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紀念對越自衛反擊戰三十五周年——參觀龍州烈士陵園有感
2014年2月16日,對于我來說是剛剛回龍州的第二天,再過一天,即2月17號就是我結束休假開始上班的時候了。2月17日,這個日子趕得很巧,三十五年前,同樣是在龍州,一批批年輕的戰士來到了這座南疆古城,他們緊握著鋼槍,冒著敵人的炮火,把自己的汗水、鮮血、生命留在這一片土地上。
還是在一月份的時候,那時剛剛放假,在網上和大學同學聊天時,無意中說起了龍州的風景,那時雖然到龍州幾個月了,但真正涉足的地方很少。那天鬼使神差的我在網上查到了龍州烈士陵園,而此前竟然一無所知,對于一個崇尚英雄的人來說確實是很可笑的。
或許在清明節時去烈士陵園祭拜更好一些,但是我已經等不及了,在放假之前我就已經決定了:早到一天,去烈士陵園。2月15日,拖著疲憊的身軀的我回來了,簡單的收拾一下寢室后,身子困軟得像棉花似的,什么都懶得理,懶到連自己的床鋪也不收拾了,直到睡覺前才想起整理。就這樣,渾渾噩噩的一天過去了。
2014年2月16日早上,天氣并不是很好,下著毛毛細雨,此前已經計劃好去龍州烈士陵園的卻被這毛毛細雨打斷,覺得可能會錯過。快到中午時,天色雖然還是陰著的,但如絲的細雨已經停了,我看了看天色,沒有做午飯,喝了點昨晚剩下的稀粥就出去了。
陵園離我的單位并不是很遠,走路的話大概一個多小時。我騎著朋友的自行車,沿著前一晚在網上查詢好的路線前進。空氣還是很濕潤的,不時地飄來幾滴微小的水滴。剛出發時的路面有些坑洼,很不好走,但不久就到了平整的公路。出了縣城,車輛明顯減少了,偶爾會有幾輛運甘蔗的卡車經過。道路并不是很寬,雖然此時還是冬季,但龍州并沒有那樣蕭索,放眼望去,遠山還是一片翠綠。可能是許久不鍛煉的緣故,或者是公路上坡太多,騎了沒有多久就覺得兩條腿沒有力氣了,而且還伴隨著酸痛。“目的地在哪里呢?”我想著,甚至懷疑自己走錯了路。正躊躇時,柳暗花明,當蹬上一處上坡時,忽然遠遠的看到幾個大字,由于離得太遠,字跡模糊不清,但心卻想著:“應該是!”字跡越來越清楚,和心中所期望的一樣,它正是我慕名已久的龍州烈士陵園。
陵園位于上龍鄉弄平村弄平屯,右側靠近公路,三面都是田地,通往陵園的路是一個上坡,很不平整,騎上去很吃力。我下了自行車,推車往上走時,突然聽見一聲聲清脆的鞭炮響,“誰家有喜慶的事嗎?”我想著。其實這么想是很愚蠢的,誰家的喜事會辦到烈士陵園呢?到了門口,就看到一片灰色的煙霧,緊接著就是那熟悉的火藥味,記憶中陵園里放鞭炮,似乎是很不禮貌的。陵園的大門類似于門樓,門的兩邊放置著兩個威武的石獅子,很有氣勢,對于長眠在此的英烈來說,是應該有兩個莊嚴的守護者。我把自行車停在門前,走進陵園,鞭炮的煙塵剛剛散去,但是不久不知從哪里又傳來鞭炮聲,聲音著實刺耳。
首先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高大的紀念碑,碑頂部是一位戰士雕像,右手持槍,左手握拳,右腳踏在石頭上,眼睛目視著前方,似乎是在藐視敵人,雕像威嚴聳立,戰士英姿颯爽。雕像的下面書寫著八個大字: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碑體兩側各有一個浮雕,分別是沖鋒的戰士和踴躍支前的民兵。大字的旁邊有一個藍色的花圈,應該是剛獻上不久,紀念碑前方是一個大香爐,香煙籠罩,祭奠著英勇的忠魂。
簡單的看了一下碑后面的碑志,這座陵園里不僅僅長眠著在反擊戰中逝去的先烈,還長眠著在土地革命時期、解放戰爭、抗美援朝乃至和平時期獻身的勇士們。陵園內安葬2008名烈士,對越自衛還擊戰犧牲的占了很大一部分,一共有1879名。1979年2月17日至3月16日,世界各地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歐亞大陸的東側,在中國南疆,當年的友好鄰邦成為了我們的敵人,東起廣西憑祥,西到云南金平,在長達1000多公里的邊境線上,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廝殺,許多人就長眠在了龍州這片土地上。從墓碑上寫著的烈士的生平上可以知道,有的在戰爭的第一天就倒下了,還有的倒了戰爭的最后一天,他們再也沒有機會繼續沖鋒了。
陵園里的環境很不錯,比較清幽。垂柏長青,小樹點綴,配上鳥兒的悅耳歌聲,的確是很適合烈士在此安葬。烈士墓區分為四區,每區烈士墓排列整齊有序,墓碑都是躺著放的,紅色花崗巖的碑面,最上面嵌著一個紅色五角星,烈士的名字、籍貫、生平都寫在上面,簡單而又讓人沉思,這里埋葬著來自廣東、湖南、貴州、四川、遼寧、黑龍江等全國二十二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對越反擊戰犧牲的烈士,最大的51歲,最小的只有17歲。他們大多數都很年輕,犧牲時的年紀大都在19—24歲,他們入伍的時間都很短,兩年的,一年的,三個月的,有的入伍僅僅只有一個月。除了這些戰士,還有很多支前民兵也在此安靜的睡著。他們都是英雄,都為了自己的國家、自己的信仰奉獻出了年輕而又寶貴的生命。
想到這里,更加心痛這些年輕的烈士了,他們也有父母、妻兒、兄弟、姐妹,卻早早的告別他們倒在了冰冷的土地上,在他們犧牲的那一刻會不會想到和親人告別時的情景呢?可以想象得出,在接到陣亡通知書時他們的親人是什么樣的表情,父母失去了兒女,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同齡人送同齡人,年幼人送年長人,能有什么比這個還要悲傷、痛心呢?誰會代替他們為自己白發蒼蒼的父母膝前盡孝呢?還有,那些在戰爭中受傷致殘的人現在的境況如何呢?這些人都是英雄,我們都不該遺忘他們!
我不知道這些烈士是否都有子女,如今三十多年過去了,他們都已經長大成人了,站在父親的墓碑前,他們會想對逝去的父親說些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他們的父母是否都健在,是否都曾來此看望他們的孩子,也許有很多人來不了了。請那些沒有人來祭奠的烈士不要心酸,我覺得我可以代替他們來看望、祭拜你們,因為我也是你們的親人,畢竟我們的祖先把我們緊緊地聯在了一起,共同住在了一個名為“中國”的家里,血濃于水,根葉相連。你們永遠都不會醒來了,只有那一個個不朽的名字銘刻在歷史的豐碑上。不管是長眠的英雄還是健在的英雄,歷史會永遠的記住你們。
大部分的墓碑都沒有照片,不知道英烈的容貌,有的墓碑上沒有名字,只有籍貫,有的只有名字,沒有生平,看得讓人心酸。剛進陵園時只覺得十分冷清,來這里的人很少,三三兩兩的,或許是沒有到清明節的緣故。在眾多的墓碑中,看到了兩個黑龍江籍的烈士,只不過兩個人的墓碑并不在一起,一個是來自齊齊哈爾克東縣的王筱平,還有一個是哈爾濱呼蘭縣的陳德華,我頓時心頭一震,在陳德華的墓碑前蹲了下來,作為一個在呼蘭出生、長大的我來說對這個名字很陌生,只知道蕭紅是呼蘭的驕傲,卻不知道還有一位遠在千里之外孤零零長眠的英雄。一個洋溢著青春氣息,前途光明的小伙子,告別摯愛的父母親人,把自己永遠的留在了祖國的南疆,犧牲的時候僅僅20歲。我不知道他來自呼蘭哪里,十年前,呼蘭撤縣立區,我家那里被劃歸到新成立的松北區,現在聽說又要重新劃回呼蘭,不管消息是否準確,至少作為曾經的同鄉,也該代表一下他的家鄉祭奠他。我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的看著墓碑上的字,碑面落滿了灰塵,我想把它擦干凈,但是搜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有一張超市的購物小票,還沒有我的手掌長,無奈之下只好用那張小票擦拭,小票并不能把整個墓碑擦干凈,只能心里說著:“對不起,請別介意。”
整個墓區并不是平坦的,而是類似于階梯狀,當看望完了這個墓區的烈士,繼續下一個墓區時,兩個墓區上下差了一米多高,我從小好動,長大也是如此,從來沒有改正過,正想按以前的方式從上面跳下去,準備要跳的時候,剛好看到旁邊不遠有一處臺階,想了幾秒鐘后,害怕跳下發出的聲響會打破這寂靜的氛圍而驚擾到烈士,最終從臺階走下去了。走在墓碑群中,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看到有的墓碑前插著香,擺著酒,才想起自己是空手而來,一枝香、一朵花甚至是一瓶水都沒有帶,覺得十分愧疚,能做的只是把碑前的垃圾撿了。更內疚的是,在另一墓區看到一座落上了鳥糞的墓碑,鳥糞已經干了,緊緊地粘在碑面上,小票早已經用完扔掉了,身上哪怕是連指甲大的紙片都沒有了,只能用石塊輕輕地刮,隨后吹干凈。忘記帶紙,成為了我最后悔的一件事。
中越邊境自衛反擊戰對于我來說并不是很陌生,至少在小學時已經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一些了,長大了,了解的東西自然也就多了,大學時期看過的《高山下的花環》、《凱旋在子夜》、《黑豹突擊隊》等都有這些有關。然而,去年來到龍州時,我才知道這里曾經是當年越戰的戰場,而這之前在我的大腦里還是一片空白,只能說自己太淺薄了,而且關于那場戰爭有些直到現在了解的還不是很透徹。廣義的說,中越戰爭是從1979年至1990年,這十一年間在中國和越南在邊境線上的一系列軍事沖突。中國和越南,最多的還是戰爭,1974年和當時的南越進行西沙海戰,1979年的邊境自衛反擊戰,1984—1990年的兩山輪戰,1988年的赤瓜礁海戰。當一國總想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卻絲毫不顧及甚至是損害到鄰國的利益,只能吞下自己種的苦果了。
三十五年前,那時我還沒有出生,我的父親還是一個只有19歲的小伙子,時間催人老,現在父親已經54歲了,今年恰好又是我的本命年,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24歲了,小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等慢慢的長大了,又覺得時間像是在高速路上疾馳的汽車,轉眼間就已經飛快的從眼前逝去了。19-24歲,處在這個年齡段的我還在上大學,19歲剛走進大學校園,那時候還不知道理想是什么,總是看一步,走一步,沒事的時候和同學喝酒、聊天,或者上網、逛街,等到到畢業時才驚覺已經到了挑起生活重擔的時候了,如今已經24了,對于以后如何打算還是處于彷徨階段,而那些人,卻帶著“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信念與兇殘的豺狼拼斗。和他們相比,就會發現自己矮了一大截。想起《凱旋在子夜》片頭的那句話:“朋友,我們是同齡人,是經歷坎坷的一代人。從盲目的狂熱到痛苦的清醒,這是我們昨天的寫照,然而昨天畢竟已經過去了,我們面對的是今天和明天!朋友,你沒有信心嗎?你缺乏勇氣嗎?那么請你和我們一起到那硝煙彌漫的南疆,看看我們同齡人的身影吧!”或許這句話就是一針強心劑,它永遠不會過時,因為我們還年輕,還有許許多多的同齡人,“這世界屬于你,只因為你年輕!”
他們都是“最可愛的人”,那一身身的綠軍裝組成了堅不可摧的鋼鐵長城,歷史的塵埃永遠不會湮沒這些英雄,他們的肩星永遠不會褪色,發出的光芒也會比金子還要耀眼,戰爭時期需要他們,和平時期更需要他們。如今硝煙散盡,邊境上不再有廝殺聲和震耳欲聾的槍炮聲了,和平,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渴望的,沒有人會喜歡生活在充滿鮮血的地獄里,沒有人會喜歡每天用恐懼的眼神來注視著落山的夕陽,畢竟我們要生活下去,為自己的父母、朋友、親屬、妻兒擔起責任。當某一天你早上起來,發現四周全是刀光劍影的無情廝殺時,還會興致勃勃的討論著昨天的飯菜是否可口嗎?心中所期望的和平當然是永久的和平,但絕對不是妥協下的和平,喪失尊嚴求得的一時茍安只會讓烈士的鮮血白流,讓他們的功績化為云煙。如果紙醉金迷,沉湎于聲色犬馬之中,貪圖享樂而不居安思危,那么戰爭的車輪會從你脆弱的身軀上無情的碾壓過去。國人不奮,必有恒憂!參觀完畢,我也該走了,手里的手機留下了幾張相片,這些相片承載著太多的辛酸,太多的淚水。也許是季節的緣故,冬天,尤其是伴隨著的陰雨天,帶給人的寒冷使得心情不免悲涼。或許等到春暖花開,鳥兒奏歌,陽光明媚,給烈士創造出一個美麗的環境時,心情才會稍稍好受一些。臨走之前還想做些什么,先天的一副破鑼嗓子不可能唱出帶調子的歌曲,只好用手機放一首二十多年前的歌曲——《血染的風采》,同時朝墓地鞠了一躬。想來想去,這首歌是最合適獻給英雄們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愿他們在天國能聽見。“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再一次走到紀念碑前,香爐里的未燒完的香還在散著煙,那里并不全是香,還有用香煙代替的,平時不怎么抽煙,自然也沒有煙可以點。我看著那“革命烈士永垂不朽”八個大字沉默了一會,又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謹以此文,獻給用汗水,用鮮血,用生命捍衛共和國尊嚴的勇士們!
2014年2月18日
第二篇:對越自衛反擊戰,這個總結講話夠直白
對越自衛反擊戰,這個總結講話夠直白
鄧小平(1979年3月16日下午)
報告王尚榮同志作了,我不算報告,講幾句。這次對越自衛反擊戰,決心進行一次有限度的懲罰作戰,所謂有限度,就是打擊深度淺一點,時間短一點,目的是教訓教訓這個狂妄的東方古巴,取得我們中越邊界的比較安定的邊界線,同時也是對于柬埔寨反對越南侵略的一個支援。當然,從更廣泛意義上說,這是我們擴大“反對霸權國際統一戰線”的一個重要行動。現在,這個仗今天真正完了。5日宣布結束戰爭,部隊開始向后撤,到今天撤完了。這11天,在回來的路上掃了一些洞,藏在這里、藏在那里的一些物資,一些小村子,也掃了好幾千上萬人。大家知道,黨中央、中央軍委下這個決心是不容易的。經過反復考慮,差不多經過兩個月的考慮,才下了這個決心。我們黨、我們人民當中,很多擔心這個問題,能不能搞得好,連鎖反應有多大,會不會影響我們四個現代化建設,打得好打不好?這些擔心是對的,是個嚴肅的問題。中央、中央軍委經過反復考慮,下了這個決心。今天看來,這個決心下得是對的。當時,下決心時,最大的擔心是怕北邊蘇修有強烈的反應。所以我們下這個決心時,對這樣的問題進行了認真的科學的分析。因為影響我們四個現代化建設,不是南邊仗打得好不好的問題,而是北邊反應有多大,北邊反應不大,那影響就不大。但是,在考慮這個問題時,越南仗恃有蘇越友好條約,仗有這個條約大舉進攻柬埔寨,仗這個條約在中越邊界鬧事,搞得我們不安寧。他們在北方的軍隊有20萬人,有7個師布置在我們邊界線上,還有公安屯,邊界長大約1700公里,隊伍密集。同時,越南經營同中國對抗、打仗好多年了,就在我們加緊援助他們的時候,有的工事搞了7年,有的搞了3年,到處是工事,屯積大量的物資,好多物資都是我們援助的,大米、彈藥、武器,這次搜回來一批,越南就仗恃有蘇越條約才敢這樣。它也想仗恃這個條約把蘇拖下水,也仗恃這個條約認為我們不敢采取相當規模的懲罰。就在我們出兵前幾天,它還估計我們只有兩個師的小范圍的行動。我們下這個決心,也確實清醒地估計到北邊的反應有多大。這個不但我們在考慮,大家知道,我訪美時一路上講要教訓越南,美國不贊成我采取較大的行動,怕引起蘇聯的大的反應。但同時我們也摸到了一點氣候,美國一邊反對我們懲罰,另一方面通報我們一點情報,說蘇聯的軍隊根本沒動,而且告訴我們,在幾千公里邊界上有54個師,告訴我們沒有滿員師(一萬二三千人)。比較充實的師,大約占滿員的70%-80%,這樣的師大約占1/3;第二種師也是1/3,占滿員的50%-60%(六七千人),等于我們的簡編師;還有架子師,大約4000人左右,占1/3。這樣的情況,就可以具體分析了。所謂下決心是有風險的,風險主要來自北方。風險無非是大、中、小,大的、中的、小的。中央分析,大的牽涉到蘇聯戰略重點轉移的問題,現在蘇戰略重點在西方,它的3/4強的兵力布置在歐洲,所謂東面100萬人,占1/4弱;而在裝備上,主要裝備更現代化、更重要的裝備在歐洲。所以,如果要進行大規模向中國進攻,它的戰略重點必須轉移,起碼要從歐洲調100萬人,這個來不及,我們行動時間不長。中央考慮,大風險肯定可以排除,中等風險有沒有?中央考慮一般也可以排除,但要立足于中等風險,所謂中等風險,或存在東北,或存在新疆,用相當的兵力向我進攻,或存在新疆烏魯木齊,或存在黑龍江、烏蘇里江、滿洲里、綏芬河,中等起碼的兩個集團軍——不可設想一個集團軍孤軍深入,那我們可以給它插斷,這次越南也是這個辦法。一個集團軍是5個師,兩個集團軍10個師以上,這無論擺在東北或在新疆都不簡單,很難設想就起那大作用。所以,中等風險一般也可以排除。我們要立足于中等風險,在新疆、東北作了準備,華北也作了一些準備。還準備小一點的風險,特別是在新疆,它有6個還鄉團,62年跑了6萬多人,它組織了6個還鄉團,也許組織6個還鄉團在邊界上哪個薄弱的地方打一下。今天可以說了,小的也沒有。我們怕屁股后面發生問題,我們也估計,蘇聯它怕不怕屁股后面的問題——它反對美國,也有個后方問題,后方是歐洲,而且它的戰略重點最大的是這個,這個考慮清楚了,就比較容易下這個決心。我們說這個仗必須打,有三大理由要打:一是國際反霸統一戰線,對東方的古巴要采取必要的制裁,來推動國際反霸統一戰線。因為世界上都怕蘇聯,因為這個,對古巴也怕,我們作了相當多的批評。在國際戰略上說,蘇聯這兩年戰爭步伐加快了,擴張行動加速了,它得分比較多,美、日、歐比較軟弱,怕事。我們告訴它打算,它也怕有風險,我說風險我們自己承擔。同卡特會談后,我說了三句話:中國人說話是算數的,中國行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中國人不會魯莽從事。我也摸到一些氣候,官方語言打官腔,同私下講的不同。還有它在朝同在野的人不同,相當的人很贊成我們的行動,就是官方也不是很反對。美國這次搞了個雙撤軍,蘇聯艦隊南下到我國南海,它也派第七艦隊加強巡邏、監視——反對任何外國干涉別國的行動,這是對蘇聯講的。現在國際反霸處于軟弱狀態,問題發生在我國,東方的古巴在我們眼下,十幾個師進攻柬埔寨,在我們邊界鬧事,我們是無所作為,還是有所作為?權衡過來,還是有所作為,用自衛反擊理由更充足,但這個行動不止是個邊界行動,說小的關系到印支形勢、東南亞局勢,說得寬些,關系世界局勢,必須搞。
第二條,我們要求搞四個現代化建設。我們要有比較穩定、可靠的環境,讓蘇修、越南在北方、南方天天威脅我們,搞得神思不寧行不行?心神不安不行,我們心不踏實,倒是利用這個機會,試一下,量一量。越南吹得可兇啊,說什么它是“世界第三軍事強國”,蘇越百戰百勝,永遠是“百戰百勝”的,可了不起,而又把我們作為頭號敵人,在我們邊界不斷鬧事。如果我們不采取反擊,它氣焰會越來越囂張,推動北邊也來。它以為我們怕蘇越條約——蘇在阿富汗、伊朗得手,在越南、在東方的步伐加快了,對我們的威脅加強了。所以,我們需要中越、中蘇邊界有個比較安定、比較穩定,取得這個條件起碼取得這自信,它們不敢隨便欺侮我們,要試一試、量一量蘇修。報紙宣傳這個沒有好多用處,抗議沒有用處,聯合國決議也沒有好多用處,特別警告一下蘇聯,這樣我們搞四個現代化也比較放心。第三個理由,是我們人民解放軍30年沒有打仗了,我們軍隊究竟行不行?我們確實沒有多大把握,軍委作了決議,要加強訓練,看起來平時訓練效果有限,不是說沒有用處,戰前訓練了一個月多,但究竟靠得住靠不住還要看實戰。中印邊界用兵少,提拔相當一批干部,一批寶貝,沒有實戰不行,這是很好的機會。現在可以說,我們的解放軍還是人民解放軍。說實話,經過這十多年,軍隊的名譽是不好的,經過這一仗,名譽會恢復一下,仗要打才會,上過一次火線同沒有上過火線的不同。世界上知道我們30年沒有打過仗,不一定打過越南。我們營以下干部沒打過仗;團級干部只是部分打過,當時不過是兵、排長,可能有連長;我們的師長,當時不過是營、連長,打過仗;軍長是團長,比較好一點,指揮過一個團就不同。確實比較擔心,放出去打一打,這次這方面收的效果最大,是最大的效果之一,就是我們有這么多的部隊有過戰爭鍛煉考驗,這是了不起的,這會產生大批干部。有這三條理由,我們決心打這一仗。部隊情況,要考慮風險,擔心影響四個現代化,還有國際輿論會不會罵我們。總的看,罵我們不太厲害,聯合國內,不結盟國家主張雙撤軍,我們雙手贊成,這是很好的事情,就是批評我們的語言也比較溫和,我們也準備他們多罵一個時候。當然,我們也擔心一個打不好,“放鴨子”,這一點放心了。當然也暴露許多問題,前5天傷亡大,過了5天就不同了。前5天傷亡大,隊伍展不開,干部不曉得怎樣把部隊擺開,密集得很;敵人利用炮火,利用山溝,傷亡不少。但有一點,不管傷亡多大,我們沒有“放鴨子”,非常英勇,干部戰士非常英勇,這是非常可貴的,英勇加上兢業就好辦了。總的說,戰爭我們教訓了一下越南。就國際上說,推動了國際反霸統一戰線事業,對柬埔寨是一支援,對蘇修是稱了一下它的分量,這一點國際意義最大。第二點,我們在自衛反擊戰中,提高了中國國際威望,起碼這一點兌了現:中國人說話是算數的。從朝鮮戰爭開始,中國人說話是算數的。后來中國有相當時期的**,對中國不相信,中國人究竟有多大本事?靠得住靠不住?交朋友夠不夠格?這次恢復了名譽,中國人說話還是算數的,在國際反霸上不是無足輕重的。歐洲人總希望我們有一定分量,能夠幫助對付蘇聯,使蘇聯不敢為所欲為,軟弱的中國不是它所希望的。我們希望強大的歐洲,它希望強大的中國。為什么國際上愿意拿錢、設備,幫助中國實現四個現代化?就是強大了可以牽制蘇修,假如你軟弱,幫助你有什么用?有什么意義?!第二點提高了我們的國際威望,這對四化有利,對于擴大世界反霸勢力有利。對于與蘇聯簽訂這樣那樣協議,我們不反對,比如限制戰略武器等,但那沒有什么用處,對蘇聯有什么約束力?需要的是做扎扎實實的事,為中日友好條約、中美關系正常化,日本、美國、歐洲建成一條線,三個世界劃分,同美國結成統一戰線,是毛主席制定的戰略。毛主席的戰略就是建立這一條戰線,日本、中國、巴基斯坦、伊朗、歐洲、美國一條線,這就把美國放在統一戰線里邊,這是毛主席制定的,不是新提出來的。我國的國際威望提高,可以推動這個。在美國,我說你為什么對古巴在非洲橫沖直撞,為什么不教訓一下?他不敢吭氣。我們在行動上就使他們看到,老虎屁股是可以摸的。他們不敢摸。
第三點,因為通過這個斗爭,我們搞四個現代化就比較放心。稱了一下南邊的越南,也稱了一下北邊的蘇聯。隨著我們國際威望的提高。它資金、技術給我們也比較放心,這有好處。第四點,鍛煉了人民解放軍,就我認識,這是第一件大事,了不起的大事。現在仗結束了,但事情是否完了?沒有。是否邊界事件就沒有了?不是。越南就那么死心,不干了?不但在柬埔寨,在我們邊界還會鬧事,但總比較謹慎,總要收斂一些。我們摧毀了它的邊界軍事設施,摧毀它的戰斗能力,包括物資,起碼幾十公里不能插秧,季度過了。如果它繼續搞,還可以搞得更厲害。軍事力量,包括經濟力量。昨天越南它提出,在中國軍隊撤回中國境內一周后開始邊界談判,我們5日提出,它響應,我們接過來,開始談了,也許我們不光提邊界問題,范圍要寬一些,還要提領土自衛問題,柬埔寨問題,要高姿態。至于談判,也許談10年、15年,同蘇聯談判,69開始,10年了,同越南談判就比蘇聯快?不見得。但還是要談的,邊界問題也不是就完了。但我們5日聲明已經說了,如果以后越南還在邊界鬧事,我們保留教訓的權利,自衛反擊的權利,這個話我們還是要繼續講。但不管怎樣,這件事告一段落,看來國際反應是好的。特別是有的說,我們選擇的時機是非常適宜的等等。我們這個仗打完了,我們應該做幾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叫做總結經驗。這方面有很多值得我們總結,如在軍事上說,包括軍隊體制,建軍的方針,怎么樣訓練隊伍,都有一系列問題要考慮。如簡編師,證明這個制度非改不行。一個師要補充幾千人,結果一個班原來的兵只有兩個,要補充七八個,完全沒有訓練就拉上前線,這次爭取了一個月訓練比較好。這個制度不好,還有好多問題要總結。但有一條要特別提的,即殺雞也要用牛刀。這次人員、武器比越南超過好幾倍,高平戰斗至少五比一、六比一,諒山戰斗、老街戰斗都是幾比一,甚至六比一、七比一。這次作戰地形,我們沒有打過,中國沒有這樣復雜的地形,山高、密林、路窄、溝深、洞多,這要不是大包圍、不是密集,我們會很困難。對越南不可小視,不可低估。這次打死的多,捉的俘虜比較少,4萬多。我估計會超這個數,會超過5萬。傷幾千人我不相信,我們的傷亡是四比一,它倒四比一,靠不住。不管怎么樣,打痛是打痛了,它的神話破滅了。我們也吃了小虧,總結經驗很重要,整個國際戰斗經驗要總結,戰場包括一個班、一個排、一個連、一個團的,要好好總結,教育我們的部隊,作為部隊的教材。另外,要提高警惕,告訴大家所謂我們吃虧,12日吃了小虧,我們一個營,由于指揮關系被敵人包圍,回來了一半,損失了一半,這說明任何時候都不能疏忽,越是勝利越要謹慎。本來,作戰前后保持聯絡交替掩護,這是軍事常識,前后失去聯絡是指揮錯誤,也不是放了鴨子,吃了虧。這件事提醒我們,對邊界斗爭,一句話,蘇修亡我之心不死,越南就會軟下來?靠不住,還要提高警惕。總結經驗,包括提高警惕。第二,打了仗,國際條件有利,提高威望,國內對人民是個振奮,要好好把三中全會提出的重點轉移到四個現代化、經濟方面來。認真抓,好好抓經濟工作,好好抓一下。怎么抓?不多講了。問題多得很,特別是體制問題,人浮于事,整頓起來抓起來也不容易,得罪很多人。如企業也好,科研機關也好,政治機關非取消不可,發生一批干部轉業問題。如用經濟辦法管理企業,干部升降,用實際成績考核干部,這就那么容易?很復雜,得罪人,而且這種形式那種形式的抵制,大道理雙手贊成,遇到問題拿小道理,切身利益就反對。真正實現三中全會精神,要好好發動,抓經濟工作。第三,現在還有很大量的思想工作要做。這一時期發揚民主,我們處理了許多歷史遺留問題,但是也帶來許多問題,粉碎四人幫后,我們全國取得了安定團結的局面。國際上,中國的名譽比較好,但真正仔細一看,不安定團結的因素多得很,這鬧事現象,一天比一天多起來,不是少了。下鄉知識青年、這個那個問題,確有反革命,利用發揚民主破壞安定團結,破壞四個現代化。這里必須堅決地維護毛主席這個偉大旗幟,這是實現安定團結最重要的,也是整個國際上的一個重大問題。否定毛主席,就是否定新中國,否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否定整個歷史,后果比赫魯曉夫還嚴重,而且是損害中國的威望,我們許多問題要抓粗一點,從大局著眼,不能搞得太細,這一點并沒有剎住。我講了,毛主席不是沒有缺點、錯誤,但比起他的偉大功績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但大字報反對,我愿繼續讓人反對。沒有毛主席就沒有新中國。沒有他的思想,我們可能還在黑暗中苦斗。就是改變馬克思的一個觀點,即農村包圍城市、農村根據地包圍城市,奪取城市,取得全國勝利,沒有這一點行嗎?這是誰的?現在有些文章以這樣那樣方式暗示,不是維護毛主席的旗幟,而是傷害,很不利。這一點不要上當,要告訴人民、黨員不要上當。文化大革命的問題先放一放,當前關鍵是安定團結,一個是要把過去遺留問題處理好,向前看,現在還是向后看,包括報紙宣傳機關,有些問題講不清楚,向前看,沒有解決,不向前看有什么希望?要向前看。上海,沖市委,沖的結果怎么樣?還是70年代的教訓,沖垮了,四個現代化就有希望了?弄得天翻地復還有什么安定團結?所有領導機關精力都對付這個問題,那還有什么四個現代化,生產力的發展,人民生活的提高,國家的發展還有什么希望?要講個別與整體的關系問題,眼前與長遠的問題,民主要繼續發揚,搞民主集中制要堅持,但也要有法制。不守法行嗎?講什么“人權”,為什么不反駁?連外國的人權運動,給卡特寫信,擁護他的人權,有人問我,我說,觀點不同不談。帝國主義有什么人權?你在中國看了多少人?講人權你沒資格。我們民主墻有人給卡特寫信,要維護人權,為什么不反駁?用活生生事實教訓它。有人跑到越南大使館,這人還不逮捕?反對中越自衛反擊戰,這還不追究行嗎?還有個傅月華,據我了解,捕得完全正確,有人要求釋放,國際人權機構要打電報要求釋放,我看要公開審判,國際記者參加。我們還是無產階級專政,要民主總還要守法。現在有些事,如跳舞,正常的我們說可以的,但有那么一些壞分子,女的流氓,為數不多,為什么北京市不把她們統統逮捕起來?或者組織勞動?(熱烈鼓掌。)該辦的還是得辦,否則安定不起來。他理直氣壯說損害了人權,出賣情報給蘇修使館的人,現在外國使館的人都不滿意,很多人反映,告訴我們情況,那些人怎么亂搞,還有賣情報的。安定團結的局面,包括懲治這些壞人。不這樣,四化沒有希望。現在一個叫總結經驗,包括提高警惕。仗打完了,全黨全民把工作重點轉移到四化上來,搞經濟工作,安定團結的局面,這許多事夠我們處理。事情很多,仗打勝了,加重了我們的工作,不是減輕了我們的工作。就講這么多。
本文來自百度文庫,原題為《鄧小平1979在對越自衛反擊戰結束后的講話》
揭秘:鄧小平為何決定打對越自衛反擊戰?
第三篇:對越自衛反擊戰大量絕密照片曝光震撼心靈
對越自衛反擊戰大量絕密照片曝光震撼心靈
對越自衛反擊戰大量絕密照片曝光!震撼心靈!2015-03-02中國軍人
下圖為1979年3月中方軍隊攻下老山界的瞬間,此刻旗手實際上已經中彈犧牲。
前言:
在紀念中國改革35周年的輝煌時刻,不能忘記曾經有22萬中國熱血青年,為了國家利益,從廣西、云南突進越南境內,付出了不亞于朝鮮戰場的慘烈犧牲,攻克越南重鎮諒山、老街。
通過這場“自衛還擊戰”,這些二十歲上下的小伙子,以自己殷紅的鮮血為墨,改寫了國際政治版圖。改革初年的對越“自衛還擊戰”,開啟了中國對外開放的新紀元。推薦關注微信查找“老兵微刊”。
1979年二三月間的中越戰爭,完全可以視為中國改革開放的奠基之戰。我們不能忘記,多少美好的身軀,多少純凈的青春,消逝在近35年財富涌流、物質繁華的前夜。。
改革30年,也是個人和家庭改變命運的大時代,演繹了多少商場暴發、仕途躍遷、學業精進的傳奇;可是,我們的民族英雄風華正茂,卻仆倒在人生的起跑線……
歷史的傷痛不能遺忘,純凈的靈魂不能遺忘。在今天對越自衛還擊戰35周年紀念之際。
讓我們向我偉大的,英雄的,人民子弟兵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并且。。深切的懷念。。推薦關注微信查找“老兵微刊”
在對越自衛還擊戰中為國捐軀的烈士們!
1979年2月17日,新華社發布聲明:
“越南當局無視中國方面的一再警告,最近連續出動武裝部隊,侵犯中國領土,襲擊中國邊防人員和邊境居民,局勢急劇惡化,嚴重威脅我國邊疆的和平和安全。中國邊防部隊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被迫奮起還擊。”
頓時,中國人民把揪心的目光投向南疆,多少軍屬家庭更是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為自己的兒子和兄弟夜半驚魂、虔誠祈禱。
第二天,人民日報在頭版刊登新華社前線訊,關于戰事只有短短一句話:“戰斗在我國廣西的龍州、靖西和云南河口、金平地區展開。”對參戰人數、主攻方向、戰役進展、傷亡情況,均只字未提。“文革”后國內新聞觀念比解放戰爭時期更加保守,戰爭新聞以防止泄密為最高準則。從當時的人民日報上,無從知曉這些青澀男兒如何一個個剃了光頭,照了相,給親人留下遺言,在軍旗下宣誓,喝了首長敬的壯行酒,然后無限留戀地回望北方祖國的方向,心里喊著“再見吧媽媽”,便頂著越軍瘋狂的炮火,踏上了布滿地雷、竹尖陷阱和異族仇恨的征程。據后來披露的史實,實際戰況是:廣州軍區、昆明軍區、成都軍區的9個軍、22.5萬人,早在1978年12月底就已屯兵廣西、云南的中越邊境。2月17日中央軍委一聲令下,以第41軍、第42軍、第43軍、第54軍、第55軍和第50軍(149師除外)為東線兵團,由許世友上將指揮,從廣西方向出擊;以第 11軍、第13軍、14軍和第50軍149師為西線兵團,由楊得志上將指揮,從云南方向出擊。
廣西和云南對面,是越南的6個省11個縣。中國軍人面對的是歷經幾十年抗法、抗美戰爭,真正“武裝到牙齒”的越南人,軍隊驍勇善戰,老百姓也是全民皆兵,號稱“第三大軍事強國”。指揮過奠邊府戰役、大敗法軍的越南國防部長武元甲有一句名言:
“全世界每一分鐘都有成千上萬的人死亡,一百,一千,一萬,成千上萬的人的死亡,為了革命與國家的統一,即使他們是我們的同胞,也算不得什么。”
越南軍民如此好勇斗狠,而中國剛剛經歷了“文革”內亂,軍隊缺乏作戰訓練,參謀人員老化,作戰裝備捉襟見肘,連鋼盔都無法做到人手一頂!越軍士兵普遍裝備蘇制AK沖鋒槍,而我軍士兵還在使用56式半自動步槍。軍工生產質量得不到保證,手榴彈扔過去不爆炸,沖鋒槍開兩下就卡殼,甚至炮彈在炮膛里爆炸,這類情節在越戰小說和電影《高山下的花環》里曾經引起過觀眾極大的憤怒和無奈。因為廢除了軍銜制,一旦本作戰單元首長犧牲,立刻群龍無首。后勤保障跟不上,戰場傷員因為得不到及時救治,死亡率高。
中越雙方都不想讓戰爭升級,沒有動用空軍,因此陸軍的廝殺更加血腥。“自衛還擊戰”的戰場上,年輕的中國軍人無所憑借,只能靠人海戰術,拼勇敢,拼犧牲。1979年西方媒體廣泛議論的一個現象,直到人民日報1984年發表昆明軍區作家彭荊風的通訊《猛士守南疆》,才第一次承認:在中越戰爭中,使用了人肉“排雷手”。當部隊闖進雷區、進攻受阻時,彝族班長安忠文從容地吩咐戰士說:
“前邊是雷場,不要靠近我!”然后縱身滾向那片雷區,壓發雷、絆發雷一顆接一顆爆炸了。他右手被炸斷了,仍然咬住牙往前滾;兩眼炸瞎了,他還在用血肉模糊的身子向前滾……
彭荊風說:像這樣明知是死,為了勝利而又不畏死的勇士,在這次反擊戰中隨處可見。
西方記者猜測說,這些以身蹚雷的中國軍人,可能是被迫服從上級命令。彭荊風在戰場上發現,西方人道主義小白臉們,完全低估了東方的人格境界!在者陰山下的救護所,彭荊風遇見了剛抬下來的戰士劉易富,他只身排除了二十多枚地雷,身中36塊彈片!
“醫護人員為他換下那身滿是泥漿和血污的衣褲時,發現他口袋里已身無分文,只有一張寄回家的16元匯款收據。人們明白了,這又是一位準備以身殉國的勇士!”
據互聯網上昆明軍區對越“自衛反擊作戰”總結材料,從2月17日開戰至3月16日撤軍完畢,廣西、云南參戰的解放軍、支前民兵共犧牲6954人,傷 14800多人。2月17日至2月27日擊斃越軍15000人,2月28日至3月16日擊斃越軍37000人。實際傷亡人數可能還要大得多!
1979年一戰后,又延續了十年的邊境拉鋸戰,犧牲了無數中華好兒男。長達1300多公里的邊境線中方一側,至少有14個縣市建有專門的對越“自衛還擊戰”烈士陵園。由西向東,依次是云南的金平、蒙自、屏邊、河口、馬關、麻栗坡、西疇、富寧,廣西的那坡、靖西、龍州、憑祥、寧明、防城。建設最早(1979年2月)、也最著名的麻栗坡烈士陵園,安葬著十年中越戰爭中的937名烈士,鄧小平親自題詞。
博主那代大學生都記得19歲的傣族小戰士巖龍,記得那個吹得一口優美竹笛但漢語說得不好的英俊小伙子。人民日報1979年4月9日發表過新華社記者李耐因和張立合作采寫的長篇通訊《他為祖國獻青春》。在一次激烈的戰斗中,他只身潛入敵人側后,殲敵20名,被授予“孤膽英雄”稱號,在攻打朗多時中彈犧牲。
在 1979年,巖龍的名字,響亮程度相當于后來的賴寧、今天的周杰倫。博主記得,新華社原稿中提到,巖龍在西雙版納家鄉已經交了女朋友,李耐因捧讀烈士遺物,感慨那疊遺留的書信中不知道有沒有那個美麗姑娘的來信。在社會風氣保守的七十年代末,人民日報編輯部可能擔心有宣揚“早戀”之嫌,刪掉了這個情節。無論如何,一條19歲的鮮活生命,就這樣離我們而去了。
通訊寫道: “剛剛拐過一個山嘴,一叢樹林中射出一梭罪惡的子彈,其中兩顆穿過巖龍的胸膛。在他后面的班長看見他倒下來,又慢慢地抬起頭,向著北方——祖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不動了。”歲,對于親歷了改革開放30年的年輕人來說,是什么概念呢?張朝陽19歲時在清華大學念物理,丁磊19歲時在電子科技大學念通訊技術,畢業后經過一番努力,分別創辦搜狐、網易,成為中國新興的IT界領軍人物。馬云19歲那年第二次走進高考的考場,數學只得了19分,只好開始打工,蹬三輪車送雜志;但在市場機會極其豐裕的改革年代,馬云最終還是上了大學,創辦阿里巴巴網站,并購雅虎中國,大器晚成。巖龍這樣的英雄,囿于家庭出身,即使死里逃生,即使數學成績高于馬云,恐怕也很難像丁磊那樣得風氣之先而成為北京電信前100個用戶之一,難以在IT界弄潮;
但巖龍或者別的什么英雄,如果天假以年,像國美電器老板黃光裕那樣初中沒畢業,走南闖北做點小買賣,抓住機會發展壯大,最終闖進胡潤財富榜也未可知。就算不能成名成家,也可以盡情消受改革開放年代的消費時尚和社會自由度。要知道,1979年的中國,連穿一件花格子襯衫也像今天的裸奔一樣驚世駭俗,越戰一代青年基本未婚,絕大多數沒有戀愛經歷,還沒來得及品嘗人生的甘美就匆匆而去。
1979年,正是“我勸天公重抖索,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新時代開端。中越開戰前,高考恢復了兩屆,有1160萬人走進考場,才俊起蒿萊;默許“知識青年” 回城的“國務院六條”剛剛頒布,上千萬被耽誤的男女哭著喊著回到城市,在勉強爭取到的一份卑微崗位上臥薪嘗膽,一邊工作一邊上夜校自學,若干年后將成為城市的棟梁;大批被整肅的干部子女隨著父母冤案的平反,重新獲得一份豐裕的發展資源,未來的日子可望縱橫天下。在整整一代年輕的和不甘年華老去的人們摩拳擦掌,準備在這個“三千年未有之變局”中一顯身手的時候,這些年輕的士兵聽從政府和國家的召喚,昂首沖向了南疆邊陲,明知此行很可能有去無回。
他們大都來自農村,尤其是“老少邊窮”地區。在小說《高山下的花環》中,來自沂蒙山區的烈士梁三喜臨終前沒來得及說完的一句話,不是像傳統革命電影所描寫的那樣申請入黨,而是提示戰友注意自己左胸口袋里一張血染的紙條,上面寫著: 我的欠帳單
借:本連司務長120元 借:團部劉參謀70元 借:團后勤王處長40元 借:營孫副政教50元 ……
在這張欠帳單上,密密麻麻寫著17個人的名字,欠帳總額是620元。這個催人淚下的細節,絕不是李存葆閉門造車,當時的烈士普遍家境貧寒。人民日報發表的巖龍通訊中特意寫出,巖龍的遺物里洗得干干凈凈的軍衣破損處不少,都是小伙子自己縫補的,針腳是那么細密;裂縫的舊膠鞋補著補釘,看得出已經修理過不止一次了。
活著的英雄,由于文化程度普遍較低,留在部隊很難被推薦考上軍校,軍隊在戰后停止了從優秀士兵中大規模選拔軍官的做法,因此對越作戰的英雄今天在部隊的官階普遍不算很高;回到地方,雖然不少人被照顧進國有企業和集體企業工作,但在步入中年后遭遇國企改革,缺少創業技能,凄然下崗。因傷殘疾的,可能陷入絕對貧困,留下一個個不忍卒讀的故事。。。。
人民日報1990年2月9日發表周良沛散文《生命立體的造型——讀<麻栗坡烈士陵園詩抄>》,以黨報文字罕見的坦率、以悼念文章罕見的誠實,動情又含蓄地叩問1979、叩問歷史:
“不論他們生前有多么大的抱負,身后有多少遺憾,他們都從容地義無反顧地走了。身后的光榮,他們絲毫也不可能知道;生前戰事的勝敗,都得承擔責任;不知死的光榮,卻知生的伸屈。”
“永遠沉默在這里,多數是20歲上下的年輕人啊,他們過早地去了,留下在人們心頭的,是惋惜、悲慟,留在史冊上的,是寫滿天地的驚嘆號。他們,有的在敵營殺進打出,如同神兵;有的多處負傷,腿折手斷也不下火線,腸子打出來了,捂住肚子還甩手榴彈;有的與敵人拚刺格斗,滾下山澗,與敵同盡,在濕熱的邊境,找到的遺體已腐爛得抓拿不起來,只有我們知道他的那顆頭顱,那顆心……。
“他們,并沒有全葬在這里,但這是他們共同的碑;安息于此的,并不是每位都授予了英雄稱號,但他們每一位都是這英雄集體中響當當的英雄。他們戀生,有的甚至有過死的恐懼,可是在需要獻出生命時,在分秒之間,在一步之差時,沒有猶豫,沒有豪言,可能有遺憾,卻不會有悔恨,知任重而心事重重,盡本分而坦蕩無羈。神圣、純凈得如同一位初生的嬰兒那樣地去了。不同的姓氏,不同的民族,來自不同的地方,都成了麻栗坡人,是麻栗坡永久的居民。”
改革30年來,幾乎所有社會群體都從改革開放中受益,不同的只是受益的多寡;但我們不能忘了,有一個群體屬于絕對受損!他們就是中越戰爭的烈士和大部分英雄,特別是傷殘退役的英雄,以及他們的親屬特別是遺屬!在執政黨宣示“以人為本”的今天,我們首先應該想起他們!
當每年紀念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的時候,別忘了離我們這代人最近的一場戰爭!是這場“自衛還擊戰”,為近30年“中國歷史上最好的時期”的華廈埋下了第一塊堅實的基石。如果說當年抗美援朝的志愿軍曾被稱為“最可愛的人”,那么毋庸置疑,這些1979的戰士們就是我們這一代“最可愛的人”!
流血犧牲在跳舞賺錢年代。。
置身“風蕭蕭易水寒”的燕趙不毛之地,荊軻、聶政身無長物,單刀赴會,生不足惜,死不足懼,自是一番壯懷激烈。但假如在“煙柳畫橋,風簾翠幕”的錢塘江畔,在“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的一派升平中,拋棄了人生的良辰美景,葬送了青春的姹紫嫣紅,遠赴絕地從容就義,需要怎樣的堅忍?
1979年初的中國,處在從毛澤東的革命時代到鄧小平的消費社會轉折點上。多年政治運動的風聲鶴唳漸漸遠去,計劃經濟板結了的社會“大地微微暖氣吹”,前方煙柳畫橋在望,私欲情欲都在蠢蠢欲動。
年輕人用自家或朋友的單卡收音機,偷偷地欣賞鄧麗君“何日君再來”的“靡靡之音”;在日本寬銀幕電影《追捕》中,癡癡地看著冷面硬漢杜丘和長發美女真由美相擁馳騁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被渾厚男低音主題曲“啦呀啦”唱得心旌蕩漾。杜丘的風衣、鴨舌帽,后來又加上美國肥皂劇《大西洋底來的人》里的蛤蟆鏡,以及喇叭褲、大鬢角,成為男孩子的扮酷行頭。在中國社會世俗化的進程中,一種新的人生觀發芽生長,它回歸常識,正如意大利文藝復興作家薄伽丘《十日談》中譯本前言——《幸福在人間》。
幸福不在某個虛無縹緲或者鼓動人民自相殘殺的未來天國,幸福就在人間,就在于人民吃得好穿得好;后來還有人補充一句,幸福就在床笫之間。
1980年上映的電影《廬山戀》,女主角張瑜竟然換了43套時裝,可以想見那個年代追求時尚和渴望物質享受到了夸張的程度。然而,直到80年代中后期,還有另一
些中國年輕人,遠離家鄉、遠離親人,以一個班、半個班甚至單兵為單位,長年駐守在一種叫做“貓耳洞”的狹小工事里,在生存極限下跟越南人展開邊境拉鋸戰。
貓耳洞,一種類似貓耳朵的石灰巖溶洞,石質堅硬,炮火奈何它不得,因而成為中越兩軍邊境對峙中前沿士兵的藏身洞。據人民日報記者羅自蘇對單兵貓耳洞的描述,“貓耳洞”通常高不過一米,寬不盈兩尺,人不能站立其間,不能躺下休息,只能抱槍蹲坐,經常一蹲就是3個月!
亞熱帶的雨季,天氣悶熱得使人透不過氣來。山林中蚊蚋成群,一咬一個包,皮破后流出膿水。洞內人的汗酸味,食物的餿味,糞便的騷味,老鼠的腥味,煤油的刺鼻味,火藥味,還有各種說不清的霉爛味,令人窒息。洞里陰暗潮濕,有的戰士身體關節痛得沒辦法,只能用拳頭砸,一直砸得關節發熱為止。
據香港《文匯報》報道,1979年對越“自衛還擊戰”戰士羅奇中,退伍后1986年成為云南河口縣民政局職工,擔任“水頭烈士陵園”管理員。這座陵園有358座墳塋,安葬的都是1979年“自衛還擊戰”中曾經并肩作戰的戰友。
二十多年來,7000多個日夜,羅奇中穿著一身舊軍裝,吹起清晨的起床號。攜老妻在陵園大門前一間小屋里安家的老羅,自費買來擴音設備,在陵園里安裝了喇叭。
大白天,老羅用喇叭喊叫軍隊操練的番號和口號,還不時會播放槍炮聲和喊殺聲的錄音。晚上,喇叭又會準時響起熄燈號,伴隨著老羅的報告聲:
“熄燈就寢。今晚哨兵——羅奇中!”
面對358位花樣年華的戰友,逢年過節,老羅都要給他們進香燒紙,點上一支香煙,絮絮叨叨地安慰他們幾句。羅奇中對記者解釋說:
“他們都是生龍活虎的年輕戰士,我不能讓他們太寂寞。”歷史的傷痛不能遺忘,純凈的靈魂不能遺忘。對越自衛還擊戰35周年祭。。
深切的懷念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犧牲的烈士們~~