成虛假宣傳行為。
各被告關于“我叫MT原班人馬打造/加盟”、“MT原班人馬打造 《小小獸人》正式更名《超級MT》”、“《我叫MT》原班人馬二次開發 《小小獸人》更名《超級MT》”等宣傳用語表述會使用戶認為被訴游戲系源于《我叫MT》動漫或游戲,而各被告并未舉證證明上述宣傳內容為客觀事實,因此,各被告的上述宣傳構成虛假宣傳行為,違反《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第一款的規定,構成不正當競爭行為。
七、各被告應承擔的民事責任。
各被告的行為已違反《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五條第(二)項及第九條第一款的規定,構成不正當競爭行為,應依法承擔停止不正當競爭行為、賠償損失的法律責任。
關于本案的賠償數額,由于原告并無證據證明其所受損失,亦無證據證明被告的獲利情況,故本院綜合考慮各被告的主觀過錯程度、手機游戲的營利特點等因素,對賠償數額酌情予以確定。原告為制止各被告涉案不正當競爭行為而支出的公證費及律師費,本院酌情予以支持。
各被告實施的不正當競爭行為并未對原告的人身利益造成損害,故對于原告要求各被告賠禮道歉的主張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五條第(二)項、第九條第一款、第二十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不正當競爭民事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條之規定,本院判決如下:
一、被告北京昆侖樂享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北京昆侖在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北京昆侖萬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立即停止不正當競爭行為;
二、被告北京昆侖樂享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北京昆侖在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北京昆侖萬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連帶賠償原告北京樂動卓越科技有限公司經濟損失五十萬元。
三、被告北京昆侖樂享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北京昆侖在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北京昆侖萬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連帶賠償原告北京樂動卓越科技有限公司合理支出三萬五千元;
四、駁回原告北京樂動卓越科技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被告北京昆侖樂享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北京昆侖在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北京昆侖萬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未按本判決所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則應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定,加倍支付延遲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四萬零四百八十元,由原告北京樂動卓越科技有限公司負擔一萬元(已交納),由被告北京昆侖樂享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北京昆侖在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北京昆侖萬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共同負擔三萬零四百八十元(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交納)。
如不服本判決,各方當事人可在本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交副本,交納上訴案件受理費,上訴于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陳錦川 審 判 員: 芮松艷 審 判 員: 彭文毅 二O一五年七月二十日
法官: 助理周文君 書 記 員: 宋云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